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山二從殺人之後的不適感中緩過來,兩兄弟的眼神有了些微的變化。
對於思想中隻有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兩條可以稱作天經地義之事的法盲來說,當街殺人,卻很可能隻會賠錢了事,這對他們的思想衝擊是極大的。
這件事,很大可能影響往後的行事作風!
但事情卻並不是口中說說那麼簡單,很快便有捕快到來,拿了依然在現場的王家兄弟兩人。
連本來準備給點銀子,托請捕快照顧一下自己兄弟的王山一也同樣被拿下!
接著,不審不問,將兩人丟進了陰暗潮濕的牢房裏,一晃就是兩天。
王山一想的主意是一點都沒使出來。
官府和地方幫派勢力的關係總是錯綜複雜的,大多數幫派隻是官府養的白手套,即使不是白手套,也得有孝敬和例錢交上去。
縣令一般都是流官,那些吏員才是地頭蛇。
就像當初三平縣,司琴砍了上一任捕頭接班,那縣令卻全程都沒有什麼存在感。
黃犬幫也不例外,憑他們在官府的勢力,拿捏兩個無權無勢的小民隻是輕而易舉。
這兩天黃犬幫大管事並沒有閑著,他派了手下在王山二兄弟兩個租的院子,還有攤子各處尋找嚐試。
如果能直接複製出這鹵肉秘方,他們兄弟兩個也就沒什麼用了。
這注定無功而返,王山二將葉裕給的方子記得滾瓜爛熟,那張紙早被他拿盒子裝起來,埋在村子裏老家附近了。
而兩人租住的院子中是有全部的香料,但先是配方用量有區別,再就是香料大多數經過加工,他們甚至分不清這玩意原本是什麼!
這就不得不跟這兩兄弟好好談談了,黃犬幫大管事拎著一隻燒雞,便走進了牢房。
王山二和王山一兩兄弟正在發愣,從剛開始的喊冤砸門,到將那幾乎要發餿的粥踹翻。
到現在兩眼無神,將那碗餿粥喝的幹幹淨淨,隻不過是兩天時間。
見到黃犬幫大管事,兩人立刻跟見到了親人一般翻身起來,撲到牢門前開始喊冤訴苦。
這家夥聽了一會,皺著眉頭一臉難色的搖頭。
隻說兩人行為太囂張,當街殺人,一刀把脖子都要砍下來了,還有那麼多人看到,影響實在太大!
縣令也發話了,這種兇徒,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人證物證俱在,堪稱證據確鑿,連審都不用審,隻等看什麼時候砍頭了!
這事,不太好平。
然後,報了個各方打點需要的銀錢數。
一般來說,像這種短時間不賣出去就要壞掉的生鮮食品行業,要有一半的利潤才能幹下去。
而將邊角料賣出正經精肉價格,即使加上兩人人工,還有炮製香料的功夫成本,利潤依然超過了五倍,是足以讓人暴富的生意。
要不然,也不會引來窺探。
但兩人也不過幹了兩個月,還花了不少錢用在其他方麵,攢下來的隻有一點點。
距離那個打點需要的銀錢數字,差的還很遠。
於是,兩人便開始商議借貸之事,即使利息高一點也行,至少要度過眼前死劫!
……………
王山二一刀砍死馬麻子的時候,葉裕麵前有一隻鳥跟同伴嬉戲,從樹上跌落。
他立時便知道了,這是天地對自己的提醒。
於是,之後和之前發生的一切,都盡數被他看在眼中。
那倒在地上的馬麻子,模樣仿佛隱隱與當初被司琴砍斷三肢體的王管合在了一起。
盡管自己現在所處的這條時間線中,王管和他老表的戲份並不多,沒幹什麼,就被哢嚓哢嚓切成了廢物。
但葉裕隱隱有感覺,這幫家夥,或許在上一條時間線,給自己帶來了相當大的麻煩,甚至是危險!
要不然,在上一條時間線的自己編輯之下,他們不會像這般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