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望著遠在天邊的太陽,顧傷感到一陣新奇。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長時間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太陽,過往的時間一直在海底生活,如今來到了海上,才發(fā)現(xiàn)二者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這是一片看起來麵積很大的海島,上麵種植著各種各樣的樹木,周邊傳遞著一陣陣沁人心脾的芳香,但更多的還是魚腥味兒。
顧傷目光流轉(zhuǎn),很快便看到了他對麵的一人。
他出現(xiàn)的位置正是海島最中心區(qū)域,這裏種植著眾多花朵,他也身處一片花海之中。
在他周圍是一片藍色的花朵,他們一人多高,正以一種奇怪的陣列組合在一起,看起來異常奇妙。
而在他前方則是有一片空地,上麵擺著一張四四方方的椅子,上麵坐著一個身穿黑色唐裝,麵容硬朗的中年男子。
對方正笑嗬嗬的看著他。
顧傷目光一變,向他走去。
和對方對視的一剎那,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突然浮上心頭。
他竟有一種和對方以前見過的錯覺,但翻遍腦海中的所有記憶,甚至他轉(zhuǎn)生過的各個世界中的所有信息也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人到底在哪裏遇到過?
修為到了他的這種層次,很多感知都不再是空穴來潮,這其中必定有著極其深刻的規(guī)律。
帶著眾多的疑惑,顧傷走到了他的麵前。
“好久不見呀!”
中年男子揉了揉太陽穴,隨後用一種極為輕快的語調(diào)說著,
“我們以前見到過嗎?”
顧傷反問了一句,他時刻觀察著對方的表情。
中年男子歎了口氣,他伸手指了指天邊的太陽:“原來你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也好,忘記也是一種幸福,而記住太多的不美好也是一種煩惱。”
他一副非常感慨的模樣。
“想當年世界遭遇危機,你我二人突然降臨在這方世界,隨後力挽狂瀾,解決一切危難,救命於水火,被整個世界奉為救世主…”
“你我二人享受了不知多少年的香火偉力啊。”
似乎是迴想到了以往的諸多美好,中年男子的嘴角緩緩上揚,一副非常留戀的模樣。
“現(xiàn)在你突然出現(xiàn),又迴到了我的身邊,這也是上天給我們的一種預兆。”
“兄弟,新的危機馬上就會出現(xiàn),到時候恐怕還得你我二人齊心協(xié)力解決一切。”
中年男子笑著,隨後從手裏拿出了一塊兒奇怪的令牌。
這一塊令牌是長方形的模樣,上麵紋著著非常奇怪的花紋兒,中間則是刻著一個大大的笑字。
“接受你的身份,接受你的力量吧,隻要你握緊這塊兒令牌。屬於你的一切就會重新湧入你的身軀!”
“到時候你也會恢複所有記憶,你我二人又可以共赴疆場,誅殺邪神,還這方天地一片朗朗乾坤。”
凝望著他手中的這塊令牌,顧傷微微一笑。
“你可不要鼻血噴人呀。”
過了這麼短的時間,他已經(jīng)推斷出來了一些非常淺顯的信息。
雖然可能不完全正確吧。
對他的這副表現(xiàn),中年男子似乎早就習慣了一樣,他微微搖頭,隨後將令牌抬起,對準了頭頂?shù)奶枴?br />
“使命終究是使命,他強加於我們兩個人的身上,這是無法改變的事情,這是上天對我們的安排。即便我們遭遇多少挫折,也無法更改上天對我們的安排。”
“結(jié)局早已注定,不論我們怎麼做,都會按照上天給我們安排了這條路去走,你這麼掙紮,又有什麼意義呢?”
