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笑著說道：“我們的總當(dāng)家，請吩咐！”


    “行了，蕭大哥，這久別重逢，你就不取笑於我了！”


    袁缺笑了笑。


    “跟著我們袁兄弟總是討著光彩，在梟城做官，在山中做王，那我們這些個弟兄們，那豈不是成為王親國戚了，太幸福了！”


    賀莽終於開腔了，把所有人逗樂了。


    “總當(dāng)家，很榮幸你能選擇我們野風(fēng)穀，今日豐收之日，定然是無上款待……”


    齊雄嶺來到袁缺身邊，很誠心地說出這些話，看得出來，他也是很激動的。


    袁缺也抱拳示禮，迴道：“齊當(dāng)家，實(shí)不敢當(dāng)，若有唐突叨擾之處，還請諒請！”


    齊雄嶺忙說道：“總當(dāng)家千萬別說這種折煞我們，這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更是我們山寨之天賜之福，你看其它寨想爭也爭不到啊，這可是頭彩！”


    齊雄嶺此刻也放開了，帶著輕鬆，但誠心恭敬一眼便知。


    袁缺隻能應(yīng)承下來，說道：“如此便恭敬不如從命了，那麼我們一幫兄弟就去野風(fēng)穀好好叨擾一番，在此先謝過齊當(dāng)家！”


    齊雄嶺還要說什麼，此時被楚懷忠叫住了。


    “齊當(dāng)家，久違了！”


    齊雄嶺聽到楚懷忠叫住自己，他忙迴過頭來，


    “這位大俠是……”


    齊雄嶺一臉茫然。


    楚懷忠走向前一步，笑了笑說道：“多年匆匆一麵，也難怪齊當(dāng)家如此看我生麵，不知你還知鴻鵠門？”


    齊雄嶺頓了一下，然後臉上驚綻笑意，開懷地說道：“噢噢噢，忽然來了印象，你莫不是鴻鵠門的門主，叫……叫，對，楚門主，是吧？”


    楚懷忠欣然一笑，說道：“敝人正是楚懷忠！”


    齊雄嶺忙抱拳示禮，很誠懇地說道：“楚門主，怪我山居野人，有眼不識高閣，失禮，我也想起來了，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是以有過匆匆一麵！”


    楚懷忠說道：“齊當(dāng)家想起來了，那便甚好，那我們就不必如此拘禮，況且今日來到貴山寶地，也是沾光染喜，是我們唐突才是，失禮了！”


    ……


    二人慢慢便一下拉熟了，而且還介紹了楚懷仁、楚懷義以及身邊所有的人，頓時整個場麵異常熱鬧，似乎個個都高興不已，如此漫天飛雪的天地之中，能得如此群俠相聚，這是何等的一種機(jī)緣。


    “此地雪大風(fēng)寒，我們移步野風(fēng)穀，盡情喝酒盡情吃肉暢聊，好不好？”


    齊雄嶺帶著誠意向大家發(fā)出了邀請。


    不過，此時此刻，大家突然覺得有著衣單風(fēng)冷，而且腹中也都空空如也了，聽到齊雄嶺的相邀，大家自是巴不得馬上就衝去野風(fēng)穀。


    風(fēng)花平靜得很快，她為楊紫夢理了理額頭的雪花，然後笑了笑說道：“妹子，我沒事了，我們先去尋暖充食吧，都折騰這麼久了，都累了！”


    楊紫夢見風(fēng)花心情好了，也是笑得像朵最美的雪花，而風(fēng)花的手下在一旁也是開心起來。


    蕭然與齊雄嶺以主人的身邊，叫大家盡管去野風(fēng)穀，大家都迫不及待的移步。


    可是袁缺卻遲遲未肯移步，他眼中裝滿了他正在麵對的那塊巨大石頭。


    那石頭在如此漫天大雪之下，盡管地上已全是積雪，可是唯獨(dú)此大石頭卻是依然幹淨(jìng)如初，通身的銀灰之色，在雪舞之中顯得格外刺眼。


    “總當(dāng)家，怎麼啦？”


    齊雄嶺轉(zhuǎn)身來到袁缺麵前，見他神思專注於此石之上，然後說道：“原來總當(dāng)家是對這巨大的怪石感興趣啊，它是很特別，風(fēng)雨不染，霜雪不浸，似乎天生就有一股強(qiáng)大的能量！”


