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如血,濃稠的化不開,彭飆負手而立,站立在“閭”寬闊的背上,周身氣息內斂,仿若一尊雕像。
“在我之前,可有外來生靈闖入過血界?”他的聲音突然響起,向“閭”詢問道。
既然血界的規則如此,那就說明,以往肯定是有外來者到來的。
“迴大人,的確曾有外界生靈闖入過血界!”“閭”連忙迴道。
見識過彭飆的手段後,對於他的詢問,“閭”不敢有絲毫怠慢。
彭飆一聽,劍眉一挑,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當即道:“你仔細說說!”
“大人,小的也隻是聽到一些傳言,並未親眼見過,不知真假!”“閭”忙不迭地解釋。
“無妨,你將傳言說出便是!”彭飆神色淡然,擺了擺手,聲音雖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聽彭飆如此說,“閭”也放下心來。
它血紅的雙目內先是閃過一絲迴憶,隨即緩緩道:“那是久遠之前的事了。”
“當時,一名仙王境的外界之人突然闖入血界,與祖山的大人們展開了一場驚世大戰。”
“那一戰,祖山的許多大人都在激戰中隕落……”
說到此處,“閭”停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尷尬。
因為血界的規則,所以被外界者擊殺的血族生靈根本不會隕落,而是會不斷複活。
但複活之後,理智便會逐漸被殺戮占據。
這時候,同族的生靈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吞噬的好機會。
而所謂的“隕落”,其實就是被同族吞噬了。
彭飆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不過他也沒有在意“閭”的說辭,而是示意它繼續說下來。
“閭”答了一聲“是”,繼續說道:“一場大戰後,那外界之人不敵祖山的諸位大人,受了致命之傷……”
“閭”說著的同時,臉上還帶著幾分對那場大戰的敬畏。
聽到此處,彭飆眼神一動,光芒一閃,開口道:“想必那人是逃了吧?”
“閭”聽到彭飆的話,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訝,連忙道:“大人如何猜到的?”
彭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莫測的笑意,卻笑而不語,隻是道:“繼續說下去!”
“閭”自然不敢再問,隻得繼續說道:“那人受傷之後,為了躲避祖山的諸位大人,便以秘法打開了一條通往外界的通道。”
“他從通道逃出去之後,為了阻止大人們的追擊,便將通道封印住了。”
“通道的位置,就在大人方才出現的那附近!”
聽到此番話,彭飆心頭猛地一震,仿若被重錘擊中。
接著,當年在九州世界之時的種種往事,如洶湧的潮水般湧上心頭。
林鳩山、王惡、林河、封印……
這一瞬間,他腦中亮光一閃,仿若有一根無形的線,將所有的零碎記憶都串聯了起來。
……
一人進入血界後,麵對血族眾強者的圍追堵截,終究不敵,被擊成重傷。
之後,他以秘法打開一條跨界通道逃走。
為了防止血族追擊,此人遂將通道封印。
隨後,那人因為傷勢過重而隕落,留下了四寶道樹、全部或部分傳承。
而這道封印,正好處於九州世界林鳩山的地底。
再之後,過了無數年,林鳩族老祖林河無意中得到傳承……
……
彭飆腦中立刻出現了這樣的一番猜想。
“八成便是如此!”彭飆在心中暗自思忖。
當然,這番猜想中還有一些不合理之處,比如:在這血界之中,彭飆連“逍遙遊”都無法施展,那名仙王境強者是如何來到此界的?又是如何打開跨界通道逃出的?
不過,之所以還有不合理之處,乃是因為彭飆所知有限。
但彭飆顯然無意去尋找當年的真相,他隻是憑借自己已經知道之事,對當年之事進行簡單的推測。
至於這個推測是否與真相一致,彭飆並不在意。
收迴思緒後,彭飆微一沉思,開口問道:“前些年,那通道是否有些變化?”
“迴大人,的確有些變化,不過,小的也是聽說!”“閭”馬上迴道,神色間帶著幾分謹慎。
“小的聽說,那時通道的封印已有些破損,祖山的大人們知道後,便派出一些還未突破散仙境的族人進去探查。”
“但之後,不知發生了何事,封印又被修補完好,大人們也全都迴到了祖山!”
“此後之事,小的便不知了!”
彭飆聽完之後,暗暗點頭。
一切都對上了!
前些年,“祖山的大人們”派出的還未突破散仙境界的血族生靈,便是被自己與王惡擊殺的。
而原本破損的封印,也是王惡以生命為代價修補的。
“王惡……”
彭飆仰頭望向血紅色的天空,隻見血雲翻湧,仿若映照著往昔的畫麵,這讓他不禁想起了當年之事。
雖然過去了好些年,但彭飆感覺,這一切都好似發生在昨日一般。
他依稀還記得,與王惡在林鳩山底的小世界內並肩斬殺血族生靈的那一幕幕。
如今,同樣是麵對血族,他甚至主動前往血族強者聚集之處。
但不同的是,他已經不再是當年的他了,曆經無數生死考驗,他的心境、實力都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