中年男子說著說著,他身上突然湧現(xiàn)出了一大股磅礴的空間之力。
“等待吧,等待你我的下一次相遇,到時候你就會明白一切。既然你現(xiàn)在沒有準備和我一起,那這枚令牌就先放在我這裏了。”
歎了口氣,中年男子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的身軀便開始支離破碎。
見他突然出現(xiàn)了這種變化,顧傷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
“還以為真的和我有什麼因果關係,沒想到隻是小白菜。”
第一眼見到對方的時候,他心裏確實有種熟悉感,但隨著二人不斷的交流,他對這種感覺的解析也越來越多。
很快他便發(fā)現(xiàn),這種感覺是因為對方施展了一種極為奇特,隱藏性很強的妖法。
再加上對方說起話來蠱惑的味道很足,他也不由自主的在第一瞬間往深了思索。
但很快他便迴過神來。
後麵的一切,他都站在了另一個視角來觀測著這場交流。
在他的視角之下,這家夥就像是馬戲團裏的一個小醜似的,他賣力的表演著,竭盡全力的想要得到觀眾的笑容和掌聲,可惜,一切都是徒勞的。
他的演技雖然不錯,但身上的隱藏性不是那麼的強大。
如果是一位真正普通的洞虛境強者,恐怕還真容易被他哄過去。
但很可惜,他麵對的是顧傷,一位經(jīng)曆了許多個世界經(jīng)驗無比豐富的至強者。
搖了搖頭,他伸手往前一探。
強悍的力量直接破碎空間,穿越了不知多少距離,來到了一片長滿了紅色鮮花的島嶼。
在他的視角之下,那個中年男子正一臉興奮的躺在紅色花海之中。
此時此刻,他的身上充滿了虛汗。
不僅如此,也在不停的大口喘氣。
仿佛是經(jīng)曆了什麼非常刺激緊張的活動一樣。
“真的讓我成功了,這個世界怎麼會有如此怪異的家夥?”
這幫富貴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很濃重的危機。
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扯淡了,畢竟對方隻是一個洞虛境的強者,而他可是開天。
越級戰(zhàn)鬥這種事情在低境界確實可以做到,但修為的層次一提升,就無比困難了。
不說洞虛和開天,就說最基礎的築基和結(jié)丹之間,二者差距就宛若鴻溝,這是一道無法跨越的障礙。
除非自身真的有大毅力,大氣運,不然的話絕無可能跨過這一道障礙。
能在一位洞虛期修士身上感受到恐懼,中年男子活了這麼長時間,從來沒有聽說過,更不用說親眼見過了。
就在他慶幸自己終於從那位手中逃出來,留下了一條性命時。
一隻白皙的手掌突然在他眼前出現(xiàn),一手握住了他的脖子。
“也是難為你了,竟然跑了這麼遠。”
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中間人就臉色一變,這聲音很顯然就是剛剛降臨他洞府的那一位。
事情變得棘手了起來。
他的確逃走了,但卻沒有完全的逃走。
顧傷沒有第一時間解決他,而是將他重新拉入空間裂縫拽到了眼前。
洞穴和開天之間的差距的確夠大,但兩者之間還是有一定的數(shù)值的,隻要有一個準確的限製,對顧傷來說那就不是問題。
突破修為之後,在路上的這些日子,通過指數(shù)爆炸,他的力量已經(jīng)提升了很多很多。
當然,如果隻是憑借這些優(yōu)勢就想解決一位開天強者,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他之所以能夠達到如今這種層次,最主要的手段還是信仰之力的廣泛應用。
在這方世界,洞虛期還無法涉獵空間。
隻有修為突破開天,才擁有開辟儲物空間,撕開空間裂縫,隨心所欲的進行瞬移,空間挪移等等一係列和空間有關的活動。
在這之下想要破開空間的話必須使用。煉器師煉製的各種強大的法寶來操作。
光憑自身的話,是無法做到的。
但這個世界的信仰之力無疑是一個巨大的作弊器。
通過一定手段取巧的話,便可以短時間內(nèi)獲得強悍的力量。雖然這種力量對大多數(shù)生靈來說得到的快,失去也快。
但放在顧傷的身上,一切就都不同了。
血神之體讓一切變得簡單起來。
一隻手將中年男子微微抬起,顧傷感受了一番他身上的力量,略微感慨:“這種層次的力量,的確強大。”
搖了搖頭,他的指尖緩緩向外流出一滴鮮血,迅速滲透了中年男子全身,把他整個人進行轉(zhuǎn)化。
幾秒鍾不到,中年男子的思維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主人!!”
