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宮。
寒衣客已經死了。
宮尚角和宮遠徵躺在地上,血跡斑斑,精疲力盡。
宮尚角受了內傷,已經昏死過去,宮遠徵哭得淚流滿麵:“哥!哥!有沒有人啊!”
角宮的侍衛們也是死傷不少,大多被調去前山對抗無鋒的刺客大隊,而留下來的,也被寒衣客殺的殺,傷的傷。
宮遠徵趴在宮尚角身上哭,忽然衣領子被猛地一拉,人就往後倒去,嘴裏被塞進了一顆藥,直接滑進了喉嚨裏。
他咳嗽了兩聲,終於反應過來:“銀月!哥他……”
“不死也要被你壓死了……”銀月把宮尚角翻過來,仰天躺好,雙手以掌推在他胸膛之上,內力滲入,疏通凝滯的淤血,續上斷裂的筋脈。
宮尚角喉嚨一滾,一口血吐了出來。
銀月用袖子擦擦他的嘴,又塞進了一顆藥。
他終於睜開眼來,緩過了氣:“銀月……我做到了。”
“我知道,他死了,你的仇報了。”
宮尚角難得笑了,眼淚落了下來,他掙紮著撐起身來,剛想抱抱銀月,宮遠徵一猛子撲上來:“哥!”
撞得宮尚角又差點兒摔倒,“嘶”了一聲,宮遠徵立馬放開他,手忙腳亂:“哥你沒事吧?!”
銀月聳聳肩:“我就知道這段關係裏,我才是多餘的那一個,你們哥倆先好著,我去救治傷員了。”
她剛想起身要走,宮尚角拉住她,笑了笑把她摟住了。宮遠徵也趁機在背後親了她額頭一記。
銀月留在了角宮,為了坐實插手凡間事遭天譴這一設定,她還買了道天雷,劈在角宮的屋頂上,於此同時,當著角徵兄弟的麵,她吐了一口血。
橫掃無鋒天幹十二煞和魍魎亦全身而退的銀月,卻因為一道雷,身受重傷。
宮遠徵哭得稀裏嘩啦,就連宮子羽和花公子來看銀月,他都沒空趕人了。
而宮尚角看著她昏迷不醒的樣子,握著她的手,守了一整晚。
“主人,宮二宮三自己一身傷,卻還守著你,嘖嘖,果然是深情男配。”
“那不是應該的嗎,我都給他們吃複原丹了,我仁至義盡,還遭天譴了,他們要不當我迴事,我踹了他們!”
“嗬嗬,自己花積分買的天譴……不過宮子羽就差點,他也不來陪你,作為還沒吃到肉的男主,猴年馬月你才能讓他和小花轉正啊。”
“宮門亂成那樣,再戀愛腦總得有人去主持大局吧,否則宮門真完了。好了,主線結束沒?”
“額……98%。”
“啥,還沒完?!”
宮門休整了兩日,眾人喘了口氣養了會子傷,銀月索性就閉著眼裝昏迷了兩天,她倒要看看,還有什麼劇情沒走完。
宮門眾人去後山找無量流火,卻發現,原本沉在雪宮寒潭底的無量流火不見了,宮喚羽終於被發現了真麵目,當初是他假冒無鋒之人,威脅霧姬失手殺了月長老,先前更利用鄭南衣殺了執刃,他的目的是啟用無量流火。
無量流火圖紙的隕鐵片如今在宮喚羽手裏,他還練成了內功第十重。
“這還多虧了銀姑娘那玄無島上采摘來的各種奇珍異寶,那棵神須草竟然也對我的玄石內功有奇效,多虧它,我才能突破第十層,你們現在都打不過我。啊,或許,銀月可以,但是我聽說,她受了重傷,這兩日都昏迷不醒。”
“她也是個奇女子啊,惹得你們一個個的,為了爭她頭破血流。不過也是,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哪個英雄能過得了絕色美人這一關。”
宮尚角聽著就覺得不對勁了,眼一沉:“宮喚羽,我警告你別打她主意。”
宮喚羽冷笑一聲:“我蟄伏半年,就是為了坐實執刃之位,再不被人左右,權力、美人、理想,盡在我手,我說,我要是打了,你們又奈我何?!”
“噗,咳咳咳……”坐在床上正喝燕窩的銀月忽然嗆住了,咳嗽起來。
留著照顧她的宮遠徵急忙端水給她喝,還輕輕拍背。
宮遠徵捏捏她的臉:“好端端的,喝個粥也會嗆住,你怎麼變笨了。”
銀月皺他一眼:“讓你一起去就行,非得待在這裏,還念叨我兩句,到底你大還是我大?”
“你大你大,你最大!”宮遠徵嘻嘻一笑,“哥哥他們會處理好的,我去幹什麼呀,我現在就想陪著你,前兩晚都是哥哥陪你,今天好不容易輪到我了,我可不走。”
“那我躺一會,你讓我靠一下。”
宮遠徵樂顛顛地坐過去,抱著她的肩讓她靠上去,忍不住在她頭發上親了幾下。
銀月懶得管他,閉上眼繼續看雪胖子現場直播,感慨,哎呀呀,宮喚羽原來是個悶騷腹黑的,看不出來,他居然也對她有非分之想。
那邊,宮喚羽已經落下最後一句話:“讓開!”
他說完,袖子一揮,一股強大的內力衝上去,迷得眾人遮袖抵擋,而大戰過後的宮門眾人都有些傷在身上,一下子不敵他,加上火盆打翻了,地窖之中歸於一片漆黑。
宮喚羽趁亂跑了出來,沒想到他的方向,竟然是角宮。可見他這兩日,將宮門發生的事情,都打聽清楚了。
銀月閉著眼皺了皺眉,說道:“遠徵,我肚子又餓了,你去廚房讓秦師父做糯糯青糕。”
“你不是才吃完粥嘛。”
銀月嬌嗔了一聲:“別人說,餓得快,說不定懷孕了。”
“什麼?!”宮遠徵唰地直起身來,兩眼圓瞪,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脈,但是,一把,又垮下臉,“沒有啊。”
“我又沒說一定有,有可能太小了呢。”
宮遠徵一張臉紅紅白白的,開始算命先生掐指算日子:“是我的,還是我哥的,你總不會瞞著我們和花公子宮子羽胡來吧?”
銀月“啪”地打了一記他的肩:“好了好了,沒有沒有,我不懷!讓你拿個糕還磨磨唧唧的,懷什麼懷,我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我去我去還不行嗎,你別生氣!”宮遠徵撓撓頭,起身走了,門外還聽見他嘟嘟囔囔的聲音,“我是什麼時候,七天前還是八天前?哥好像四天前去的,這樣我的機率大一些啊,嘿嘿……”
傻得可愛,銀月放下床幔,重新躺下,閉上了眼。
不一會兒,那人就站在床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