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知道真相開始,就把楊戩當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敵人。
他發誓自己會想盡辦法救出母親,但很可惜,在這個過程中,楊戩對他多次阻撓,讓他逐漸失去了這一股勁。
對方是三界赫赫有名的司法天神下,在他手中有多少神仙妖魔扶手,而自己隻是一個凡,身體也並不強壯,拿什麼和對方對抗?
若非顧傷突然出現,恐怕沉香會一直這麼消沉下去,這一輩子都做一個怨天怨地的凡人。
當然,作為舅舅的楊戩肯定不會坐視不管他,一定會使用其他手段讓沉香重拾信心。
“小子,就是你殺了雷神嗎?”
楊戩的目光從沉香臉上劃過,隨後落在了顧傷身上。
這個少年身上的力量並不弱,修為足足有著仙皇境界,這樣的實力再憑借著一些底牌成功的擊殺雷神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但整個事件最為詭異的是,對方是雷神從下界抓上來的,也就是說對方的修為連半仙都不是,他又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修為提升到了仙皇境界。
幾乎是在一瞬間,楊戩就想到了很多漏洞。
“或許可以把他的經曆複製在沉香身上。”
楊戩用力的握住了手中的三尖兩刃,若有所思。
“沒錯,雷神是我殺的,請問這位司法天神,你要如何處置我呢?”
顧傷瞇起眼睛。
“你做的事太猖狂了,還輪不到由我來處置你,玉帝會親自定奪你的罪行的。”
楊戩默默的說著,旁邊的哪吒槍尖一挑,指向顧傷:“二哥,在把他抓起來之前,先讓我和他打一場吧。”
在天庭待了這麼多年,他實在是憋壞了。
望著躍躍欲試哪吒,楊戩默默地點了點頭,正好,可以試探一下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麼情況。
哪吒上前一步,嘴角無法抑製的揚起:“孽障,拿出你的兵器,和我戰鬥吧。”
顧傷搖了搖頭。
哪吒的修為並不是很強,隻有仙帝。
真玩命打的話,他有把握在這裏當場將哪吒擊殺。
楊戩就不簡單了,在他的感知中,這貨的力量很有可能是準聖,並且在準聖層次也不低。
興許就是那些差一步就能突破聖人層次的大能。
隔著這麼一道長長的實力鴻溝,即便他使用再多的手段也沒辦法,擊敗對方。
隻能借著先前積累的一些複合石,和對方不斷的周旋,然後複活石徹底消耗完了,他也死了。
從體內取下一滴鮮血,顧傷控製著這滴鮮血,漂浮到了楊戩麵前。
在看到這滴鮮血之後,楊戩整個人都是一愣。
“哪吒,先不要動手。”
他伸手一擺,直接將哪吒甩到了自己身後。
“啊!”
哪吒有些懵。
剛剛那一股力量實在是太強了,直接掌控他的身軀,並且打破空間,將他挪移到了楊戩身後。
這股實力和他印象中的完全不相等。
“所以說,之前二哥和我的打鬥都是讓著我了,都是在哄我開心了。”
哪吒有些崩潰,但他又不得不接受這個慘痛的事實。
望著眼前的這滴鮮血,楊戩內心無比震撼。
這股氣息和自己同根同源。
各個方麵都在彰顯著,這滴鮮血的主人和自己流淌著一樣的血脈。
可他看的很清楚,這滴鮮血就是從眼前這個孽障體內流出來的。
事情的真相逐漸變得耐人尋味。
楊戩打量著眼前的顧傷,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咱就是說,有可能,我和你有那麼一點點的血緣關係。”
顧傷抱著肩膀,默默的望著楊戩。
“所以說,你是二郎神的兒子。”
旁邊的沉香突然成了大聰明。
“我就說你問我二郎神是誰?原來是在找你爹。”
他瞬間抓住事情的源頭,找到了自以為的真相。
“不,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是你的哥哥,或者弟弟。”
聽到沉香的這兩句話,楊戩輕輕的搖了搖頭。
在他的印象中,三聖母確實隻剩了沉香這一個兒子呀!
