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祥大廈頂層會議室。
本該是下班時間，這會卻通明，時不時有身穿昂貴西裝的高層匆匆跑過。
大頭跟著上來的時候，腿都開始發抖了。
他還沒來過這呢。
沒想到第一次過來，居然是因為自己捅了婁子！
“你怎麼滿頭大汗？很熱嗎？”馮華好奇地問道。
港島辦公樓都喜歡將空調開得很大，即便現在入夏了，但這裏哪怕是走廊也很涼爽。
大頭擦了一下額頭，訕笑地點頭。
“對啊，太熱了，可能是我胖吧。”
“我說你，之前還沒什麼，能跑能打，結果你職位越高，肚子越大，這樣下去還怎麼得了啊？”
馮華拍了一下他的大肚子，一蕩一蕩的，忒嚇人。
“可能是壓力大吧。”大頭苦笑著說道。
來到會議室門口，阿珍快步迎了上來，先是對著程文靜點了點頭。
“就等你們了，快進去吧。”
程文靜走在前頭，帶著兩人走進會議室。
會議室正中間擺著一張長桌，為首的正是林祥和餘文慧，一邊坐著兩個女人，一邊坐著個男人。
而在他們背後靠牆的位置，還有十來個秘書助理打扮的人，正在不斷整理著各類資料。
程文靜還沒開口，馮華就主動帶著她坐到了那個男人身邊。
“吉米哥，沒想到你也迴來了，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內地分公司總經理，吉米，這位美女就是我們文祥地產公司的總經理，程文靜小姐。”
吉米友好地對兩人笑了一下，並沒有被會議室裏嚴肅的氣氛影響到。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那邊受到的影響最小。
這會也不是談笑的時候，馮華繼續為程文靜介紹著對麵。
“那兩位就是航運公司的曾珍真和蔣蕓蕓，她們平時主要在澳島，據說以後建成的港口也會歸她們管。”
港口屬於地產，不過運營起來需要的專業要求很高，所以就等港口建成，就歸升級後的航運公司。
程文靜對此也有所了解，主要是港口工程目前還是她在負責。
注意到他們的目光，對麵的曾珍真和蔣蕓蕓都看了過來，同樣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看來，集團幾大分公司的負責人都到了。”馮華感慨道。
這時在後麵的大頭坐不住了。
他身邊全是些高材生，嘴裏蹦著各種聽不懂的詞匯，讓他如坐針氈。
大頭貓著腰，過來擠到程文靜和馮華中間的位置。
“到底什麼情況，我應該罪不至死吧？”
程文靜瞥了他一眼。
“我收到消息，有人給出更便宜的店鋪挖你那的商家，就猜到大埔那可能要出事了。”
大頭一愣。
“這麼說，確實是有人在特意針對我們？”
“不止是我們，”程文靜的目光一一掃過整間會議室，“是我們。”
前一個我們顯然是指地產分公司，但後一個，指的就是整個集團。
大頭悚然一驚。
他已經夠焦頭爛額了，沒想到問題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這事已經不是我們能處理的，你乖乖坐好，多聽多看，應該沒你什麼事的。”
馮華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向後麵的位置。
大頭負責的是大埔區的商業街，雖然總價值不算是最高，但那算是他們地產公司的招牌，也是受到衝擊最大的地方，才特意將他帶上。
等了一會，阿珍帶著幾個助理進來，會議室的門一關，最後坐到了曾珍真和蔣蕓蕓旁邊。
“看來人都齊了。”林祥麵無表情地說道。
真要分類，集團的業務還有很多。
不過稱得上是分公司的一共就這三家，再加上總管其餘業務的總裁助理，阿珍，正好是四個大型事業部。
“最近集團許多業務都出現了惡意競爭的情況，大家先說一下各自的情況吧。”
“那我先來吧。”曾珍真率先說道。
“從半個月前開始，我們航運公司頻繁遭遇砍單和解約，目前，除了我們集團內部的訂單，已經接不到外界的訂單了，貨船空置率超過了百分之五十，而據我調查，港島各大航運公司都在用低於成本價的方式跟我們搶客人……”
貨船本身是有成本的，而且海員工資又不低，一直放著，每天的虧損就是大一筆錢。
相比起商業街那邊，航運公司的虧損反而要比競爭對手要多。
主要是因為一趟跨洋運輸就要十幾天，還有來迴往返的生意。
現在一停下來，幾乎就意味著航運公司可能接下來好幾個月都要顆粒無收，純賠錢！
大頭暗暗點頭。
還好，他這邊不是最慘的。
不對，這都不是什麼好事，不能這麼比較！
“集團內部的業務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阿珍接過話茬。
“要麼是客戶找到了價格更低廉的合作夥伴，要麼是供應商的貨要賣給別人，整體業務萎縮了三成，四成在虧本經營，能盈利的不足百分之十。”
“我們內地好一些。”吉米緊接著說道。
“其餘業務均沒有受到影響，不過有的工廠一些需要從國外進口的原料現在居然買不到貨，要是在這個月補充不了庫存，可能下個月就要停工了。”
內地現在還背著許多製裁，很多原料根本買不到。
隻不過林祥特意用港島作為中介，一些量不大，重要性也沒那麼強的原料可以轉運到內地，才讓這幾間工廠開工。
說起來，這種能拿到國外原料的工廠，生產出來的商品其實是利潤率最高的。
最後到了程文靜。
“地產公司不容樂觀，除了自有的樓盤房屋在跟著市價升值，商業街基本停擺，批發市場隻能靠著口碑維持一些客戶的生意，不是長久之計……”
聽著，林祥莫名地笑了一下。
和他不同，即便是一開始還比較輕鬆的吉米，在聽到集團諸多業務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這時表情都很嚴肅。
看著他們，林祥攤開了手，表情無奈卻帶著一絲笑意。
“看來是有人要把我們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