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悶聲幹大事”


    唐雲(yún)意迴到金靈衛(wèi)，立刻遭遇李唯昭的鎖喉。唐雲(yún)意脖子被勒，窒息般的劇烈咳嗽起來，一副喘不上氣，隨時可能一命嗚唿的樣子，嚇得李唯昭趕緊放開他，一臉嫌棄，“堂堂一個大男人，你是不是腎虧？”


    話鋒驟轉(zhuǎn)，把唐雲(yún)意打得措手不及，他粗著脖子斥駁，“哥哥的腰好得很，隻不過是心疾犯了”


    “什麼？”


    李唯昭和韓茂行猶如受驚的貓，弓起身體，“倏”的往後退，“你別賴上我們”


    唐雲(yún)意配合的翻起白眼，“李唯昭，是你鎖我喉，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你……唐雲(yún)意，你真的有心疾？”


    唐雲(yún)意虛弱扶著朱紅的柱子，抓著柱子的手指節(jié)泛白，他大口喘氣，虛弱到隨時可能會暈過去，“我騙你們不成，不信，你們大可去問付離”


    “兄弟，你是不是要死了”，唐雲(yún)意踉蹌的撲向李唯昭，李唯昭不敢動，隻能任由唐雲(yún)意撲到他身上。下一刻，李唯昭立刻鎖住他的喉，耳邊傳來唐雲(yún)意得意洋洋的聲音，“臭小子，鎖我喉，你不耐煩了”


    “可惡”


    李唯昭立刻與唐雲(yún)意扭打起來，兩人從嬉皮笑臉變成摔跤。曲文泰到來時，發(fā)現(xiàn)兩人像兩條蛆一樣，在地上扭打糾纏。韓茂行蹲在院中的石凳上，當牆頭草。


    “雲(yún)意，鎖他喉”


    “唯昭，雲(yún)意的腿纏上你了，快使出泥鰍出山”


    曲文泰重重哼了幾聲。滾在地上的兩人方才注意到站在一旁，身材魁梧如山的曲文泰。曲文泰臉色黑沉如鐵，烏雲(yún)密布，有電閃雷鳴隱約即將到來之勢。兩人立刻單手撐地，翻身而起。


    深知曲文泰秉性的李唯昭臉上立刻擠出一堆笑褶子，佯裝忙碌的樣子在他唐雲(yún)意身上東找西找。


    忽然，李唯昭大叫一聲，眼睛暴徒，一副未見過世麵的樣子，大唿小叫。他雙眼聚焦在大拇指和食指的縫處，用力一捏，“終於死了”


    唐雲(yún)意一頭霧水。下一刻，李唯昭的話讓他大跌眼鏡，下巴脫臼。


    “曲指揮，雲(yún)意這家夥，不愛洗澡。身上和頭上長了好多虱子，屬下被傳染，剛才迫不得已將他按在地上，找虱子”，李唯昭說著，在自己的腋下狂抓起來，“哎喲，好癢啊”


    曲文泰眸色幽暗，“找到了？”


    “找到了。虱子吃得飽飽的，一捏一個準”，李唯昭越說越小聲。曲文泰眼鋒如刀，把李唯昭嚇得背後發(fā)涼。


    曲文泰看向唐雲(yún)意，寒意從眼底溢出，輪廓分明的那張臉，冷如冰霜，唐雲(yún)意低著頭。他摸不準上司的性格。他要不要拍拍馬屁，晚上請曲指揮吃一頓？


    “唐雲(yún)意，他說的可是真的？”


    “假的”，唐雲(yún)意二字把李唯昭炸得頭腦昏唿唿的。他暗中拽了拽唐雲(yún)意的衣角，唐雲(yún)意視若罔聞，“曲指揮，我們確實是在抓虱子，但不是雲(yún)意身上有虱子，而是唯昭的。他怕被人嫌棄，故而……”，唐雪意唯諾的看向李唯昭後，又迅速移開視線。


    兩人的一舉一動都被曲文泰看在眼裏。曲文泰眉毛擰成一團，幽幽看向李唯昭。李唯昭緊張得捏住自己大腿側(cè)的風市穴，硬著頭皮承認了。


    曲文泰鐵青一張臉，沒有繼續(xù)追問，“唐雲(yún)意，待會兒到我辦公署來”


    “是”


    曲文泰一走，李唯昭又鎖唐雲(yún)意的脖頸，咬牙切齒，牙齒被他磨得“哢哢”作響，“臭小子，一點虧都吃不了”


    唐雲(yún)意暗中蓄力，把李唯昭甩開，“我這個人吃啥都行，就是不能吃虧”


    李唯昭掄起拳頭，佯裝威脅，“你知不知道曲指揮的脾氣？秋後算賬，你想這種天下水獄？”


    唐雲(yún)意無所謂的聳肩，“我隻是個車夫而已”


    “臭小子”


    唐雲(yún)意再次跨進曲文泰的辦公署，心境跟上次有所不同。上次來去匆匆，這一次他才有空偷偷打量曲文泰的辦公署。


    走進辦公署，北邊是曲文泰辦公的寬大書案。書案上擺滿了公文卷宗等，右上角擺放一個筆架，筆架上掛了兩隻狼毫。旁邊放了一隻白玉荷葉筆洗，最醒目的是，翹腿的碧玉青蛙鎮(zhèn)紙，看不出來，看似悶騷的人也有古趣的一麵。


    書案的後麵有一排書架，架子上擺滿的書籍。正麵書案的對麵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千裏江山圖。


    臨窗處擺放了桌椅，供來客坐。


    曲文泰麵向窗外，光線透過樹枝，光影斑駁的投在窗欞上。肩寬背厚，身材昂藏，氣勢威武。唐雲(yún)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高有了，但是過於瘦弱，文不成，武不就。


    “曲指揮”


    曲文泰罕見的眉眼柔和，招唿唐雲(yún)意坐下。唐雲(yún)意受寵若驚。心中有一種赴鴻門宴的感覺。


    “雲(yún)意，你師從何處？”


    被曲文泰灼灼盯著，唐雲(yún)意羞愧起來，“迴曲指揮，雲(yún)意並無良師。是故碌碌無為，除了看書，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實在慚愧”


    “你的心疾似乎不像心疾。你既然進了金靈衛(wèi)，沒有武功旁身，恐怕……”


    唐雲(yún)意從曲文泰眼中看到一絲不可名狀的神色，是失望？不是，好像有一點點讚許。


    “曲指揮放心。雲(yún)意打算拜師學藝，絕不辜負梁統(tǒng)領和曲指揮的期望”


    “嗯”，曲文泰意外言表，“這樣吧。你每日過來，我指點你幾招，雖不說能達到天字一等，能保身立命足可”


    唐雲(yún)意喜出望外。立刻跪下謝過。他正愁著無師可拜，曲指揮能做到這個位置，實力不簡單。


    “曲指揮，何為天字一等？”


    “九門樓的刺客就是天字一等”


    “那梁統(tǒng)領呢？”


    “地字一等”


    曲指揮似乎看出了唐雲(yún)意的異樣，不動聲色的緩緩開口，“雲(yún)意，普通人能達到地字一等已經(jīng)千辛萬苦了。想要攀登天字一等，除非有機緣”


    唐雲(yún)意撓頭，“曲指揮，你誤會了。雲(yún)意和付離曾遇到過九門樓的刺客。付離差點被吸幹內(nèi)力”


    “什麼？”，曲文泰拍桌而已。


    “曲指揮別激動，後有人相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