這又是怎麼迴事兒?
這件事情他問過三聖母,確實隻剩了一個。
當年他將劉彥昌打的魂飛魄散,隻留下了他的一抹意識,然後重新塑造了一具身體。
接著又在他的這一抹意誌下布置了許多禁製。
在這個過程中,他看遍了劉彥昌的一生,這小子確確實實和三聖母隻生了一個兒子。
事情突然變得有些詭異。
“有什麼事我不知道的嗎?”
楊戩眉頭緊皺,他第一次發現事情的發展出乎自己的意料。
整件事完全不在他的控製之中。
沉香的未來他都已經安排好了,結果又突然冒出了一個外甥,這小子真像流淌的的確是他楊家的血脈,他肯定不能坐視不管啊。
“你是從下界來的?”
楊戩抬頭,看著顧傷。
“是。”
“是被雷神抓上來的?”
“沒錯。”
顧傷一邊把玩著手中的寶蓮燈一邊迴答著。
“那你是原本就有仙皇境界的修為,還是說到了天界之後,通過某些原因獲取的?”
“自然是通過我的一些秘密提升的。”
“我親愛的舅舅,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向你索要一些東西?”
望著顧傷俊逸的麵龐,楊戩沉默了。
他看得出來這個外賬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家夥,和沉香相比,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
想要拿捏他的話,肯定會很難。
“要我的鮮血幹什麼?”
在這一瞬間,楊戩嚴重懷疑對方體內的血脈是他通過某些邪法獲得的。
但仔細感覺之後,他又發現這絕不可能,這股血脈實在是太純正了,和沉香相比,顧傷體內攜帶著的楊家鮮血更加濃厚。
“這又是我的一個秘密了,這麼多人,我並不方便說出。”
顧傷搖了搖頭。
這個世界很詭異,上麵可是有著傳說中的聖人的。
他不確定這個聖人究竟有多強,所以做任何事都要小心一些,最起碼不要讓人家拿捏的把柄,或者知道他的小秘密。
當然,如果對方真的是他想象中的那種聖人,那他無論怎麼做,都已經把自己暴露在了對方眼中。
“可以,我可以把我血給你。”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楊戩直接開口說道。
這小子竟然能殺了雷神,並且成功活下來,足以說明他是有些手段的。
他相信對方有自己的算計。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說著,他直接從體內擠出了一滴滴紫色的鮮血。
這些鮮血裏麵蘊藏著的力量比起雷神強太多了,顧傷瞇著眼睛,慢慢的將所有的鮮血吸收。
血神的力量展現,他的修為也在緩慢的提升著。
在顧傷的感知中,不過吸收了陽泉體內5%的鮮血,他便連著跨越兩個大境界,突破到了準聖層次。
楊戩的神色越發凝重。
隔著這麼近的距離,沒有誰比他感知中的更明顯了。
“這小子可以通過吞噬鮮血來提升修為……”
他到這一點之後,他額頭上的第三隻眼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瞬間布下一座座陣法,將這裏徹底隔絕,防止外人的窺探。
“看來這小子就是通過這種方式來提升修為的。”
“但在這之間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剛剛到達天界的時候,修為絕對沒有超過半仙,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又是怎麼幹掉雷神來吞噬他的鮮血的?”
這件事情讓楊戩安始終想不明白。
將修為提升到了準聖境界之後,顧傷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這種感覺還真是爽呀!
仔細對比了一番,他發現即便是這個世界的準聖,也比不上他在真實世界中的修為。
在真實世界,他每天提升的力量就遠超準聖層次的十多倍。
看來這個世界的聖人要比他想象中的弱的多。
“現在你準備做些什麼?”
