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言與甄枚都受了傷。
卓翼宸終於有時機大義淩然地控訴:“你們崇武營居然如此膽大包天!捉妖牽連無辜不說,還煉製這等妖化傀儡,你們對得起天都的百姓嗎?!我定然會向丞相揭發你們!向王也保不了你們!”
甄枚捂著胸膛,吐出嘴裏的一口血,眼神陰騭地一沉,然而隻見他從袖子裏摸出什麼東西,放在嘴邊一吹,眼見著倒在地上的妖化傀儡化作了白霧,唯餘一副衣裝。
在緝妖司愕然分神的間隙,甄枚拎著吳言的衣領子飛走了。
卓翼宸看著被毀屍滅跡的現場,自責不已。
就算不知道劇情,銀月也猜得到崇武營是與主角們對著幹的反派,哪有反派在劇情開端被端了的,注定還要蹦躂很久。
於是銀月隨口算是寬慰了一下卓翼宸:“範大人上迴都證據十足地檢舉崇武營補妖濫殺無辜了,也沒扳倒崇武營,可見那個什麼向王還有更高的上位者也昏庸得很。與其靠別人降罪於他們,不如我們自己一點點將他們擊垮比較靠譜。”
趙遠舟點點頭:“嗯,我也這麼想。”
裴思婧皺眉:“怎麼擊潰,你們緝妖司還不到十個人,怎麼打得過崇武營上千獵妖師。況且還有這麼一支妖化傀儡。”
趙遠舟笑:“不是你們,而是我們。”
裴思婧不解,趙遠舟解釋:“你和我們一道進出這麼多天,崇武營都看在眼裏,早就把你歸為我們的人了。”
“我……”裴思婧咬了咬唇,看了銀月一眼,別過頭,“我沒說過加入緝妖司。”
沒錯,她跟著他們,是有私心的。當初白澤神女找到她,說對她的遭遇很是同情,邀請她到大荒來看看,並非所有的妖都是邪惡的,其實也是想拉攏她。畢竟她曾是崇武營的人。
而她在見到銀月這個大荒傳說中的天神,真正的天神之後,便動了一個念頭,若是神仙,有沒有辦法救迴自己的弟弟。雖然,她知道這個念頭很可笑,弟弟早已被烈火焚盡,屍骨無存。天神也不能憑空造出個人來吧?
銀月迴看了一眼裴思婧的背影,嘴角一絲弱不可查的笑。
現在,得辦正事了。
冉遺還被銀月的禁製壓製,跪在地上,咬牙切齒:“朱厭,你答應過我的,我同你交易,你就放我和齊小姐走!現在帶著人來抓我,是何意?!”
趙遠舟剛想說,卓翼宸搶了他的話:“你殺了那麼多人,罪孽滔天,還想全身而退?”
說完,他白了趙遠舟一眼。
趙遠舟迴瞪他,隻得看向銀月。
“冉遺!”一個聲音傳來,眾人轉臉,一艘船從湖上駛過來,船頭站著齊小姐與文瀟。
他們兵分兩路,到齊府找齊小姐去了。
果然,冉遺一見齊小姐,滿目的掙紮立馬就化作了如水般的柔情。
銀月撤了禁製,冉遺瞬間站起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船:“你怎麼來了?”
船靠了岸,齊小姐眼裏都是淚,握住了冉遺的手:“他們說會幫我們……”
文瀟、趙遠舟和銀月啟程迴大荒,帶走了冉遺,確切地說是冉遺的魂魄,當然還有齊小姐。
冉遺肉身的全部法力,讓銀月取了,超度被他殺害的八十多亡魂,讓亡魂入輪迴,有富足順遂的下一生,畢竟,這世已死,銀月也不能幹起死迴生的事。與其讓冉遺抵命,還不如做些對逝者更有迴報的事情。
然後,冉遺的魂魄還得迴大荒,接受囚禁千年,方能贖清罪孽,否則苦難隻由肉體承受,靈魂卻未受苦,哪算哪門子贖罪?
齊小姐也一道去了。銀月給她的選擇是,化作蓮花,陪伴囚禁的冉遺,直到期滿,兩人再續前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