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昊感覺自己都快冤死了。
出城一趟,他隻想扮演個平平常常的凡人,摸摸城外形勢,真沒打算搞事情。
可不知怎的。
壞事一件接著一件往身上撞。
被人小瞧,他不在意。
他就不是好麵子的人。
被人騙些靈石,他也不在意。
在他眼中,這是成長的代價。
靈石撒出去,能買迴些經驗教訓,他就覺得這靈石花得不算虧。
可陰老鬼算計他……
這碼子事,他是真的想不通了。
老東西,咱倆有仇嗎?
還有後麵緊追不舍的獸大娘……
他也想不通。
媽賣批!你兒子是被那個身後背著大刀的人砍死的,你老公是自己蠢死的。
不找人報仇。
你這一腔子的熱情,對著我這樣一位路人小帥哥發泄,算是咋迴事兒啊?
好在,他還有幫手。
諸葛昌彥機靈,派出一隻機關飛鳥落在耿昊肩頭。小鳥背對耿昊,直麵母獸。
不斷給耿昊匯報身後情況。
雖然偶有差錯,害得他平白多做了幾個大跳,屁股險些被爆。但也算是幫忙了。
可漸漸地,他的情況愈加艱難了。
許是疲累緣故。
黑刀小隊的法術開始失去準頭。
跑著跑著,前麵突然就會冒出根石刺冰錐來,這還不算什麼。最令他惱火的是,馮湘的利箭有幾次差點兒紮在他的屁股上。
迴頭一瞧。
好嘛,黑刀小隊四人,三個人臉上一片煞白,看上去就像靈氣消耗過度的樣子。黑刀最慘,巨刀靈種都崩出了幾個大口子,但還是一次次從天斬落,他嘴裏的鮮血就像音樂噴泉似的,噴的高高低低,讓人淚目。
耿昊覺得不能在這樣下去了。
這群人在這裏好心“辦壞事兒”。
他根本沒辦法開大招。
再這樣跑下去,鞋都要磨掉底兒了。
“諸位前輩,趁著這頭畜生的仇恨都在我身上,你們快逃,否則,等我力竭,大家就都逃不掉了。”他邊跑邊喊,十分意氣。
“不行。”
黑刀暫停吐血,一口迴絕道:“我黑刀從不拋棄戰友,你是我帶出來的兄弟,我就是拚著這條性命不要,也要把你帶迴去。”
耿昊險些吐血。
什麼人呢?
該講義氣的時候你不講。
現在充什麼大尾巴狼啊?
“前輩,形勢至此,小子便是葬身獸口,也怨不得別人。至於你們……唉……憑白搭上四條性命,又是何必呢?”他一臉真切。
“我意已決,不必再勸。”
黑刀神色一正,豪氣衝雲霄。
“兄弟,你暫且堅持片刻,為兄這就發動絕殺大術,一刀斬了這畜生。”
耿昊眼眸一亮。
絕殺大術?這個可以。
話說,有大招,你倒是趕緊用啊,總用瞬閃,我這腳趾頭都磨出水泡了。
“絕殺大術-魔血洗青天。”
一聲暴喝,黑刀身後的巨刀緩緩升到高空,無盡威壓開始自刀身灑落。
暴怒的雲犀獸猛的收住腳步。
她仰望天上的巨刀,心中不由得升起了惶惶不可終日之感。接不住,會死的!
母雲犀獸心中一片晦暗。
但眼中的仇恨之光卻越來越熾烈。
她猛然瞧向耿昊:
即便會死,我也要先把你給辦了。
耿昊渾身一哆嗦,撒腿邊跑。
咋迴事,這仇恨值咋還翻倍了呢?
母獸不追了,她抬起右前蹄,剎那間,周身的氣息衰落下去了一大截,與之對應的是,她抬起的前蹄卻有滾滾雷光閃耀。
耿昊慌了。
急忙扯開嗓子大喊。
“快砍她,她要放大。”
噗嗤!
黑刀傷重,一口老血噴向高空,接著,仰頭便倒。空中威勢無邊的巨刀,重新化為靈種,嗖的一聲就鑽迴了黑刀體內。
絕殺大術,沒了。
眼見於此,耿昊欲哭無淚。
坑爹啊!