他被顧傷放在地上,抬起頭來,雙眼狂熱的看著對方。
“還真是一個霸道的能力,完全可以無視各種規(guī)則的限製。”
顧傷已經(jīng)不記得這是他多少次的轉(zhuǎn)化血子了,但每一次的轉(zhuǎn)化都讓他無比震撼。
學神之體的轉(zhuǎn)化是算是太過霸道了。
他一直相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此一來,這個世界上一定會有比血神之體更加霸道的能力。
一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經(jīng)曆類似的事情,他的心髒就忍不住的砰砰跳動。
也正是源於這種多層麵的擔憂,顧傷才會如此的渴望得到真正意義上的自由!!
在他的理解之下,隻有絕對的力量才能帶來絕對的自由。
二者之間一直是相輔相成的。
“別動。”
顧傷輕輕開口,隨後將他身上的血液迅速吸收。
不一會兒,對方1\/3的血液就進入了他的體內(nèi),而對方的身體力量明顯的變。淺薄的一份。
通過吸收血液,他很快便了解了中年男子的全部記憶,也知道了這位開天強者的所有信息。
這位開天強者名為李正恆。
修行已有數(shù)萬年。
在一萬年前,他一直都是以散修的身份活在這方世界。
直到在某一次探索洞天之時,被人暗算,因此受了重傷,奄奄一息時,被一位海妖救助。
最後為了報答對方的救命之恩,他以人類的身份來到了藍心海域,成為這裏的一位鎮(zhèn)守開天,掌控著危樓部的一切。
由於性格原因。
他懶得處理這些複雜繁多的事情,並將這些東西全都交給了下麵的人去做。
大多數(shù)時間,他都在危樓部的範圍內(nèi)興建島嶼,種植花海。
從出生開始,他就和花朵有緣。
隻要和這些花草樹木在一起他就覺得莫名的安心,不僅是心理作用,他的修煉速度也會提升不少。
這種程度有些類似於顧傷的萬古長青,隻不過具體的效果要大打折扣。
在這些記憶之中,很快他便找到了自己感興趣的那一部分。
來到藍心海域之後不久,
李正恆便在這裏發(fā)現(xiàn)了一位走信仰成神之路的修行者。
對方隻是一個很普通的築基期妖怪,隻不過這個妖怪天性純良,平生不怎麼害人,也不會吞食血肉,增長力量,隻靠吞吐天地靈氣。
他生活的那一片區(qū)域和人類的地盤極為密切。
有人落入湖中,他還會出手將就。
漸漸的他,他的名號在當?shù)氐囊黄迓鋬?nèi)廣泛傳播。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妖怪救的人也越來越多,到了後來看著村民們因為天氣的原因日子不好過,蛇妖還會消耗自身的妖氣,強行損耗壽元,為他們降雨祈福。
人類們?yōu)榱藞蟠鹚?br />
便在村落的中央?yún)^(qū)域建了一座龍王廟。
以他的模樣立了雕像。
不僅如此,家家也有牌位。
不論是逢年過節(jié),還是婚喪嫁娶,家裏的大大小小事件都會燒香朝拜,祈禱龍王爺保佑。
在這種大規(guī)模的祭祀之下,那位妖怪便積累了第一波的信仰之力。
當李正恆發(fā)現(xiàn)這一切的時候,那個妖怪已經(jīng)積累了相當一部分信徒,並且向著周圍的區(qū)域慢慢滲透,傳播。
因為他的性格原因見不得別人受苦重任,所以時常消耗信仰之力為百姓們做好事,甚至對自身也有大量的虧損。
原本發(fā)現(xiàn)這一點之後,李正恆本不想理會的。
畢竟他的任務隻是守護他所在的危樓部安危。
但他來到這裏的第三百年時。
有一位路過此地的元嬰修士,發(fā)現(xiàn)了那妖怪的事情。
對方也認出了這是信仰成神的路上,便糾集了一部分同門師弟。一起來到這處村落,將所有的百姓誅殺,最後攜手將那個妖怪滅殺。
萬分危急時刻,李正恆終於出手了。
他趕走了那些人類,將這妖怪救起。
而後便一直守護著這隻妖怪,直到現(xiàn)在。
而那妖怪因為接受了數(shù)百年的朝拜,身體之中也攜帶了一絲神性。
再加上有些幸存的村民時常為他祈禱,讓他擁有了一部分的不死之身,最起碼壽命是大幅度增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