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府內(nèi),城東一隅,矗立著一座巍峨之宅,名曰何府,猶如明珠凝於時光之河,散發(fā)著非凡之奢華氣息,與周遭繁華街市相映成輝。
朱紅大門,金光門釘鑲嵌其上,門楣雕龍刻鳳,細(xì)膩入微,栩栩如生,彰顯主人家之顯赫地位。
牌匾之上,兩大字“何府”,氣勢如虹,令人敬畏。
跨過門檻,步入青石甬道,兩旁珍稀花卉與古樹參天,綠意盎然,花香四溢,宛若步入一精心雕琢之園林,令人心曠神怡。
院內(nèi)建築,錯落有致,飛簷翹角,雕梁畫棟,每一處細(xì)節(jié)皆透露匠人之精湛技藝與主人之極致品味。更深處,乃主人寢宮與書房,布置典雅,書架之上,珍稀古籍與名人字畫琳瑯滿目,空氣中彌漫著淡淡墨香與書香,彰顯主人之深厚文化底蘊(yùn)。
寢屋內(nèi),床榻之上,輕紗帷幔低垂,床邊瓷器玉器,皆價值連城,藝術(shù)之瑰寶也。何府正廳,寬敞明亮,屋頂懸巨大琉璃盞燈,熠熠生輝,地麵鋪厚實(shí)織錦地毯,腳踏其上,軟綿綿無聲無息,倍感舒適。
廳內(nèi)陳設(shè),各式名貴家具,紫檀桌椅、寶石屏風(fēng),皆散發(fā)出淡淡光澤,令人目不暇接,心生讚歎。此何府,真乃人間之仙境,奢華之典範(fàn)也。
此刻正廳兩旁兩個容顏俏麗身著華貴的侍女,分離兩旁。
正中間坐著的是一位貴公子,約莫十七八的青年樣貌。
身著一襲華麗的錦袍,袍身以雲(yún)錦為底,織就了繁複細(xì)膩的麒麟圖案,金光閃閃,彰顯著他尊貴的身份。
袍袖寬大,邊緣繡著精致的雲(yún)紋,隨風(fēng)輕輕搖曳,流露出一種不凡的氣度。腰間束以一條玉帶,玉帶上鑲嵌著數(shù)顆碧綠的翡翠,與袍上的金色相映成輝,更顯其雍容華貴。
他頭戴一頂束發(fā)嵌寶紫金冠,冠上雕刻著精細(xì)的花紋,中央鑲嵌著一顆璀璨的夜明珠,散發(fā)著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發(fā)髻高挽,發(fā)絲間隱約可見幾根精致的玉簪,更添幾分文雅之氣。
足下踏著一雙軟底錦靴,靴麵同樣繡著繁複的圖案,與身上的錦袍相得益彰。渾身散發(fā)著一種不可言喻的高貴與風(fēng)華。
與之鮮明對比的便是,廳內(nèi)的座椅上歪歪斜斜的坐著一個滿身匪氣,滿臉通紅,雖算不上口歪眼斜可最令人好奇的便是那臉孔中的鼻子居然生著三個鼻孔,看著更顯麵目可憎。
他飛眉乍起,唿吸間似有淡赤色的霧氣化作氣箭飛射而出。身後跟著兩個兇神惡煞的漢子。
即使刻意收斂之下,還是藏不住身上的血煞之氣,顯然,兩者皆是亡命之徒。
這時,那紅麵三鼻漢子抓起了一杯龍井香茗,粗放的朝著自己口中倒去。
隨後又隨意的將名貴的白瓷茶碗放到了一旁發(fā)出清脆的響聲。看的那華貴公子微微皺眉,卻也沒有說什麼。
隻是兩個侍女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那那漢子幹了一碗茶水,後暢快的長唿一聲。隨後大咧咧的聲音說道
“我說,少爺!就您家老爺子對咱們照顧,派個人知會我一聲就行了,您看您還特意請?jiān)鄣侥@深宅大院來。”
話語間唾沫橫飛,那貴公子隻是優(yōu)雅的將蓋碗放下,口中的聲音平淡無比的說道
“赤焰,我並不想這麼做,有些事兒還是見了麵好交代。免得到時候我吩咐下去,你下麵的人笨手笨腳的壞了我的大事。”
那名為赤焰的漢子一拍胸脯,放聲說道
“他媽的,公子你放心!這點(diǎn)小事要辦不好,老子真白費(fèi),這些年了!”
貴公子眼中一凝,口中問道
“所以說他們到了嗎?”
赤焰嘿嘿一笑身子微躬,討好似的說道
“我手底下這幫兄弟們,從杭州府出去五十裏路都坐下了眼,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就能到!”