    袁缺說道：“齊當(dāng)家，這石頭真不尋常，不知可有說法？”


    齊雄嶺說道：“此石不知道存在此地多久了，聽老一輩說更早的時候就存在了，少說也有過百年的歲月了，先人說是天外飛石而衝砸到此地的，因而形成了這‘百獸坳’這樣一個大坑，說來也怪，這大坑之中這麼多年了，也是寸草不生，是不是這石頭本身就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釋放出來才讓此地萬靈不寄……”


    袁缺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當(dāng)時我在高處看過來，也看到了這巨石的變化，當(dāng)山林之中的所有山禽走獸聚於此時都是靜止的，而當(dāng)石頭由黑色褪化成銀灰之澤時，那些動物便開始活動了起來，而致於相互撕咬弱肉強(qiáng)食展開了殘酷的拚死之狀，似乎都瘋狂了一般，莫不是也是因?yàn)檫@石頭的無形能量的控製……”


    齊雄嶺說道：“總當(dāng)家慧眼高見，或許是我們常年已是習(xí)慣了，也沒有特別注意太多，像這石頭有一種能量，一個之中有四次釋放，而這四季中的每一次都是初月月末，那時候幾乎方圓十裏之間的山禽野獸都如著了魔似的跑來這裏送死，而且時刻從來不差，所以每季的月末這一天，我們十裏八寨都會來這裏高舉盛會，也就是分野味，不過這一過程中慢慢有了變化，開始有爭搶扛把子之競爭，以增加這場天然盛會的趣味性……”


    “大家都在等你們呢，在聊什麼呢，聊得這麼盡興，有什麼等迴到寨子裏才慢慢聊吧，這天寒地凍的！”


    蕭然這個時候走了過來。


    袁缺與齊雄嶺相視一笑，轉(zhuǎn)身看到大家都在雪中等著他們倆，都有些不好意思。


    大家這才跟著蕭然與齊雄嶺往野風(fēng)穀奔去。


    漫天的飛雪，不知是早早而來，還是來得及時，卻應(yīng)景了梟城的悲涼。


    梟城之中一片沉寂，尤其是梟城王宮內(nèi)，一場盛大的秋妃白事剛作畢，一場新的局變即將發(fā)生。


    白素未退，西鷲侯府便迎來了重兵圍門。


    西鷲侯獨(dú)孤煥坐在大堂的高席之上，一臉的疲憊，神情之中還透著悲傷。


    “你們來得好快啊，母妃後事剛畢，就這麼迫不及待想控製住本侯嗎？”


    獨(dú)孤煥看著滿堂的文武重臣，不冷不熱的丟出這一句。


    在場的梟城重臣，該來的都來了。


    鐵恨、梁啟閣、洪攀為首的城柱以及各大司部的臣子都站在大堂之中，都看著獨(dú)孤煥，沒有說話。


    “鐵大人、梁大人、洪大將軍，你們可是我梟城的頂擎天之柱，如今卻為了將本侯施以鎮(zhèn)壓，如此急於事成，帶著這麼些個大臣都跨入本侯府，你們到底是受了誰之命令？誰還有命令得了你們？”


    獨(dú)孤煥想起高聲，可是真的有些疲乏，所以隻是聲音剛高起來一下便沉了下去。


    看得出來，今日之氣勢，獨(dú)孤煥盡管是王子侯爺，可是一切已非昨日之榮，似乎這一場如此堂而皇之的群襲，怕是以己之力也難跨過去。


    “侯爺，當(dāng)時也說過，隻要等秋妃娘娘的後事善畢，便要有這麼一個環(huán)節(jié)，這也是侯爺當(dāng)時允承過的！”


    鐵恨第一個站出來說話了。


    “鐵大人，你可是我梟城鐵律司的掌司，是代表著我梟城最高威儀的詔製，所有的法度分寸皆在你的掌控之中，可是今日如此急於來本侯府上，未免有些草率！”


    獨(dú)孤煥慢慢把精氣神提了起來，說話也開始有了力度。


    鐵恨此刻被獨(dú)孤煥的話刺激到了，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說什麼，因?yàn)樗坪踝鳛槔铣迹?dú)孤煥戳到了他的盲點(diǎn)。


    “侯爺，盡管所有的一切都尚處存疑階段，但是那日在大王寢宮之內(nèi)，各位大人都是有一見一的，大王即時驚醒所指，難道還有假嗎？”


