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我的屁股……”


    蕭燦的屁股被馬顛得發麻發疼。馬鞍上好像紮滿了鉚釘，屁股一接觸馬鞍就疼得他齜牙咧嘴。


    就在他快要摔下馬時，黑鷹終於停了下來。天黑了，不宜再趕路。此時的他們已經在十萬大山外，微微一跨，就踏進十萬大山。


    “為什麼不走了？”


    九百生把馬綁在樹上，側著腦袋問正在準備燒火的唐雲意。


    “太危險了”


    黑夜黏稠，遠處的群山像一位位手持武器的沉默武士，屹立在黑夜裏，注視腳底。


    九百生沒有再說什麼，拿些水囊去取水。蕭燦扶著腰，愁眉苦臉，嘴裏哎呀呀的靠近篝火，“我的屁股啊……”


    他慘叫連連，試圖引起唐雲意的關心。唐雲意自顧自的從馬鞍上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醃肉，用削好的樹枝串上，架到火上烤。


    火勢猛，片刻傳來肉的香味。滋滋的油掉進火裏，柴火爆出火星，霹靂吧啦。


    蕭燦聞著香味，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太香了，香到他忍不住咬斷舌頭。他早上隻喝了一碗肉粥，然後就追著唐雲意來了。兩人從白天跑到黑夜，他早就餓了。肚子在香味的刺激下，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雲意，給我吃點”


    蕭燦眼巴巴的望著唐雲意取下烤肉。他艱難的移動屁股，伸上脖子使勁的聞著香味。


    唐雲意撕下一塊肉扔給他，不再搭理他，等九百生迴來，三個男人低頭啃烤肉，默不作聲，氣氛凜冽詭異。


    蕭燦吃完後，疲憊感一個勁的往上湧。他以地為床，順勢躺下。俄頃，輕微的鼾聲傳來。


    唐雲意擦幹淨嘴巴後，靠在一塊石頭上，火光映著他的麵孔，他的眼睛好像藏了刀劍一樣，凜冽無雙。他慵懶的找了一個舒服的動作，瞥向九百生的目光像一道寒流，九百生的腰背挺得更直了。堅毅得好像一個守夜人。


    “九百生，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先祖可能沒有死？”


    九百生一愣，身體突然緊繃得像一把張到極致的弓箭。他看向唐雲意，唐雲意也在看著他，目光像土匪一樣，仔細的逡巡，不放過任何細微。


    蕭燦動了動眼皮，豎起耳朵仔細的聆聽。


    “你……什麼意思？”，九百生緊張得聲音打結。


    “九百生，同樣是天鷹，你的身手為什麼比蕭燦他們好。我很難不懷疑……”


    九百生的血燒了起來。血全部湧上了大腦，他的臉變得赤紅起來。他無法逃脫唐雲意的目光，越是閃躲越是可疑。


    “你……懷疑我？懷疑我是死去的先祖”


    唐雲意目光閃爍不定。蕭燦突然詐屍般的起來，雙腿撐地，躲到唐雲意身後，從唐雲意的肩膀上露出一雙好奇又害怕的眼睛。


    九百生胸口一痛，好像被一根鋼針給紮了。被人懷疑的感覺讓他失望，絕望，胸口隱隱作痛，快唿吸不上來了。


    蕭燦抱著唐雲意的手臂，瑟瑟發抖，“雲意，他竟然是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


    “火山哥，你……”


    九百生麵上浮現出無可奈何，他的辯解在兩人麵前突然變得無力。


    “九百生，你……怪不得你的功夫比我厲害。我堂堂天字四等高手，遲遲不能進入天字三等，而你……”


    蕭燦的目光落到了九百生白皙的麵龐和手背上，“不過你這個老怪物，保養得真好……你用了什麼？皮膚白淨得像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你告訴我，我給你錢……”


    火山哥的話令人大跌眼鏡。唐雲意也忍不住瞟了他一眼。蕭燦迴瞪他，“雲意，不是我誇大其詞。你看看我們，眼看年紀越來越大，不保養娶不到媳婦”


    九百生氣卒，從牙齒裏擠出憤怒，“老子他媽的也不過二十六歲。之所以能突破天字三等，除了不近女色，勤學苦練，還有祖上傳下來的真氣……”


    “不近女色就可以突破天字三等？”


    蕭燦的關注點總是那麼奇葩，“那你不覺得難受嗎？”


    “你以為誰都像你嗎？”，憤怒已經不足表達九百生此刻的心情。他想衝過去掐死蕭燦這個口無遮攔的東西。


    “啊～你是不行吧？”


    “你……”，九百生想殺死蕭燦的感覺越來越濃烈。


    唐雲意出聲打破的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你的先祖留下了真氣？”


    九百生點頭，“先祖確實留下了一半真氣之後離開了。雲意，或許天鷹裏有人是超品高手……”


    “何以見得？”


    九百生說不出所以然。蕭燦又開始大吼大叫了，“不就是你九百生嗎？你可是活了幾百年的怪物，你不是超品，誰是超品？擱在這演戲呢？”


    九百生捂住胸口，誠摯的看著唐雲意，“雲意，我才二十六歲……”


    “應該在二十六歲後麵加個零吧”


    蕭燦像一隻妖精，不斷的攛掇唐雲意。唐雲意煩了，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才是那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行了吧？”


    蕭燦憚於唐雲意的威壓，不敢在嚷嚷了。


    “我知道你不是老怪物”


    灼灼火光中，九百生的身體堅硬如石，好像突然被一道閃電劈中了，他直直的往後倒，倒在一片落葉中。


    片刻他又起身，目光裏充滿控訴，“那你為什麼要懷疑？你可知以你的身份，一句話能讓我萬劫不複”


    唐雲意眉一挑，咧嘴笑了出來，“我沒懷疑你，我隻說你先祖可能還活著……”


    九百生看向蕭燦的目光裏充滿的憤懣。蕭燦垂下頭，把自己的身子縮小，籠罩在唐雲意的影子裏。


    “那你的意思……”


    “我曾經進入十萬大山，我見過一個很奇怪的人。出來之後，我仔細迴想，好像……那個人跟你有點像。我就在想……你的先祖是不是還活著？他或許已經成為守陵人？”


    “難道……九百生的先祖和女帝有關係？”


    蕭燦又冒了出來，“我的先祖與女帝有些許血緣關係。他的失蹤是不是……犧牲自己成為女帝的守陵人？”


    蕭燦一句話，震驚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