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建立在高山之上的茅草屋中,一名清瘦的中年文士輕撫麵前的古琴,彈奏悠揚的琴音。
隨著音符的傳遞,一隻隻飛鳥在他身邊駐足停留,可見其琴道之高深。
嗡...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的落下,中年文士雙手按在琴弦之上,琴聲頓止!
“唉...師傅,不知您老人家可好!”
“一別二十幾年,弟子甚是想念,真想迴到您身邊,常伴在您膝下!”
中年文士便是函穀八友中的老大琴癲康廣陵,他被逐出師門後,便常年隱居深山,彈琴解憂。
撲棱棱...
突然,一陣振翅之聲從天空中傳來,康廣陵側目望去,隻見一隻雪白的信鴿停駐在地麵之上,信鴿的腳上還掛著一封信件。
“咦?不知道是誰的來信,說來也好久沒和其他幾個師弟師妹聚會了!”
知道康廣陵隱居之地的人很少,也就函穀八友中的其餘幾人以及他們的師傅蘇星河。
康廣陵下意識排除了蘇星河,畢竟當初為了保護他們幾個人的安全,蘇星河將他們逐出了門牆,這些年來雖然知道自己這些師兄弟的住所,但是蘇星河從未聯係過他們。
取下信鴿叫上的紙條,康廣陵展開查看,下一刻他的身軀忍不住猛地一怔。
“師傅...是師傅...師傅叫我們迴去...”
“哈哈哈....師傅終於願意見我們了,我終於可以見到師傅了...”
康廣陵興奮得仰天大笑,那先原本停駐在身邊的飛鳥盡數被他驚走。
沒有去管那些飛鳥,康廣陵抄起古琴直奔茅草屋,片刻時間後,他背著一個行囊和一把古琴,翩然離開了這座居住二十幾年的小屋。
日落湖,因日落之時夕陽折射湖麵顯得極美而得名。
日落湖畔,建立著一座精美的閣樓,閣樓高三層,一排木柵欄呈方形,將閣樓圍在中間,占地極廣。
小院中,假山陳列,另有一座較小的六角亭建立在一條從日落湖引入的小河之中。
亭中有一張石桌,四個石凳,石桌上擺著一副棋盤,一名中年人端坐石凳之上,手中執著一枚白子,看著麵前的棋盤陷入沉思。
亭子外,河流邊是幾棵垂楊柳,楊柳遮擋著陽光,灑下了一片樹蔭。
樹蔭底下,另有兩名中年人,一人手持書本搖頭晃腦地苦讀,另一人麵前則是放著一塊畫布,他時不時看一眼下棋之人,再看一眼讀書之人,而後手上微動,將兩人畫在之上。
寥寥幾筆下去,兩人的形象便躍然紙上,畫中之人仿佛要活過來一般。
“大功告成!”
畫畫之人極為得意自己的畫作,他看著麵前栩栩如生的畫,點了點頭顯得極為滿意。
“二哥,你這悄悄地過來,怎麼沒帶上大哥一起!”
“說來我們幾個也好久不見了,要不叫上其他幾人一起,來我們這裏聚聚?”
畫狂吳領軍小心地取下墨跡未幹的畫作,對著亭中下棋的棋魔範百齡笑著說道。
“閑來無事,便來你們這裏轉轉,倒是你和老三會享受,弄了這麼大一個宅院。”
範百齡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走出亭子。
“二哥說笑了,這都是六弟幫我們造的,你若是喜歡,自己找六弟,想必他會很樂意幫你造一個滿意的房子!”
書呆茍讀收起書本,慢悠悠地伸了個懶腰後說道。
“嗬嗬,老四你剛才的提議很不錯,我們幾個確實很久沒聚了,要不叫他們一起聚聚?”
撲棱棱...
範百齡的話音剛落,一隻信鴿便落在了他們的麵前,三人對視一眼,由茍讀從信鴿腳上取下信件,待他看完後,不由得驚聲叫到:“是師傅,師傅叫我們迴去!”
三人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驚喜!
某座城鎮中,有著一家極為有名的醫館,醫館名叫“閻王敵”,這個名字很霸氣,亦或者很囂張。
閻王之敵,說明對方可以在閻王的手中救人,這是何等的底氣與自信。
尋常人看到這樣的名字多半會眼露不屑,隻覺得這家醫館是在招搖撞騙,唯獨這一家醫館,路人走過之時看向裏麵,眼中滿是尊敬。
無他,這家醫館中真的有神醫,而醫館之上“閻王敵”三個字更不是那名神醫自稱,而是由別人製作贈送的,裏麵的那位神醫也因此得到了這個所有人認可的稱號。
醫館門口排滿了求診的病人,然而能夠進入醫館看病之人卻是寥寥無幾,許多病人隻能在外等待,但卻也不敢有絲毫怨言。
無他,“閻王敵”薛慕華雖然醫術高超,但卻脾氣怪異,他想救便救不想救便不救,一切看他心情。
一開始還有人想要強闖,用武力逼迫薛慕華出手救治,但卻被他用幾包藥粉放到了一大片,當對方再次前來的時候,醫館中早已等候了一堆江湖中人。
那些江湖中人都是被薛慕華救治過,從而欠下他大人情之人,薛慕華這些年靠著醫術,可謂交友滿天下。
畢竟行走江湖,誰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遇到重傷,若是有一個交情不錯的神醫,或許就能保住一條命。
久而久之,薛慕華的高超醫術與難纏程度江湖皆知,前來求醫之人也隻能老老實實按照薛慕華的規矩等待。
“你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按照藥方繼續服藥七日,當可痊愈!”
醫館中,薛慕華從一名患者手腕處收迴自己的手,淡淡地說道。
“多謝薛神醫,日後薛神醫若是有什麼差遣,盡管吩咐!”那名武者感受著自己大好的身體,對著薛慕華感恩戴德地說道。
“行了,下去吧,下一個...”
“撲棱棱...”
正當下一個患者落座的時候,一隻信鴿振翅飛入醫館,薛慕華微微挑眉,而後從信鴿上摘下紙條,當他看到內容後,整個人控製不住地從凳子上跳起。
“哈哈哈...哈哈哈...我等到這一天了,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今日起醫館閉館,什麼時候開業等我通知!”
說罷,薛慕華徑直走入了後院準備東西,隻留下欲哭無淚的患者留在原地。
函穀八友中的巧匠馮阿三,花癡石清露,戲迷李傀儡,亦是紛紛收到了蘇星河的飛鴿傳信,函穀八友沒有一個猶豫的,他們同時拋下手中的一切,向著擂鼓山所在進發。
函穀八友雖然被逐出師門,但是他們眷念師門情深,離開師門三十年,如今終於可以重迴師門,這是他們等待了三十年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