    梁啟閣此刻也站了出來，臉上雖帶著笑，可是是皮笑肉不容，極為陰沉的樣子。


    “梁啟閣，別以為你想什麼本侯不知道，你是最想將本侯控製住的人，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竟然如此肆無忌憚的衝撞於本侯，莫非是暗中有人，莫非便是狼子野心！”


    獨(dú)孤煥聲音突然提高，站了起來，手指著梁啟閣大聲斥道。


    梁啟閣卻不以為然，還是陰著臉笑著，不過此刻也無言發(fā)。


    “巨木之朽，先於質(zhì)內(nèi)，高廈危傾，損於基石，看你們一個個的，原來為我王城之頂梁之柱，而如今都似乎各懷鬼胎，有意將內(nèi)亂呈於世麵，你們可知道眼下梟城處在一個什麼樣的危局之中，如今天下九城之中，已有過半開始滲入我城，似乎趁著內(nèi)亂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蠶食，你們到好，卻是一味地揪著無端的疑事非得搞得個天翻天覆，本侯就此問你們這些個老臣大臣頂梁柱們，你們到底安得是何種居心？”


    獨(dú)孤煥此時有些怒不可遏，說話間，手舞動著，幅度相當(dāng)大。


    在場的列位大人都被嚇倒一片，都畏畏縮縮的樣子，都不敢正眼看向獨(dú)孤煥了。


    “你們匆匆來本侯府上，是父王下得詔令嗎？還是另有頂天之人，能這麼大的手筆？若是沒有詔令對本侯予以控製，那麼你們?nèi)绱伺d師動眾來到本侯府上，若不是狼子野心的暗心操作，那便是謀反！”


    獨(dú)孤煥趁勢打鐵，此話一出，大家都嘩然，有的大人幹脆嚇得後退找地方挪。


    “放眼梟城之中，想動本侯的人，本侯想不出第二人，除非是夫人的意思！”


    獨(dú)孤煥這一句輕輕地說出來，說得很慢，而且每說一個字，便看向堂前的人臉色。


    “可是夫人不是被袁缺挾去了嗎？她的人至今下落不明，大家已經(jīng)傾梟城之力全力搜查尋找，可是至今毫無跡象，這其中一切莫非是一場假象，或者這是夫人設(shè)下的一個局，其目的是在暗處來拔除她眼中的釘！”


    獨(dú)孤煥已經(jīng)把想象發(fā)揮到了極致。


    “侯爺，莫要如此揣測，這可是犯大忌！”


    洪攀行禮說道，態(tài)度畢恭畢敬。


    “洪大將軍，你終於說話了，你要知道，你如此年輕俊才，身兼王宮大內(nèi)與耀武司兩大軍機(jī)要位，你的顯赫飛黃，難道不是夫人一手操持下來的嗎？”


    獨(dú)孤煥此刻有些“殺”紅眼的感覺，因?yàn)樗F(xiàn)在似有什麼都不必顧忌，因?yàn)楫吘乖跅n城之中，眼下還是他的權(quán)力與尊位是最高的。


    “侯爺，臣自認(rèn)為無此大才，全依仗王權(quán)的抬愛才有今日，可是這與夫人並無直接關(guān)係，還請侯爺口下莫生了嫌隙，一切以梟城的大局為重。”


    洪攀據(jù)理力爭。


    “好以一個以梟城的大局為重，眼下梟城大局為重並非自相拆臺猜疑，尤其是你洪大將軍所掌的耀武司，眼下梟城之外，你知道有多知外城的兵甲虎視眈眈，你可曾有半點(diǎn)有預(yù)兵備馬，若是一旦我們自亂陣腳，大軍壓城，那便是外軍有如入無主之城，頃刻間便要俯首承奴，還由得你們這般在此呈能耍威！”


    獨(dú)孤煥這一說法，果然能為自己爭取很大的優(yōu)勢，以軍國之大事要事，將在堂的人說得啞口無言。


    洪攀迴道：“侯爺所言之事，微臣已早有著手準(zhǔn)備，這點(diǎn)侯爺且不必?fù)?dān)心，而今日之事，眾臣都到了，也該有個說法！”


    洪攀此時似乎未曾怎麼看懂態(tài)勢，便還是硬頭勁來對衝獨(dú)孤煥，似乎今日眾人前來，定然是要將獨(dú)孤煥拿下方結(jié)。


    “洪將軍果然武將之猛，那本侯就要問洪將軍，你打算把本侯如此處置啊？”


