阿海可沒有阿占這麼好的身手,這時候被掛在吊燈上不上不下的,體力又持續(xù)不斷地消耗。
“定個屁!快點(diǎn)過來幫一把!”
“哦哦。”
阿占趕緊把畫放到一旁,過去拉著阿海。
看著阿海以一個略顯狼狽的姿勢落地,阿占沒好氣地拍了拍他的肚腩。
“早說了讓你多健身的,就你這樣,講不準(zhǔn)哪天就栽坑裏了!”
“我都快退休了還鍛煉幹嘛?”
阿海說得理直氣壯,目光一下子轉(zhuǎn)到了自己的退休金上。
“嘖嘖嘖,名畫就是不一樣,這質(zhì)感,我一看就知道要價值幾千萬了!”
這段時間他們偷的畫也不少了,但單幅價值能超過這一幅的還真沒有。
這要是能賣出去,退休金還真就有了!
阿占仔細(xì)快速鑒定了一番。
都藏得這麼嚴(yán)實(shí)了,一般來說也不會有假貨,不過以防萬一嘛。
就是等他鑒定完了以後,又忍不住皺起眉頭,帶著濃濃的擔(dān)憂。
這表情不對啊!
阿海頓時一驚。
“畫是假的?”
“那倒沒有。”
“不是,畫是真的……那你擺出這個死人樣是要幹嘛?”
“但問題是,這畫怎麼處理?”
阿占站了起來,和阿海麵對麵。
“幹爹把畫的消息透露給你,不管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其中肯定有某些陰謀,我們現(xiàn)在把畫帶迴去,你覺得安全嗎?”
他們這段時間偷了這麼多畫,現(xiàn)在全都在周江手裏。
之前是因為大家合作,所以這也就無所謂了。
可眼看著雙方很可能要走到?jīng)Q裂的地步,之前那些畫要不迴來的可能性也很大。
也就是說,如果周江是本著讓他們把畫帶迴去,然後一網(wǎng)打盡的想法,那他們兩個手裏的這幅《赫林之女仆》就是他們唯一能留下的寶貝了。
還是最貴的一幅。
要是算上本來就要給周江的分成,哪怕其他的都要不迴來了,他們單獨(dú)隻留這一幅,也絕對夠本!
聽明白了阿占的意思,阿海突然挑了挑眉,露出個意味深長的標(biāo)誌性笑容。
“切,他能坑我們,我們就不能坑他了?”
阿占一頓,看著阿海信心十足的樣子,心裏又多了幾分驚喜。
“你是說……?”
“我早就聯(lián)係了別的買家,我們先把畫賣了把錢拿到手,到時候幹爹要是問起來,我直接說我們沒拿到畫,看他能拿我們怎麼辦!”
把畫帶迴去,到時候無論是賣給誰,都還要分周江一份。
要是那些雜七雜八的畫也就算了,這幅畫這麼貴重,分一份可能就是大大幾十萬美元,阿海怎麼可能舍得?
所以,在來的路上他就在想,要不要聯(lián)係個收貨的,多一手準(zhǔn)備。
現(xiàn)在好了,幹爹不仁,那就別怪他們不義。
等把這幅畫賣了,他們?nèi)齻私下先把錢分一分。
迴去以後,要是幹爹沒想幹嘛,是他們幾個多想了,那雙方之間還能好好談?wù)劇?br />
要是周江翻臉,那有了底氣的他們也就不用客氣了。
這還是周江沒有露出馬腳時,阿海就考慮到了這一點(diǎn)。
阿占思索了一番,越想越興奮。
“果然還是你醒目!”
“那當(dāng)然,我可是靠腦子吃飯的!”
阿海得意洋洋,轉(zhuǎn)眼,就看到阿占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
“你又怎麼了?”
“咳,”阿占有些尷尬,“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在你離開後,林生聯(lián)係上了我們。”
阿海頓時笑不出來了。
現(xiàn)在風(fēng)頭這麼緊,他能聯(lián)係到的黑貨商人壓價也很離譜。
但林祥又沒有這個煩惱。
相當(dāng)於沒了中間商賺差價,對於他來說,願意多花一倍的錢都是劃算的。
換算下來,他們能分到的錢也是成倍的差距。
要是早知道能聯(lián)係上林祥,自己又何必去找那些黑心商人呢?!
“不是……姓林那個撲街怎麼就又活過來了呢?”
“你對我們的金主放尊重一點(diǎn)。”阿占一臉認(rèn)真地說道。
和那些黑心商人相比,林祥可謂是大大的有良心!
“另外,他不是死了,是因為有事沒來得及迴複,人家態(tài)度很好的。”
“好……好有什麼用!這全都晚了啊!”
看著阿海急赤白臉的樣子,阿占也感覺不對了。
“你這麼著急幹嘛,大不了甩開那個黑心商人唄,又沒簽什麼合同,不對,就是簽了合同也不可能算數(shù)的。”
交易都沒達(dá)成,在他們這一行,隨時換人都太正常了。
“但問題是……如果那個黑心商人就在古堡外呢?”
阿占一言難盡地看著阿海。
“你說你……這麼著急幹嘛呢?”
先不說他們現(xiàn)如今進(jìn)退兩難的境遇,就是當(dāng)著一個黑心商人的麵,說要拒絕交易……
再不濟(jì),對方惱羞成怒之下,把他們兩個送迴古堡……
這是真不怕死啊!
阿海悻悻地笑了一下。
“我怕幹爹在外埋伏,想著那黑商要是帶多幾個人的話,還能幫我擋一擋。”
“你就不能不那麼謹(jǐn)慎嗎?”
“我謹(jǐn)慎還有錯了?!”
阿海這時候也忍不住了,他又不知道姓林那撲街都半個月沒消息了,這會又突然聯(lián)係上。
玩我啊!
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阿占抿了一下嘴,率先把火氣壓了下來,一邊卷好畫。
“行了行了,在這裏吵也沒個結(jié)果,先出去再說。”
阿海跟在阿占後麵,臉上寫滿了委屈。
“出去怎麼說?”
“那你是要錢還是要命呢?”
要錢就是把畫賣給林祥,穩(wěn)妥一點(diǎn)就是就近賣給黑心商人。
阿海眼珠子一轉(zhuǎn),“我既想要錢又想要命。”
聽到這麼不要臉的迴答,阿占忍不住迴頭,就看見阿海理直氣壯地指著自己。
“吶,難道你不想嗎?”
阿占一頓,默默收迴腦袋,提了提背上的畫筒,繼續(xù)往前走。
有戲!
大家從小一起長大的,阿海哪還能不知道阿占心裏在想什麼。
他當(dāng)即快步上前,走到對方身邊,戲謔地用肩膀撞了一下。
“反正都這樣了,要不要來玩把大的?”
“難道你現(xiàn)在還嫌問題不夠嚴(yán)重?”阿占沒好氣地說道,但言語裏也沒有拒絕的意思。
阿海準(zhǔn)確識別到了自己需要的部分,咧嘴一笑。
“吶,你不反駁我就當(dāng)你默認(rèn)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