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是犯了極惡之罪的人才受到天釘……也可能是要控製你……”,九百生有時就像百科全書一樣,略知一二。
“老子體內住著魔鬼……”,唐雲意自嘲。
頂著一張醜臉讓他自卑,自己就像一隻癩蛤蟆一樣,整天被人投來異樣的目光。
風聲如鬼嚎,風裏夾雜了馬蹄聲。掉隊的老魚終於趕上來了。遠遠就看見他趴在馬上,褐色的瞳孔、微卷的頭發,深邃的五官,無不證明他就是北陸人,他的血管裏流淌北陸人的血液,北陸人的兇狠,像狼一樣,在暗夜裏潛伏。
就是這樣一個飲血茹毛的遊牧民族,出現了鐵銅血。擁有這種血的人,不知疲倦,實力永遠保持在巔峰狀態。傷口愈合極快,哪怕受到了致命的傷口,依舊能恢複過來。
唐雲意很懷疑自己的身世。他的修複能力變態到匪夷所思。傳說中的惡魔之氣:剛武之氣在他體內沒有任何魔化的跡象。在女帝陵墓裏,突然從他喉嚨裏出來的東西又是什麼?
他的身體裏會不會流著鐵銅血,而且還是濃度極高的鐵銅血。但是被人喝了他的血會中毒,這與鐵銅血的初衷是大相徑庭。
老魚的馬把他甩下馬,他睜著朦朧的眼睛打量著雲意,一股濃濃的酒味傳來。
“雲意……”
唐雲意在他的眼睛裏模糊成一道熟悉的身影。一個頭發編織成小辮的少年長相特別俊秀,俊秀得不像是北陸的人。他的皮膚哪怕經過北陸的嚴寒酷暑,依舊白皙光滑,少年身材高大,但是卻長了一張好看的臉,北陸的女子總是特意繞路去看他。
“公子……”,老魚突然哭起來,蠕動著身體向唐雲意靠近。
“老魚,你瘋了?”
“公子,我……找你好久了……”
老魚的樣子讓唐雲意害怕,他猛地跳起來。老魚把他當成故人了。
在老魚的眼裏,唐雲意高大頎長的身材就像他的主子一樣。少年編織的小辮散在身後,那是北陸的打扮,白毛戰甲讓他看起來人畜無害,實際上殺人如螻蟻。
大地上,大片的血黏稠,蒸騰為雲霧,最後化作血雨落到地麵。老魚覺得自己全身厚重,像披了一件沾滿血的甲衣,甲衣黏在他身上,傷口湧出來的血順著甲子流到大腿。
他好像在找什麼東西……明亮的通道突然漆黑,失血讓他雙眼模糊,前方的路變成了多條分叉的路口。
黑暗如墨一樣湧來,空氣變得稀薄起來,好像有一股力量,倏然把他胸口的裏的空氣全部抽走了。時間停止了,空氣凝固,把他變成一具雕像。
頭疼得快要爆炸了。腦袋裏的細胞不斷膨脹,要擠爆他的大腦。
“老魚,你醒醒……”
老魚發了瘋屁的緊緊箍住唐雲意的腳踝。他的腳踝骨快被老魚捏斷了。
“九百生,打暈他。他瘋了……”
老魚暈後,唐雲意拉上褲子,左腳踝紅紅的,傳來了刺痛,好像骨頭出現輕微的裂縫。
“他發了什麼瘋病?”
老魚猙獰的表情讓蕭燦懼怕。他那雙眼睛眼白布滿了血絲,牙齒鋒利如一頭兇狠的狼。
“他腦袋受過傷,他現在被以前的記憶碎片折磨,導致精神錯亂”
“那他是不是快要記起以前的事?”,蕭燦問。老魚這個人身份太神秘了,瘋瘋癲癲,身上還散發一股惡臭味。
“應該吧”,腳踝疼得唐雲意呲了一聲。
“雲意,他該不會是北陸人吧?”
九百生接過話,“顯而易見,而且他在北陸的身份應該不低。因為北陸貴族是褐眸……”
蕭燦突然興奮得摩拳擦掌,“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帶著老魚進入北陸貴族,以人換物,或者其他的……”
“想法不錯”,唐雲意激動地拍了一下大腿,腳踝處的疼痛立刻讓他小聲輕唿了一聲。
九百生走過來扶起老魚,撩開他雜亂的頭發,露出一張深邃的五官,“依我推算,他的年齡在四十到五十之間,絕不是六七十。他不修邊幅,故而看起來比較衰老……以正常的天字高手來看,四十多歲看著跟三十頭一樣”
“修煉能讓細胞煥發生機”,唐雲意捂著嘴巴笑起來。
那邊,蕭燦從老魚的馬鞍上翻到了風幹的牛肉,“這老魚,原來是背著我們去找肉了”
除此牛肉幹,還有酒。蕭燦打開瓶塞,吸了一口,“嗚唿……這應該就是正宗的北陸烈酒了”
“給我喝一口,太冷了”
北陸的風說變就變,風裏夾雜了冰晶,火在風中明滅不定。
唐雲意一口喝下烈酒,大口的烈酒瞬間燒了他的血管。
“好辣,好過勁”
“我也喝……”
九百生和蕭燦也跟著喝了一大口。事後,三人圍著火堆默默的嚼生硬的牛肉幹。
“九百生,北陸地宮真的需要十萬人鮮血才能啟動地宮大門?”
“我也不知道,聽說必須十萬人的鮮血,源源不斷湧入鮮血陣……方能啟動鮮血陣”
“冷冰冰的一個陣法,它懂什麼?假如我用水呢?”
九百生為難了。他雖見多識廣,但是這觸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
“倘若用水能成功的話,估計……也不會流轉君焰王血屠十萬的傳說了”
“你們說……”,唐雲意嘴裏的牛肉幹還沒有完全咽下去,他又想到了一個稀奇古怪的想法,“地宮裏通過時間停滯而達到長生,會不會……地宮其實是一艘外來飛船,需要十萬人的鮮血是為了研究人類”
“果不其然,上千年前,外星人來過地球,然後它們出於有種意外死了,隻剩下飛船了,然後被人類無意中闖入,發現了時間停滯而長生,從此地宮傳說流傳下來……”
唐雲意激動之處,起身像一位大學的政治老師,滔滔不絕。他覺得自己是個天才,一切詭異都可用外來之物解釋。
一番慷慨陳詞下來之後,九百生和蕭燦同時以看到“外星人”的表情在看著他,完全不知道他在激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