    獨(dú)孤煥順勢一反問，洪攀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一時情急說出來的話沒有過腦，便頓在那裏，不知所言，然後看向鐵恨。


    這一喧兵奪主的說話，看向鐵恨也沒有用，鐵恨似乎還在思考如此應(yīng)對眼下僵持的局麵。


    此刻，大家都明白，畢竟獨(dú)孤煥是侯爺，眼下梟城之中勢力與尊位最高，就算眾臣要群起而威逼，總要有一個充分的理由和證據(jù)，雖然那日才王宮梟城王的寢宮內(nèi)都見到了場景，包括那玉牌的巧合，也不能足以說明一切就是獨(dú)孤煥所為，從人情倫理而言，他也不能做成那般殺母弒父之事，所以一切還隻是懷疑與猜測。


    而獨(dú)孤煥剛才所說的事情，時時處處，大而威言，小而酌義，皆是一個身處高權(quán)而憂於城邦大局的大人物格局，這也讓在堂的人所有人倍感無理與汗顏，別說想以理由來控製他，但也得把眼前獨(dú)孤煥提出來的一切事情要說得通透，若是強(qiáng)行動武，定然是可以將獨(dú)孤煥拿下，可是若是這樣不清不楚的拿下一位侯爺，那麼梟城將必定分崩大亂，局麵一發(fā)不可收拾。


    “我想問問列位大臣，尤其是鐵大人、梁大人和洪將軍，剛才本侯所言是否一語猜中，夫人其實(shí)已經(jīng)迴來了，隻是還藏在失蹤的假象之下更好的操作事情？如若不然，你們一幹人等怎麼會像受了王詔一般來本侯府上執(zhí)行沒有命令的行動。”


    獨(dú)孤煥再次這麼一問，鐵恨、梁啟閣與洪攀震驚，而後麵諸多大臣都嘩然私議，都表示是否有其事，也在猜測議論。


    “侯爺，為臣們都知道，若按往常如此擅闖侯府必定是死罪，可是所有人都是想早為把事情弄清楚，為秋妃娘娘善後，也為侯爺早日洗清猜疑，更能給大王一個交代……”


    鐵恨的話尚未說完，被獨(dú)孤煥打斷了。


    “鐵大人，你好像變了，往日的鐵大人說話那是斬釘截鐵，做事素來雷厲風(fēng)行，可是今日說話總是有意無意的閃爍其詞，而且說一些不痛不癢的話，這可全然不是你鐵大人的風(fēng)骨，或者說你今日毫無風(fēng)骨可言，這是怎麼一迴事？”


    獨(dú)孤煥聰明，竟然以此一點(diǎn)，開始反擊，揪住了鐵恨開始。


    鐵恨迴道：“侯爺所言，老臣入心，不過在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前，侯爺還是主要的深疑對象，在這點(diǎn)上，我作為鐵律司首席，自有底氣出此僭越之舉，還望侯爺予以屈尊配合，待到查明真相，還得侯爺一個清白，老臣自會請罪今日之過失。”


    “鐵大人是想將本侯拿下，關(guān)進(jìn)你鐵律司的大牢，然後待你們鐵律司花上個一年半載查個水落石出還本侯清白，是嗎？我說鐵大人啊，這都什麼時候了，梟城近年來多久懸案未決，若本侯真的被你們關(guān)押了，或許也就沒有再出來的可能了，本侯並非信不過鐵大人的手腕，而是信不過眼下的大局勢！”


    獨(dú)孤煥看著鐵恨，說得十分的誠然。


    獨(dú)孤煥接著對鐵恨說道：“外城勢力已滲進(jìn)我城核心內(nèi)部了，我們自身越亂，那麼外城勢力便是有機(jī)可趁，並非本侯執(zhí)意以權(quán)妄撞我大梟城的法度，可是時機(jī)不對，便以真正的大局為重，況且，一切要講證據(jù)，說到證據(jù)，本侯雖然明麵上在操作我母妃的後事，可是還是派人找到了一些證據(jù)，鐵大人要不要看看！”


    這話說出來，鐵恨眼睛一瞪，顯然很是意外，而在場的所有大臣都驚奇，都來了興趣。


    “來人啦！帶出來！”


    獨(dú)孤煥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