“我說公子啊,不就是一從哪冒出來的小東西嗎!還費(fèi)您這麼大心思?您一句話,我那幫兄弟就幫你把這小崽子料理了!”
而左後方手下也跟著搭腔說道
“是啊!咱們赤老大出手那自然是能將那小雜種碎屍萬段,公子您就放心吧!”
“哈哈哈!!”
赤焰頗為受用的聽著手下對於自己的吹捧,放肆大笑起來。
那公子,麵無表情靜靜的等待著他笑完,整個廳內(nèi)慢慢的迴歸平靜鴉雀無聲。
“呃………”
赤焰也感覺到自己笑的太過放肆,於是驟然收攏了囂張的表情,隨後小心翼翼的看著主座方向。
隻見那貴公子慢慢的站起身來,那動作纖塵不染,慢條斯理。他對著赤焰說道
“嗯,不用。你隻需要完成好我說的事情便可以了。”
“是。”
赤焰趕忙點(diǎn)頭答應(yīng)道。
突然,貴公子身上金色流光四溢,他輕輕抬手虛握五指,就見真氣剎那間化作萬條絲帶一般,一息間便錯過了赤焰的身體,直接將身側(cè)的那名手下裹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宛如一個蠶蛹那樣隻留下了一雙麵帶迷離之色的雙眼。
口中還能發(fā)出陣陣不似痛苦的輕喝。
同一時間,公子身旁的兩位侍女爆發(fā)出了雲(yún)湧境的真氣,一個閃身便來到了那手下身邊,兩人默契無比。
右邊那人纖細(xì)的手掌帶起掌風(fēng),將手下推入空中,另一個侍女則是輕輕的撫上了他的臉龐。
下一息,隻見那被金帶包裹的手下,雙眼猛然充滿了血絲。隻發(fā)出半聲苦痛,渾身抽搐一下便沒了生息。
撫掌的美麗侍女,在金帶退散的一霎那,還用真氣墊在那懸於空中的屍體之下,就這麼讓他悄然落地沒有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響。
做完這一切,侍女從袖口抽出一塊白帕,仔細(xì)的擦拭著右邊的手掌。
緊接著二人又蓮步婷婷的朝著貴公子離開的方向跟去。
隻有一個淡然的聲音迴蕩在赤焰的耳邊
“下次,不許在我麵前說粗話。”
地上冰冷的屍體,讓赤焰和另一名已經(jīng)瑟瑟發(fā)抖的手下,噤若寒蟬。
半晌赤焰口中才低聲喝到
“快快!扛著他走!要不是這個傻子,就是老子挨教訓(xùn)了!咱們走!”
“是!頭!”
二人躡手躡腳的,走出了雅廳,走之前赤焰還將桌上散亂的茶具擺放整齊,不敢有絲毫造次逾矩的行為。
……………………
杭州府外,晌午過後,陽光如織,灑落一地金黃。
莫瀟輕輕地將車馬停下,車轎內(nèi)頓時感受到了一種微妙的停滯之感,仿佛時間也在此刻凝固。
柳昤雙那鬆軟如春風(fēng)的聲音,緩緩自車轎內(nèi)透出,帶著幾分慵懶與期待。
“笨蛋?我們到了嗎?”
她的聲音,宛如落葉輕拂湖麵,泛起一圈圈溫柔的漣漪。
莫瀟的目光落在麵前那座生機(jī)勃勃、陽光明媚的城牆上,眼中閃過一絲感慨與堅(jiān)定。
他輕聲道
“是啊!雙雙,到了哦。爺爺說我應(yīng)該可以在這裏找到我想要的東西,關(guān)於我自己的真相!”
柳昤雙聞言,從車窗中探出了半個腦袋,宛如一朵初綻的花朵,帶著清晨的露珠和生機(jī)。她笑道:
“嗯!沒事,無論發(fā)生什麼,都有我陪著!咱們進(jìn)城吧!”