楊戩看著顧傷,開口問道。
“盡管我剛剛設置了屏障,阻止了外人窺探,但你現在的力量已經達到了準聖,肯定會被上麵那幾位聖人知曉的。”
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顧傷看著這位三界司法天神,緩緩說道:“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看了一眼旁邊的劉彥昌,顧傷準備立即行動。
“三聖母到底怎麼迴事?他真的被你壓在了華山底下嗎?”
這個問題很重要。
關乎著這具身體願望的完成度。
旁邊的沉香收集臉上的震撼,連忙往前走一步,仔細的聆聽著。
這件事情對他來說也非常重要!
“當年我知道了三聖母和劉彥昌的事情之後,並不在意,神仙和凡人相愛這種事,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發生,並沒有什麼意外的。”
“況且我娘和父親也是這樣相識的,我自然不會反對。”
“至於所謂的天條律法,他哪裏能約束得了我?”
楊戩歎了口氣,默默地說著。
“他們相識不過一年,便私定終生,在一間茅草屋成了親,不久之後就生了沉香,利用職務之便,我將這條消息完美的隱藏,沒有被外人發覺。”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在沉香出生之後,劉彥昌這個混蛋竟然趁著三妹虛弱,使用邪法,將三妹的一身法力修為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我立即帶著梅山兄弟和哮天犬下凡,將劉彥昌誅殺,到了這一步,我才發覺三妹的傷勢要比我想象中的嚴重……”
“想來想去,在我的印象中隻有華山那裏的靈氣較為充沛,再加上那裏的一些特殊物質可以讓我布置一下幾套契合的陣法,來緩解三妹的傷勢,延長他的生命力。”
“那段時間,我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就這三妹的身上,便抽離了劉彥昌的一抹殘魂。給他重塑了身軀,又在他的意識布下了數十道禁製,讓他一心一意的撫養沉香。”
“後麵的事情,我想你們應該都知道了,整個過程沒有什麼王母的旨意,為了維護天條的威嚴什麼的……”
“三妹剩餘的時間不多了,我想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的培養一下沉香,把它變成我和三妹想象中的男子漢,所以才做了些手段來強迫他。”
慢慢的,楊戩將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
這件事對沉香來說絕對是個致命的打擊,沒想到對自己嗬護有加,甚至為了自己另外舍去生命的父親竟然是這樣的人。
甚至他之所以對自己這麼好,還是因為舅舅不下的禁製。
而先前那段時間哮天犬和梅山兄弟對他的各種圍追堵截,竟然都是為了磨練他的意誌。
沉香默默的遠離了劉彥昌,整個人徹底愣住了。
而劉彥昌本人也極為驚訝。
他隻是一抹殘存的意識,哪裏想得到這些事情?
“我,我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不,你在說謊,二郎神你這個魔鬼!沉香,你不要相信他,一定要打敗他,救出你娘!”
劉彥昌連忙說道。
在場眾人直接將他的話無視。
顧寒歎了口氣,對他說出的那些話仍然表達疑惑:“既然如此,那我又是怎麼出現的?三聖母不是隻生了沉香這一個孩子嗎?那我又是誰?”
說來說去,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現在他這具身體的父母找到了,但他是怎麼出來的又成了一個問題,說來也是可笑。
“此事我也不知道,當年沉香出生的時候,是我親眼目睹的,明明隻有他一個孩子。”
楊戩陷入了沉思。
顧傷隨手一揮,法力在沉香的身上流轉了一圈。
“沉香的年紀要比我小六個月左右,也就是說,在生下沉香六個月之前,我就已經提前出生了。”
聽他這麼一說,楊戩歎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你就和我去一趟華山吧,也許三妹會知道什麼?”
華山,他又有一段時間沒去了,也不知三妹現在怎麼樣了。
“舅舅,你真的可以帶我們去華山嗎?”
旁邊的沉香突然興奮的說著。
對他來說,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見到娘親了!
“對不起沉香,因為我的原因,讓你整整二十年沒有見過你娘,從今以後,我不會再阻攔你了。”
楊戩有些感慨的說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我過多的安排,也隻是感動自己罷了。”
他在顧傷身上感觸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