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蕓，下雪啦！”


    餘果一臉興奮地拉著趙錦蕓湊到了窗戶前。


    冬日的清晨，一片片小雪花從天而降，飄落在地瞬間化為了水。


    “果果，這雪挺小的。哪日你去b市，我請(qǐng)你去看冰雕和滑雪�！�


    b市的冬天室外溫度達(dá)到零下幾十度，s市的冬天對(duì)於趙錦蕓來說不算啥。


    “好哇！錦蕓，我長這麼大還沒去過北方哎�！�


    “哎喲，小可憐，說還有哪沒去，姐姐帶你耍�！�


    趙錦蕓親昵地捏了捏餘果那柔軟的小臉蛋。


    “切！你跟我一般大，可不是我姐姐。”


    “喲，小姑娘膽子大了哈，敢衝我翻白眼了哈�！�


    趙錦蕓佯裝生氣，摸起了餘果的身上的癢癢肉。


    餘果怕癢，忍不住咯咯直笑，實(shí)在受不了當(dāng)即投降、求饒。


    二人在宿舍打鬧了一會(huì)，便聊起了元旦的安排。


    趙錦蕓自然不迴b市，她和傅恆約好去他奶奶家玩。


    餘果呢？她等洛川來接她迴家玩。


    12月31號(hào)，這天天空中的雪花簌簌地往下落，大地變得白茫茫一片。


    操場上有不少嘻笑打鬧的年輕男女們。


    他們興致勃勃地堆雪人、打雪仗、雪中舞蹈……


    餘果身穿鵝黃色短款羽絨服，耳朵上戴著白色毛茸茸的兔子耳罩，被個(gè)高的趙錦蕓半摟進(jìn)懷裏。


    怕餘果被不長眼的雪球砸中，趙錦蕓摟著她快步穿過了人多的大操場。


    一穿過操場，趙錦蕓便鬆開了餘果，改摟為牽著她的手，生怕她摔跤。


    二人邊走邊聊，往三號(hào)教學(xué)樓的方向走去。


    “果果，洛老師幾點(diǎn)來接你？”


    下午就隻有一門課，上完了，他們就放假了。


    “大概六點(diǎn)半左右吧。怎麼啦？”


    “那我和傅恆說一聲，等洛老師來了，我們?cè)僮��！?br />

    “沒事，你們先走唄。我一人在宿舍刷刷手機(jī)，看看書，三個(gè)小時(shí)一晃就過去了�！�


    “行。那你就呆在宿舍等洛老師，記得哪也別去，知道嗎？”


    見趙錦蕓一臉緊張嚴(yán)肅的模樣，餘果有點(diǎn)哭笑不得。


    “曉得啦！你別老把我當(dāng)小孩子嘛！”


    “唉，果果，你呀，太單純，這世上變態(tài)可多了�！�


    “……”


    她真的有這麼不讓人放心麼？好像有那麼點(diǎn)。


    舍友們陸續(xù)離開了宿舍，隻剩下餘果一人。


    她撐著臉蛋無聊地望著窗外的雪景發(fā)起了呆。


    樓下整個(gè)地麵完全被大雪覆蓋，積雪上布滿了深淺不一、大小不一淩亂的腳印。


    洛川開車能過來嗎？


    當(dāng)然是能的。


    自馬路上積雪後，為了方便人們正常出行，s市政府特意安排了不少鏟雪車日夜工作。


    洛川因?yàn)橄朐琰c(diǎn)去接餘果，所以就跟離家近的蘇南調(diào)了一下課。


    原本他是最後一節(jié)的，給調(diào)到了倒數(shù)第二節(jié)。


    上完課，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接他許久未見的小姑娘。


    路上他買了她最愛吃的麵包，給她在路上墊肚子。


    由於下雪，洛川行駛速度比平常慢了不少。


    直到下午五點(diǎn)半左右，洛川才到s大。


    洛川把車停好後，直奔餘果宿舍樓。


    到了宿舍樓下，他沒有上樓，而是在樓下跟餘果打了個(gè)電話。


    “果果，我到了，下來吧！”


