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雲層將灑在地麵上的陽光都染的血紅，比黃昏的殘霞還要鮮豔，柳太一站在半空中，看著大唐京城中發生的這一切，麵色如常，內心沒有絲毫波瀾。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有人逝去。
虛空之中，太子太傅死死盯著柳太一，眼神中的殺意已經忍不住溢出來，“天煞孤星，不外如是。”
柳太一垂眸輕笑，“修行之路本就是無數人的生死鋪就的，你都是知心境了，連這個真相都接受不了？”
太子太傅握著拐杖的指尖發白，卻又看見了柳太一身後的青龍，最後無奈歎息了一聲。
青龍是知心境五重天，擁有六重天的戰力，他打不過。
除非是大唐皇帝，亦或者是鎮國公出手。
“柳公子說得對。”
這時候，莫柯踩著虛空出現在柳太一麵前，他身後三道道紋閃爍，額頭上的血色天眼釋放著攝人精光。
太子太傅側目，眼神閃過一縷異色。
“修羅血眸，你是魔教的莫柯。”太子太傅認識來人。
或者說，知心境當中，沒有幾個不認識的。
作為魔教教主的親傳弟子之一，莫柯這個人，被所有知心境都記在心中。
“你這個時候來殺我？”柳太一看著莫柯，又看了看大唐的京城城牆，沉思片刻才問，“確定要這個時候來殺我？”
現在不是殺他的最好時機。
因為現場太過混亂。
任何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導致兩人的勝負發生改變。
“無礙。”莫柯表情淡漠，黑劍抖動不止，血色天眸爆發出一抹血色，猶如從地獄而來的惡魔。
柳太一也走上前，赤龍劍被他握在手中，一條紅色長龍盤桓在他背後。
赤色的火焰將空氣中的血氣都點燃，戲袍出現在柳太一的身上，身後十一尊神靈抬起身。
八方武神。
三方文神。
戲神訣的氣息在戰場蔓延。
莫柯睜開眼睛，雙眸之中迸發出一抹血色。
戰場上所有的血氣都開始朝著他匯聚靠攏。
兩道劍光幾乎在同時爆發出來，在半空中碰撞在一塊，又迅速碎裂，大量劍光隕落，柳太一和莫柯扭打在一塊。
柳太一腳下舞步猶如鬼魅，和莫柯的短暫碰撞之後，也戴上了自己的戲子麵具。
這麵具花白，其上帶著一抹癲狂的笑容。
‘鏘！’
兩把劍再次撞擊在一塊，莫柯嗬嗬一笑，身後生出一對血紅色的翅膀，直接飛躍到柳太一上空。
他額頭上的血眸揮灑出血光，莫柯身上的氣勢陡然上升了一個檔次。
悟法境三重天巔峰的法則之力開始蔓延，一條條，一個個血色的柱子將柳太一周圍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這是莫柯的死亡牢獄。
和柳太一的守護之海一樣，都是大道領域的前身。
“我的道是死亡，一種幾近於絕望的大道。”莫柯一隻手握劍，一隻手微微舉起，把玩一團赤黑色的火焰，眼眸之中帶著一抹蔑視。
柳太一用左右餘光瞧了瞧，牢籠將他死死困住，死亡之力化作濃重的黑霧，逐漸蔓延。
莫柯是他對抗過的最強大的敵人。
一片金黃色的海洋在柳太一腳下緩緩蔓延，身後的神靈虛影也都化作純淨的能量沉入柳太一的體內。
柳太一的身影緩緩拔高，和莫柯持平。
守護之力和死亡之力，在這片被禁錮的空間之內相互磨滅，戰鬥的旗鼓相當。
“柳太一之名，名不虛傳。”莫柯看了柳太一一眼，將黑劍橫放在胸前，另一隻手撫摸過劍身。
劍身錚錚作響。
死亡之力在莫柯身後勾勒出一道赤黑色的化身，這化身睜開血色的眸子，看了柳太一一眼，隨後便化作黑色能量融入到黑色長劍之中。
柳太一麵色如常，同樣將赤龍劍橫在身前。
身後有一片蒼茫天地演化。
正是蒼臨一劍。
其實對於他們這個級別的天驕而言，若是隻單憑普通的招式交手，打三五百迴合都不可能分出勝負，甚至都不會累。
隻有天階以及天階以上的秘術，才能分出勝負。
“亡靈天墜！”莫柯將手中黑劍丟入空中，點點星光殘雲之中閃爍，死亡之力在這一刻仿若實質化，一股腦殺向了柳太一。
而蒼臨一劍的力量也不甘示弱。
守護之力的力量形成一柄萬丈巨劍，朝著莫柯一斬而下。
兩種天階秘術，在天空中碰撞。
磅礴的氣息自禁錮的虛空之中釋放出來。
讓不少悟法境和悟法境以下的修士感到了心悸。
前來看戲的知心境們，也都不由側目，將自己的注意力從主要戰場上，轉移到了莫柯和柳太一的對局上。
“這莫柯果然名不虛傳，竟然能和柳太一鬥到這種程度。”
“換做尋常天驕，早就敗在蒼臨一劍下了。”
“現在兩人想要分出勝負，怎麼也得拿出聖術才行了。”
知心境們打鬥在一塊的莫柯和柳太一，忍不住讚歎。
這種讚歎無關立場。
隻是長輩對晚輩的客觀讚揚。
對於知心境而言，魔教的弟子雖然在他們的對立麵，但是他並不會敵視對方，不是因為魔教的弟子們不可惡。
而是因為一切小輩，在知心境眼中，都不足以讓自己正視。
柳太一也一樣。
當年若非是那天道讖語在，知心境們也不會親自動手，去殺柳太一。
除了佛家那些禿驢。
“話說，那讖語到底是真是假？”有個知心境突然發出困惑，“天道給出的消息是，此子定然會有毀天滅地之威能，世界更是會因他而滅亡。”
“可是他修煉的卻是守護大道。”
“這樣的人，真的能毀滅世界？”
這個問題。
沒有人可以迴答。
所有知心境心中都有同樣的問題。
天道下達給他們的信息。
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柳太一為何會成就守護大道，如果是假的，天道怎麼會給假消息？
那天道還是天道嗎？
“天道讖語無需再關心，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突然，一個知心境提醒眾人，看向柳太一的方向，“況且，天道致公，說不定讖語也是真假參半，天道說柳太一能滅世，那也就說明，有一半的可能，柳太一會救世！”
說話的是仙夜大尊。
當今滄興界唯一的知心境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