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場的存在讓已經(jīng)死去的人重新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親人麵前,柳茹就是一個鮮活的例子。
在看到柳茹的那一刻。
柳太一甚至生出了一絲後悔進入這裏的心思。
他會殺柳茹嗎?
柳太一覺得自己不會,可他會出去嗎?柳太一覺得自己會出去。
可是怎麼出去?
柳太一不知道。
這樣的矛盾讓柳太一頭疼欲裂,找不到能夠中和矛盾的任何辦法。
“外麵雨停了。”這時,柳茹突然開口說道,柳太一這才迴過神來,神情一怔,他看了柳茹一眼。
最後決定不在這裏多留,轉(zhuǎn)身離去。
柳茹看著柳太一的背影,神情變得有些奇怪,良久,她放空眼神,才低聲喃喃道:“要是太一還在..應該都和他一樣大了吧?”
說完這話後,柳茹扭頭看向屋內(nèi),躺在床上休息了。
而柳太一在離開茅草屋之後,又忍不住轉(zhuǎn)身看了身後一眼,直到今天,他才能體諒‘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之人的心態(tài)。
“當年蘭陵王願意中美人計,多半也是因此吧。”柳太一長吐出一口氣,心中莫名生出一絲煩躁,扭頭消失在街道盡頭。
而在這個小鎮(zhèn)中。
和柳太一有同樣經(jīng)曆的人不在少數(shù)。
他們都在‘機緣巧合’之下,遇見了自己的朝思暮想的‘熟人’。
“小夥子,累壞了吧。”在小鎮(zhèn)中,一個婦人將手心的汗水擦在圍裙上,坐在驚蟄對麵,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
驚蟄喝了一口麵疙瘩。
神情微微怔住,良久才抿唇說道,“嗯。”
若是此刻有其他雲(yún)霧仙宗的弟子在場,定然會大吃一驚。
因為在他們的心中,驚蟄是一個非常要強的人,絕對不會主動承認自己累了。
可如今他這般迴答,無疑有承認自己軟弱的嫌疑。
婦人和藹的笑了笑,重新站起身來,輕聲道:“沒事,累了就歇歇,又不礙事,你要是不嫌棄,在這裏住下也無妨。”
婦人家是一個宅院,有三間房。
足夠讓驚蟄在這裏住下。
驚蟄捧著碗,輕輕的嗯了一聲。
外邊雨停了,驚蟄將碗裏的麵疙瘩吃完,對婦人輕聲道,“這段時間,小鎮(zhèn)裏來了很多外來人,您小心,我出去一趟。”
婦人一愣,無所謂一笑,“沒事沒事,外來人也不能不講道理。”
驚蟄沒有過多解釋,轉(zhuǎn)身離開了宅院。
半個時辰後。
雲(yún)霧仙宗的弟子們匯聚在一塊。
冬至眼見人都差不多到齊了,淡淡道:“我們之間,都有誰遇見了時空錯亂的產(chǎn)物?”
此話一出。
不少雲(yún)霧仙宗的弟子都安靜了下來。
時間過去良久,才有雲(yún)霧仙宗的弟子開口說道,“我遇見了我爺爺。”
“我遇見了村長。”
“......”
他們遇見的這些人,都是原本應該泯滅在時間長河中的人,可是現(xiàn)在他們卻又活生生出現(xiàn)在了他們麵前。
這就是時空錯亂導致的。
“有幾個人能下得去手?”冬至接著問。
眾人神情一怔,都咬著牙沒再說話。
冬至也忍不住歎息一聲,他就知道會是這個結(jié)果,“所有人,兩兩一組,互相為對方解決問題。”
既然自己無法下手,那就讓別人替自己下手,這樣心理會好受很多。
雲(yún)霧仙宗的弟子們都安靜下來。
驚蟄這時候才開口,“可是我為什麼沒有遇見這種人?”
冬至一聽這話,忍不住扭頭看向驚蟄,驚蟄表情不變,一臉困惑,不像是裝得。
冬至蹙額,“你確定你沒有遇見?”
“確定。”驚蟄點點頭。
冬至心中自然是不相信的,但他不可能直接將驚蟄的心思戳穿,因為他沒有相應的證據(jù)。
“既然沒有,那就再找找吧,若是時空錯亂無法糾正,就無法離開這裏。”冬至道。
驚蟄點頭。
***
柳太一在這邊找到了一份工作,每天三十文錢,都是幹體力活。
小鎮(zhèn)中的凡人們,對於他們這些外來人,也沒有任何抵觸,照單全收。
但同樣的。
小鎮(zhèn)中開始陸續(xù)有人死亡,這些人的死亡讓小鎮(zhèn)籠罩在一層恐怖的氣氛當中,一時間,小鎮(zhèn)內(nèi)的居民們?nèi)巳俗晕!?br />
柳太一當然知道這種情況是誰造成的。
“公子。”
這天,柳太一正在幫助酒館擦桌子,背後突然傳來一道正氣十足的聲音。
柳太一驀然迴首,隻見重陽皇帝站在他背後。
對於重陽皇帝的突然出現(xiàn),柳太一深感猝不及防。
“你...”柳太一神情微微一怔。
重陽皇帝輕輕一笑,“我在這裏能見到我的皇後。”
柳太一沉默下來,盯著重陽皇帝不知道作何表達。
“陛下還出去嗎?”柳太一突然問。
“出去。”重陽皇帝點頭。
“怎麼出去,殺了皇後娘娘?”柳太一不覺得重陽皇帝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更不覺得重陽皇帝能狠下心。
“等這個時空場自己消散,我就能自行出去。”重陽皇帝道。
“那樣你根本什麼都得不到。”柳太一蹙額。
時空場中的機緣,隻有將有關(guān)自己的時空錯亂磨平,才能獲得時空的饋贈,從而獲取機緣。
若是等時空場自行消散,根本得不到機緣,甚至還有可能在時空場中迷失自我,分不清現(xiàn)實和幻境。
“我能見到她就足夠了。”重陽皇帝笑了笑,“其實不僅是我,有很多人都來了,他們來這裏為的不是機緣,隻是想見一見心中想見的人,僅此而已。”
柳太一怔住。
重陽皇帝輕輕一笑,對柳太一苦口婆心道:“和你們這些年輕人不一樣,有些修士,早就被這狗屁的修行擊敗了,我就是其中之一。”
絕大多數(shù)修行者會卡在入道境和知行境。
隻是柳太一是天驕,他周圍的朋友也都是天驕,所以這一點才沒有體現(xiàn)出來。
若是縱觀整個修行界。
能夠成為悟法境的,都當?shù)闷鹛祢湺帧?br />
而能成為悟法境的,都有絕代之資。
這就是修行界的殘酷。
有些時候,不認命不行。
柳太一盯著重陽皇帝沒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