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王淼癱坐在座椅上。從初始的驕橫到如今的落敗,巨大的心理落差讓他們倍感懊喪,又覺得很沒麵子。好一會,王淼道,“走了,老石頭,輸也輸了,不要呆坐此地丟人現眼了。勝敗乃兵家常事,咋們贏得起也輸得起。”
劉欣將棋子放入棋盒,與肖三也準備離去。突然,旁桌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石頭兄,三水兄,看你們垂頭喪氣的樣子,怎麼?輸給了年輕後生?”原來是一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蓬亂的頭發仿佛幾天沒有洗過,黑蒼蒼的臉上長滿了密匝匝的絡腮胡,像一叢被踩過的亂糟糟的茅草。
王磊見到此人,沒好氣地說:“元春老弟是來看我們洋相的吧!”
那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說:“若是你們輸給旁人,我還真想取笑一番;不過,你們倘若知道自己輸給了誰,也不覺得冤枉。”
“你這話什麼意思?”王磊奇怪地看著中年男子,又扭頭打量劉欣。
“哈哈哈,在你麵前的可不是什麼祿派的後生,他便是當年誓言山上,接連擊敗伍賢月、陸塵逸、夏氏兄弟和顏雲,一戰成名的劉欣。那決勝局中將司令埋入大本營的‘空城計’,可謂石破天驚啊!劉先生來到‘幽冥論道’,為這項比賽增色不少,隻不過,你怎麼成了祿派的後生晚輩?”
中年男子聲音粗獷洪亮,吸引了不少賓客往這邊看來,聽說了劉欣的名號,開始議論紛紛。
“什麼?那人便是劉欣?不會吧,聽說已經退隱江湖多年,怎麼突然會在這裏出現?”
“看著年齡不大啊,像個學生似的,這就是當年紅極一時的軍棋高手?”
“我覺得不是他。適才他們被鐵血劍雨的‘閃電’打得狼狽不堪,勉強賭對了敵方大本營,就這水平,我上去都能贏他!”
“……”
“什麼,他是劉欣?”二老頻頻打量著麵前這位少年,也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劉欣心中‘咯噔’一下,不過望著中年男子,仍淡淡地說道:“這位先生怕是認錯人了。我是祿派的三代弟子清風,這位是我的師弟清平。你說的那位‘劉欣’,我聽說過他的傳奇故事,不過並不認識他,也從來沒見過他。抱歉,師父找我們還有事,先行告辭。清平,我們走。”一邊說著,一邊拽著肖三借過道路,匆匆迴別墅區。
那名叫元春的中年男子望著兩人的背影,嘿嘿一笑,對王磊、王淼說,“剛才那一局,劉欣估計布了個庸陣,才讓你們殺了個爽快。他父親可是‘閃派’的鼻祖啊,憑他的實力,三步之內就反了你們的‘閃電’,且將你們的腹地殺得片甲不留。我估計他早就看穿的你們後排的布陣,那旅長暗度陳倉,深入中臺、中底,看似莽撞冒險、孤注一擲,實則成竹在胸。他之所以裝得狼狽不堪、勉強得勝,是因為冒充成祿派弟子,要與之實力相仿。唉,就是不知,他堂堂一介棋屆俊才,為什麼要屈於人下,為祿派牛馬……”
那二王聽這一番話,麵麵相覷、自慚形穢,並不多話,向元春抱了抱拳,訕訕地離開賽場。
那一頭,劉欣和肖三邊走邊議。肖三道:“靠,那元春是什麼來頭,竟然一眼看穿你的身份?要是讓江湖人等知道你為祿派賣命,豈不是笑掉大牙。”
“我怎麼知道?”劉欣心煩,思索道:“元春……元春……莫非是‘一品梅’的左使秦元春?聽說此人不僅棋風淩厲、猜子功夫了得,而且對各門各派的高手及棋風如數家珍,號稱四國軍棋屆的百科全書。前幾年,苦於沒有好的拍檔,在關鍵棋局上總是惜敗於星海塵、八福等高手,但若比拚雙人軍棋,堪稱全國前三。但願此次棋賽中不要和他相遇,不然也是難纏。”
正思量著,突然和一瘦高男子撞個滿懷,定睛一看,原來是祿星。劉欣正鬱悶著,沒好氣地說:“祿先生,你讓我們扮作祿派弟子,今天這第一戰,就被人識破身份,旁人閑話,都說劉欣加入了祿派,這使我非常尷尬啊!”
“哈哈哈,劉先生,我們也不想看到這種場麵,隻是你聲名在外,看來包也包不住啊……既然已被人識出,那就順其自然好了,就委屈劉先生當一迴祿派弟子吧。反正,麵子不麵子的事也不那麼重要,最關鍵的是奪得冠軍。劉先生,你說對吧?”
那祿星輕描淡寫,打著哈哈而過,劉欣心生厭惡,感覺他是故意而為,卻也毫無辦法,悶悶地徑自迴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