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鎮(zhèn)又一次迎來了自己的清晨,梭梭今天的心情很好,因為他的情郎給他捎來了她的口信,她說她要帶著他離開魔都這萬惡的第二重幻境……
梭梭坐在自己的百葉窗前安靜的寫著日記,上麵的那段文字便是她寫給自己的話,她進入琉璃島已經有百年之久,她去過魔都到過凡間,更重要的是她經曆了魔都帝君給過她的一切考驗和選拔。所謂考驗和選拔不過是自我安慰的詞語,因為誰都知道要成為琉璃島的居民到底要經曆怎樣殘酷的絞殺。她很聰明也很強大,她應該算是這琉璃島的千年巨獸,她一直都是這樣高抬自己的。
在她的日記裏,那個對她念念不忘的情郎是一個女子,她位高權重美豔多姿,她溫柔如水風情萬種,她就是她的一切。梭梭常常喜歡玩味這個"她"字,有些時候她也很恍惚,到底哪個"她"才是真的她呢?
她就是她的一切,這句話一點兒錯都沒有。如果你知道她是誰,便一切都明白了。粉衣鎮(zhèn)還是魔尊領地的時候,梭梭常用這句話去搪塞身邊女伴兒的發(fā)問,現在,粉衣鎮(zhèn)隻是粉衣鎮(zhèn)不隸屬於任何人任何都城,梭梭突然覺得自己的一切都空了,因為她的她不見了,她應該永遠都不會來了,她就是她的一切,可是她消失了。
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裏鑽了進來,它們一排一排排列在粉紅色的信箋上,梭梭看著它們發(fā)呆,因為它們讓她想到了一種叫作光劍的武器。
"這個粉衣鎮(zhèn)真是窮死了!整個魔都都窮死了!"梭梭咒罵著嬌嗔地直跺腳。
"阿隼,你把窗戶打開,我來了!"窗外,一個嬌羞的聲音溫柔地響了起來,梭梭急忙拉開了百葉窗,一條金色巨蟒快速滑動鑽進了她的臥房。金蟒把房子裏每一個地方都檢查了一遍,它漸漸幻形變成了一個嬌豔的女子。
"秋水!你終於來了!"梭梭把秋水緊緊地摟在了懷裏:"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你已經有多少年沒來見我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這是梭梭說給秋水聽的最動聽的道歉,她已經在心裏把它預演了幾百遍,所以當她說出這句謊話時竟情真意切。
"你真漂亮,可我喜歡的是你的本相。阿隼,這是你第一次用這個樣子來迎接我,你怎麼了?你讓我很尷尬。"秋水溫柔地說道:"我想親你,可我不喜歡親女孩子。"
梭梭垂著頭笑了笑,她抬起頭看向秋水的眼眸說道:"親女孩子不可以嗎?誰說女子不如男?你說過,你會做到我做不到的事,身為女子你能有這樣的擔當和作為,令我自愧不如。我寧願身為女兒身日日迴想你作為女子做成了的那些大事,你是我的示範和楷模,這就足夠了!秋水,我配不上你!我不能做你的戀人!"梭梭輕輕轉了個身,扭頭看向了百葉窗裏的陽光投在信箋上的光線。
"阿隼,你的這些話讓我傷心,你變迴來吧,我累了,我想睡會兒了。"秋水憂傷地問道:"該做的事情我都為你做過了,我可以在你的錦被裏歇一歇了嗎?"
梭梭看著秋水漸漸淚濕了眼眶,她默默地把秋水抱進自己的繡床隨後自己也躺了下去:"你睡吧,秋水,現在是白天,隨時都會有人進來。梭梭在粉衣鎮(zhèn)不值錢,誰都可以隨便進來掀被子打人。所以,我還是就這樣陪著你吧!"
秋水的淚水瞬間流了下來,她呆呆地看著梭梭一句話也不說。
"唉!"梭梭輕歎了一聲:"我要人命的小娘子吶!不是我不想,我是怕自己控製不住,我一定會傷著你的!你的阿爺無所不知,我們……我們騙不了他!"
"那個帝君馬上就要死了,你現在還在怕他?你是在騙我,還是不喜歡我?"秋水哀傷地問道:"哪怕是生米煮成熟飯,我也是願意的!阿隼,你不願意嗎?"
"婚嫁需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名不正言不順,怎麼可以同床共枕?"梭梭說道:"秋水,我真的控製不住自己,我不敢!我會害了你!"
"若是我今天非要讓你害我呢?"秋水冷冷地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像我的阿娘一樣輕賤?"
"不是,當然不是!"梭梭急忙說道。秋水眼裏的冰冷劍一樣刺向了梭梭:"你是個隻愛耍嘴皮子的人吧?唉,你自己看著辦,我秋水可能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傻的人了!"
"秋水,你這樣說我還怎麼活下去?我,那我,我可真變了啊?你別害怕好嗎?"梭梭覺得自己快要為難死了,她歎了口氣褪去了所有的幻術變迴了她本來的樣子:阿隼。
"秋水,你睡吧!我會陪著你,我就跪在這裏。你安心睡吧,看著你,我很開心!"阿隼悲泣著說道。秋水氣憤的從被子裏坐了起來,她本想發(fā)個火,可當她的眸子和阿隼的淚眼撞在一起時,她全然沒了力氣。她嬌嗔地"哼"了一聲又恨恨地躺了下去,她把自己的後背留給了阿隼一句話也不說。
阿隼輕輕歎了一口氣,他顫顫巍巍站起身來顫抖著鑽進了秋水的被窩。秋水頓時淚流滿麵,她轉身縮在阿隼的懷裏嚶嚶嚶地哭了起來。阿隼吻著她的淚眼開始了他的纏綿。
轉眼九天過去了,秋水和阿隼藏在粉衣鎮(zhèn)這個無人問津的角落裏互訴衷腸互道相思,他們日夜不休地恩愛著,直到不得不結束他們在粉衣鎮(zhèn)的蜜月時光,他們必須要離開。
"我一定要殺死她。不殺她,我難解心頭之恨!"秋水靠著床頭慵懶地抱著同樣慵懶的阿隼:"一個卑賤的錙銖竟然想占了我阿娘的位子,她還和燁那個女人一起睜大眼睛看著我阿爺打死了我的凜冬阿妹,血債要血償,她必須死。"
"粉衣鎮(zhèn)現在哪兒哪兒都是她的人,你怎麼殺她?你會害死你自己!"阿隼說了一句中肯的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要硬拚!"
"可我再也不想讓她留在這個世上了,我會害死我自己?我看未必。"秋水說道。
"秋水,你是不是已經有計劃了?"阿隼抬頭看著她憂慮地問道。
"當然!"秋水冷笑了一聲:"雀靈必死無疑!"
"你打算怎麼辦?"阿隼問道。秋水把嘴貼到阿隼耳邊嘀咕了起來。
"嗯,你這個計劃雖沒有必勝的把握,卻很值得一試,你真是個天才!我?guī)湍悖沂悄愕姆蚓乙欢◣湍銏罅四愕某穑。Ⅵ佬攀牡┑┑卣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