心中的mmp的字數都夠小作文了。
那邊,母獸的雷電大腳猛然砸向地麵,霎時間,整個山穀宛如燒開了熱水一般,沸騰起來。大地之下,宛如有無數條雷龍在穿梭,她們張牙舞爪地鑽出泥土,肆虐八方。
耿昊接連受到幾條雷龍衝擊,渾身酥麻,肌肉筋脈都不受控製地抽動起來。
母獸看上去有些萎靡,但眼中殺意已經近乎凝成實質,它緩步走到耿昊身前。便要一蹄子踩死這個殺他老公兒子的人類小子。
時間要是有富餘的話,順道在仇人的血骨肉泥上蹦個野迪,來慶賀一下複仇成功。
耿昊惶恐。
他急忙發動瞬步。誰成想,在這個關鍵時刻,他的腳底板竟然抽筋了,他非但沒能逃走,還摔了一個大跟頭。
“獸大娘,你兒子真不是我殺的。”
耿昊喪著臉辯解道。
母獸不聽。
我兒子的血還在你身上掛著呢。
你說與你無關。
是不是拿當我傻子?
耿昊無奈,搖了搖頭。如此境況下,他已經準備發動擎天神通了,總不能為了一隻六階的妖獸,浪費化靈丹和天威符吧。
走到近前,母獸根本懶得磨嘰。
仰天一聲怒哮,猛然抬起雙蹄,便要將耿昊踩成肉泥為男獸和小獸報仇。
就在這命懸一線,電光石火的剎那。
耿昊從母獸洞開的門戶中,瞧見了他無比熟悉的東西,他曾經為之奮戰不止的東西:萬千生靈的生命之源。親切而又慈愛。
剎那間,耿昊福至心靈。
他近乎本能地從儲物戒中摸出靈能吸奶器,左手對著大地一推,一個滑鏟躲過母獸踐踏,右手托著吸奶器,輕輕往上一貼。
眨眼間,五指杯變成了天大杯。
母獸宛如石化一般,徹底安靜下來。
臉上的憤怒迅速被愉悅所取代。
比u,比u,比u。
……
此時此刻。
唯有一首歌才能表達耿昊的心情:
抬頭的一片天,是媽媽的一片天。
曾經在滿天星光下,喝奶的少年。
不知道天多高,不知道海多遠.
......
生命的甘泉自天而降。
淋了他全身,頃刻間便衝洗掉他身上的血氣。濃烈的奶香充斥了整個山穀。
一旁的黑刀小隊都看懵了。
昏死過去的黑刀猛然坐起來,眼睛瞪得比牛眼睛還要大,瞧耿昊就像在看個怪物。
我泥馬!
你大老遠跑出來。
又是偽裝,又是花靈石。
原來就是為了這個。
牛逼!
蘇瀾若輕啐了一口,急忙轉過頭去,但怎麼也壓不住心中好奇,眼角卻不住偷看。
這小哥,奶白奶白的,還挺俊。
馮湘年歲輕,閱曆少,沒見過此等場景,此時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煞白的小臉頃刻間一片血紅。
“人不可貌相,這手段,真是...真是歎為觀止啊!”諸葛昌彥慨歎著伸出大拇指。
耿昊從母獸身下爬了出來。
就跟個奶娃娃似的。
香,嫩,不掐都滴水。
他不慌不忙。
先是用一個清潔術洗掉身上奶水,而後,衣袖一揮,地麵頓時出現一排大缸。
腳一踢。
一個大缸穩穩落在了母獸正下方。
生命甘泉落進了缸中。
他轉頭瞧向黑刀小隊,砸吧砸吧嘴。
“味兒不錯,來點兒?”
四人組,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栽倒。
這話該怎麼接?
“不了,我們不餓。”
黑刀修為深可不隻體現在修為上,臉皮同樣如此,“你來這裏不會就是為了......”
眾人將探尋的目光投向耿昊。
耿昊這個心累啊!
折騰一大圈下來。
他都不知道他出城是為了幹什麼了。
鬧心!
火急火燎,口幹舌燥。
甩手幻化出一隻靈氣大手將比u滿奶水的大缸拉過來,又幻化出一隻靈氣水瓢舀了滿滿一瓢,舉到嘴邊,一通牛飲。
味美清新,香甜可口,還補靈氣。
喝完全身都有勁兒,不賴。
耿昊抹了一把掛滿白沫的下巴,大大咧咧地說:“如你們所見。就是這麼迴事兒。”
俗話說。
隻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隻要你不暴露底牌,誰都不敢輕易輕舉妄動。
黑刀小隊全體成員,頓時肅然起敬。
他們已經找到了答案。
咕!咕!咕!
馮湘小妹子肚子響起了鑼鼓聲。
小姑娘羞愧的將頭埋到胸前,差點兒將平坦的機場砸出來個大坑來。她餓了。
耿昊善解人意的很。
抬手將水瓢遞給馮湘。
“妹子,喝點兒吧,不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