莫瀟和她相視一笑,隨後慢慢的朝著城門駛?cè)ァ?br />
一個月來,莫瀟和柳昤雙形影不離,兩顆心早就緊緊的挨到了一起,不分彼此。
一路上莫瀟也和柳昤雙講述了自己的身世,以及她所好奇的之前的故事。
而柳昤雙也陪伴著他,偶有一些看法卻總能讓莫瀟茅塞頓開豁然開朗。
況且她也特別希望可以幫助莫瀟完成他心中的執(zhí)念。
隨後二人約定,等到一切都弄清楚之後。再迴到清源縣去看望徐謂俠。
兩人進(jìn)得城內(nèi),柳昤雙也從馬車中下來和莫瀟並行。
今天,她依舊麵戴白紗,那輕盈的麵紗如同晨霧般朦朧,遮住了她那引人注目的容顏,卻更添了幾分神秘與仙氣。
身上穿著一件與莫瀟相得益彰的淡青色武袍,那袍子隨風(fēng)輕揚(yáng),宛如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將她溫婉的氣質(zhì)與英氣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手中緊握著的玉鳶劍,劍身泛著淡淡的寒光,猶如秋水共長天一色,更顯她的不凡。
頭發(fā)隻是用一根簡約的發(fā)帶稍作捆綁,幾縷青絲隨風(fēng)飄散,更添了幾分柔美。
而莫瀟,他身著墨韻竹紋武袍,那袍子上的竹紋宛如水墨畫般流轉(zhuǎn),腰間係著一個酒葫蘆,更添了幾分豪放與不羈。
手持寬雲(yún)鐵劍,劍身沉穩(wěn),如同他的性格一般堅(jiān)韌不拔。發(fā)絲微動,身姿挺拔,自是俊逸非凡,卓爾不群。
兩人牽著馬車,剛?cè)牒贾莞畠?nèi)的街道,便成為了眾人的焦點(diǎn)。
來往的江湖人士、文才商賈,全都麵帶讚歎之色地看著二人,仿佛看到了世間最美好的風(fēng)景。
任誰都從心底讚歎一句:“真是天作之合!”他們的身影,宛如一幅動人的畫卷,讓人流連忘返。
柳昤雙雖然麵戴白紗,沒有任何表情,但那雙好奇的眼睛卻如同明亮的星辰,閃爍著她女兒家的心思。
顯然,自北邊來到江南之後,她也被這裏的秀氣典雅所深深吸引。
兩旁閣樓雖不華麗,卻煙火氣十足,人來人往,隻見多了很多白淨(jìng)麵孔。舉止也不似北邊江湖人那麼粗獷,女子身上的衣裳也素雅中透著精致,宛如一朵朵淡雅的水仙花,在江南的水鄉(xiāng)中靜靜綻放。
道路兩旁,清風(fēng)拂柳,逐鳥常戲。那柳枝隨風(fēng)搖曳,宛如少女的腰肢般柔美;那鳥兒歡快地嬉戲,仿佛在訴說著江南水鄉(xiāng)的柔情與美好。
這一切,都將江南水鄉(xiāng)的柔情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兩旁不少江湖兒女正在竊竊私語,隱隱約約可以聽到
“這二位是什麼來頭?真是人中之傑!”
“莫不是哪家公子帶著女眷出來了?看著倒是第一次來咱們杭城的。”
“好個少年郎!還有那女俠當(dāng)真宛若天人一般。”
諸如此類的討論傳入了莫瀟的耳朵。他隻覺心情有些複雜,可又總不能掩麵而逃。隻能硬著頭皮希望著快速找到一間客棧住下。
然後趕緊休養(yǎng)調(diào)整,隨後立刻和柳昤雙開始調(diào)查。
二人在街上四處尋覓著,終於拐過兩條街後,兩人找到了一家名為“朋來客棧”的投宿之所。
客棧門口看著幹淨(jìng)有序,有三層小樓,進(jìn)出的客人也不算太多。難得還多數(shù)都是行商樣貌的穿著。
而且老板倒是個精細(xì)人,四十多歲的樣貌還兼著賬房先生正在櫃臺上撥撥打打。突然聽到小二嘹亮的招唿到“有客啦~”
特地拖了個長音,示意一樓的小廝好生招待,同時也提醒著來人不凡。
果然老板扶著帽子,整個人如同竄猴一般快步穿過來往的客人。迎到了客棧門口。
果然他定睛觀瞧,來的二人果然不凡。那相貌身姿無論男女,都是他平生少有。餘光還瞥到了門口停著一輛有些風(fēng)塵仆仆卻難掩大氣的車轎。
未及開言人先笑,他作揖向前。同時口中說道
“嗨呀呀,真是貴客登門啊。看著二位就不是常人吶!鄙人是朋來客棧掌櫃的,二位能賞光,那朋來客棧當(dāng)真成了蓬萊啦!”
一套好話說的一樓酒桌上吃喝的錦衣商人都暗自佩服。
而莫瀟帶著柳昤雙剛剛走進(jìn)來,才掃了一眼整個客棧一樓雖然不到座無虛席卻也稱的上生意興隆,二十餘桌隻留了三兩張空位而已。
柳昤雙看著麵前諂笑的掌櫃倒是感到有些親切,畢竟她自幼耳濡目染,這樣的話語聽了不知道有多少。
她想來,這客棧能做到“不滿不溢,過猶不及。”想來麵前的這個老板也算是深諳經(jīng)營之道。
莫瀟則是也帶著笑意,同樣迴了一禮說道
“掌櫃的,過獎了。我二人也算是路途迢迢,有些勞累了。此間可有客房可住?”
