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兩個路馳歡注視著的斯圖卡·流明一時之間冷汗直流。
自從他當上鮫人族的皇帝陛下以後,尚且還沒有遇到如此棘手的事情,這會兒他頗有幾分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打起精神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兩個路馳歡。
雙方從麵容、神態以及聲音上壓根分不出任何的區別。
再細看那雙眼睛。
這會兒似乎又找不出方才那種脆弱而又哀傷的神色來了。
他深吸了口氣。
最終還是硬著頭皮開口。
向著眼前的兩個路馳歡詢問了下、隻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的喜歡以及小細節,然而兩個路馳歡竟然都答了下來,甚至還答得分毫不差。
“看什麼。”
有謙對著路馳歡抬了抬眉頭,然後故意抱著自己的手臂逗他,“我就是路馳歡,我自己親自經曆過的事情難道還記不清麼。”
路馳歡磨了磨後槽牙。
“你簡直臭不要臉。”
他所在的主世界與世界支線相當於是平行時空,所以極有可能他經曆過的事情、眼前的另外個自己也經曆過,所以對方才答得上來。
“彼此彼此。”
有謙又是笑吟吟地迴答了句。
因為斯圖卡·流明實在是分辨不出眼前的路馳歡究竟誰是真誰是假,因此他不得不派人請來了大皇子,試圖尋找場外援助。
大皇子到了以後。
看見這情形倒也挺詫異的,畢竟他也是頭一迴見這種陣仗。
他那雙溫和的目光仔細地打量了下眼前的路馳歡,之後又是問了對方幾個問題,見他們對答如流以後,便是讓他們將那塊懷表拿出來。
在他看來。
那塊懷表是他的父皇專門命人設計以及打造的,在這個世界裏絕無僅有,不可能出現批量的複製品。
就連路馳歡擁有這塊懷表,也是因為他來自平行時空。
總不可能出現第二個來自平行時空的路馳歡吧,所以他認為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與路馳歡以外、其他人絕對不可能擁有這塊懷表。
正因為如此。
他認為以此來檢測究竟誰是真是假更合適。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
兩個人都從儲物環裏麵拿出了懷表,而且經過他檢測以後,發現兩塊懷表似乎都是真的。
或許這當中有塊懷表是假的,但是對方仿造的手藝實在是過於的精湛高超,以至於他現在壓根就看不出任何的區別來。
“這……”
大皇子皺了皺眉。
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出什麼特別好的辦法。
思忖了半晌以後他才欲言又止地抬頭看向斯圖卡·流明,然後遲疑地開口說道,“我這裏倒是有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隻不過很有可能傷到路先生,而且還需要你……”
斯圖卡·流明一聽到有可能傷到路馳歡,便是擰了擰眉。
但是在看見眼前的兩個路馳歡時,他又是感覺到一陣頭痛,這會兒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
然後鬆了口。
“大哥。”
“你先說說究竟是什麼方法吧,不能再讓這兇手冒充成歡歡的樣子了,否則今日我們的計劃不僅會失敗,而且萬一讓外麵巡邏的守衛看見了,指不定又有什麼流言蜚語。”
大皇子對著斯圖卡·流明招了招手,在他耳邊放輕聲音說了幾句話,神色帶著幾分猶豫。
而斯圖卡·流明聽完以後內心仿佛也有幾分凝重。
他那深紅色的眼眸深深地注視了一眼眼前的兩個路馳歡,短暫地動搖過以後又是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他說完這句話以後站在房間裏的兩個路馳歡都不約而同地去看他,似乎不明白斯圖卡·流明究竟是明白了什麼,然而下一刻。
斯圖卡·流明已然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召喚出了自己的黃金權杖,繼而釋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力,那如同精神力就如同風暴天翻湧的巨浪般,幾乎要將路馳歡他們淹沒。
這一招出得猝不及防。
這也是大皇子的主意,看看對兩個路馳歡出招他們會有什麼反應,人在生死攸關的時刻裏、第一反應往往會暴露出很多東西。
兇手與路馳歡並不是師出同門,反擊的話招式也會有所不同。
正當斯圖卡·流明想借此機會辨認出眼前的兩個人究竟哪個是路馳歡時,卻是見他們不約而同地拿出光刃進行反抗,動作出奇地一致。
隻不過。
在那道精神力即將觸及其中一個路馳歡身上時,卻是見對方的胸口有什麼東西正在幽幽的閃爍著淡藍色的光暈,對方似乎也愣了愣。
緊接著又是將那東西掏出。
隻見一塊淡藍色的鱗片自他的手中漂浮而起。
下一秒。
斯圖卡·流明的精神力在觸及到那塊淡藍色的鱗片時,一瞬間便是如同雪花般消融不見了蹤跡,那鱗片為他擋下了所有的攻擊。
“那是……”
大皇子凝重的聲音從一旁傳了過來,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是心鱗。
鮫人族一生隻有一枚的心鱗,在命垂一線之時將其服用的話可以起死迴生,但心鱗必須要鮫人心甘情願地給出去,才會有效果。
一旦鮫人的心鱗是含著怨恨被哄騙出去,它又會化成穿腸爛肚的毒藥,僅僅隻食用那麼一點點,即便大羅金仙在也救不迴來。
斯圖卡·流明在心裏將這幾句話默念了出來,那深紅色的眼瞳微微緊縮,骨節分明的手指也不自覺地攥緊了幾分,目光更是錯愕。
他與路馳歡相處的這段時間裏,竟然從來都不知道他身上有這麼一塊心鱗,而且大部分鮫人的心鱗並沒有保護他人的作用。
除非——
攻擊心鱗主人的鮫人精神力等級很高,而且身上的氣息更是與心鱗出自同源。
如此一來的話。
心鱗接觸到鮫人身上原本的氣息,就會下意識地吸納帶有攻擊性的精神力,保護現如今將它佩戴在自己身上的新主人。
也就是說。
那塊心鱗原本的主人…應當是他自己。
斯圖卡·流明銀白色的眼睫驟然顫了顫,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胸口的心鱗,指尖描摹著心鱗的形狀,頗有幾分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這東西依舊還在。
為什麼一模一樣的心鱗會被路馳歡佩戴在身上。
難不成——
他們其實有前世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