    “這麼快呀！好的，我馬上下來�！�


    餘果欣喜若狂，匆忙提上大包，換上靴子，鎖好宿舍門，噔噔噔地下了樓。


    洛川聽到動(dòng)靜，雙腳不自覺地上了幾個(gè)臺(tái)階。


    “慢點(diǎn)！小心摔跤�！�


    “不怕，有老師你在嘛！”餘果站在樓梯拐角冒出可愛的小腦袋衝他甜甜一笑。


    “嗯。來，包給我吧！”洛川享受她對(duì)他的信任和依賴。


    洛川一手提著包，一手牽著她，邊走邊聊。


    到了停車點(diǎn)，洛川將車倒出來後，餘果上了車，坐在了副駕上。


    副駕是洛川要求她坐的。


    “果果，我買了點(diǎn)你喜歡的麵包，路上肚子餓了就吃點(diǎn)，熱水杯也在那袋子裏。”


    老師，一如既往的貼心。


    餘果有生之年能認(rèn)識(shí)洛川，她一直覺得榮幸之至。


    “嗯，老師，你慢點(diǎn)開，不著急�！�


    果媽知道餘果要迴來，夫妻倆一大早就去菜市場買了不少菜，全是她愛吃的。


    洛川車子一啟動(dòng)，他就給果媽打了個(gè)電話。


    餘果笑瞇瞇地吃著麵包，和洛川講述著趙錦蕓和傅恆這對(duì)歡喜冤家的趣事。


    二人完全沒有意識(shí)到即將到來的危險(xiǎn)。


    在某條國道上等紅綠燈，紅燈有四十五秒時(shí)，洛川扭頭幫餘果擰熱水杯蓋子。


    就那麼一瞬間，一輛超載的大貨車從後猛地加速撞向了洛川的車。


    “砰”地一聲響，洛川的車被一股巨大的外力撞得在地上連翻了好幾圈，最後撞到護(hù)欄掉入了河水中。


    洛川在危急時(shí)刻，下意識(shí)伸開雙臂將餘果的腦袋緊緊地護(hù)在了胸前。


    “果果，別怕�！�


    無數(shù)碎玻璃劃過他的臉頰和胳膊，微熱的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她的臉上。


    餘果的雙眼除了驚恐還有慌張。


    她想仰頭瞧一瞧他究竟傷在了哪，卻被他死死地摁在懷裏。


    她的耳邊充斥著各種聲音，巨大的撞擊聲，車子摩擦地麵的聲，現(xiàn)場尖叫聲，以及某人的心跳聲。


    在二人落水後，路上的所有車輛都自發(fā)停了下來。


    有人報(bào)警，有人控製了肇事的大貨車司機(jī)，有人試圖下水救人。


    試圖下水救人的幾個(gè)男子，被河麵上覆蓋的冰給嚇得當(dāng)場退縮了。


    這是在s市，若放在b市，b市市民毫不猶豫地下水救人。


    大貨車司機(jī)臉色泛著不正常的紅，雙眼失神地望著河麵漸漸下沉的某車，嘴裏喃喃自語道：“不關(guān)我的事，都怪剎車失靈�！�


    如果沒人攔他，估計(jì)他敢開著車一溜煙跑了。


    有人看不慣大貨車司機(jī)這副慫樣，敢做不敢當(dāng)，直接怒甩了他一巴掌。


    “你踏馬喝了酒還敢開車？你要是著急投胎，別害別人啊！什麼剎車失靈，我告訴你，你甭想找借口。”


    醉酒駕駛，嚴(yán)重得坐牢。


    大貨車司機(jī)被一巴掌打醒了，坐在地上竟嚎啕大哭起來。


    他明知下雪天，路不好走，他偏偏跟著了魔似的喝了酒。


    他沒敢說他把油門當(dāng)剎車踩了，車子撞了無辜的人。


    人生真的無常，前幾分鍾，餘果還在跟洛川聊學(xué)校的趣事。


    這會(huì)，在冰冷的河水裏，命懸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