那老板每條褶子都噙著笑意,口中趕忙說道
“有!貴客登門自然是有的,小店有上房,梅、蘭、竹、菊。客房,星宿二十八間,您看您二位是……”
莫瀟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柳昤雙,而柳昤雙卻是直勾勾的看著他,一息後莫瀟明白了對著掌櫃笑道
“那就兩個鄰間吧,先住一個月!將我們的馬車?yán)皆鹤友Y,給馬喂點(diǎn)草。在送點(diǎn)酒菜上來。”
“得嘞,狗子~收拾好竹蘭二房,幹淨(jìng)的嘿,兩位客官入住了!”
掌櫃的吆喝一聲,趕忙躬身將二人往三樓迎。
莫瀟一路行俠仗義,除惡務(wù)盡,積攢了些許銀錢。
他慷慨解囊,僅取數(shù)百兩作為路費(fèi),餘下之財(cái)皆散於受難百姓,猶如春風(fēng)化雨,潤澤窮苦之人心田。
房錢付好,二人互道安好,便各自歸房修整,宛如歸巢之鳥,終得片刻安寧。
柳昤雙輕置行禮,宛如落葉觸地,無聲無息。
她潔麵如晨露,清新脫俗,就至莫瀟房中,共享飯食。這桌酒菜,莫瀟特命備至豐盛,以慶二人終抵杭州府。
魚肉時蔬,羹湯糕點(diǎn),擺滿了整整一桌,香氣繚繞令人垂涎欲滴。
然而,對於正式練武的二人來說,這並不算太多。
他們的胃口,早已被艱苦的習(xí)武和長途的趕路磨練得如同深淵一般,能夠吞噬一切疲憊和饑餓。
桌前兩人相依而坐,柳昤雙用手捏著一塊糕點(diǎn)一邊吃著一邊問道
“笨蛋,嗯~這次怎麼查起呢?”
莫瀟看著她眼含期待的眼神,拿起酒杯喝了口酒有些好奇的問道
“雙雙,你怎麼比我還興奮?這路上也算是真真切切的行俠仗義了啊。”
柳昤雙吃著糕點(diǎn),腮幫子微微鼓起可愛無比的說道
“那不是人家想到了你上次去天火教那一遭嗎!這次是我自己陪你唉,當(dāng)然開心啦!”
莫瀟為她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入麵前的碗中笑著說
“這一路上,我也沒少打聽據(jù)說江南這邊最大的宗門便是錦華宗。而且聽說除了江南省二十八府,這錦華宗還有著朝北方江湖蔓延的趨勢。”
“錦華宗?這麼厲害?”
莫瀟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
“是啊,據(jù)說江南這邊繁榮魔門十年不見侵犯很大程度和錦華宗的強(qiáng)大有關(guān)。
而我爺爺?shù)男胖杏胁聹y說,我的身世或許和錦華宗有關(guān)。
所以啊,我明天想著說看看能不能從江湖人口中再套到一些更加詳細(xì)的線索。這麼大的宗門,盤根錯節(jié),定然是高手如雲(yún)。
等到線索湊齊之後我還要找一個人,然後咱們?nèi)齻一起行動!”
柳昤雙稍微沉思片刻,於是立馬開口說道
“我知道了,你要找小米兒對不?”
莫瀟麵帶欣賞之色的看著她說道
“是啊,我這兄弟也好久不見了,估計(jì)再見麵他肯定會很開心的!”
“好啦,你也快吃點(diǎn)吧。吃完了好好休息,明天再說!”
二人有說有笑,杯盤狼藉之間,盡顯歡愉之情。酒足飯飽之後,便命人收拾一番,各自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洗漱過後,他們便沉入了夢鄉(xiāng),一夜無話,安靜無比,仿佛整個世界都沉浸在了這片寧靜之中。
多日的奔波,讓兩人的身心都略顯疲憊,但他們依舊留出一分警惕,以防不測。
然而,在這難得的安寧之中,他們終於放鬆了下來,睡到了日上三竿,仿佛連時間都為他們放慢了腳步。
陽光如同調(diào)皮的孩子,掠過了窗臺,悄悄地灑在了莫瀟的臉上。
他原本還在睡眼惺忪之中,卻忽然聽到了房屋門口傳來了一陣敲門之聲,那聲音清脆而有力,宛如晨鍾暮鼓,將他從朦朧中喚醒
“咚……咚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