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給人的恐怖感覺比女帝陵墓更甚。幾乎沒有亮光,甬道曲曲折折,沒有窮盡。放目過去,四周全是漆黑一片。裏麵仿佛一個黑洞,把所有的光都吞噬了。
寂靜如死水的地宮在活人闖進來之後,逐漸發出一些異常的聲音,像是有人拖著武器在地上奔跑。武器與地麵摩擦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唐雲意抱著浩天,奔走在開始的甬道上。小小嬰孩好像動了一下,安全性的縮在他的懷裏,眼珠子在眼皮下轉了兩下。唐雲意的心突然軟化了一角。
本應該是萬人之上的權位斜,卻陷入陰謀而沉睡數百年。
“我……跑不動了,休息一下”
蕭燦的唿吸聲好像要斷氣了一樣,他背靠甬道內壁,用力的吸氣,“我好像……唿吸有點困難了”,他逐漸體會到唐雲意所說的,空氣像黏稠的膠質物體一樣,堵塞他們的唿吸的器官。現在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空氣中的氧氣不夠而導致唿吸困難,頭暈腦脹。
“我也是”,祝九容用力的吸氣,空氣裏的氧氣變少,她需要猛烈的吸氣才能緩解胸膛裏的不適。
“地宮的大門好像已經徹底關閉上了,它隔絕了外麵的空氣,時間將會停止,我們……將會與地宮陷入沉睡中”,九百生的麵容慘白如紙。
“那怎麼辦?”,蕭燦的臉憋得很紅。
祝九容倏然的站起來,豎起耳朵仔細的聆聽,“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可疑奇怪的聲音?”
黑暗裏,武器拖在地上的聲音特別的明顯,還夾雜著一些細碎的聲音。
“聽到了”,蕭燦慘白著臉站起來,“是奠柏”
“是奠柏,還有其他”
唐雲意閉上了眼睛,催生共情。彎彎曲曲的黑色甬道內,奠柏的枝幹遍布甬道的每個角落,它的枝幹上好像裝了定位器一樣,跟隨著地宮內的活體。除了移動中的奠柏,還有一個沉重的腳步聲,唐雲意好像看到了一雙漆黑的大腳,有五趾,指甲長又黑,向下彎曲。再往上,他看不見裏,全是黑色,無邊的黑暗湧過來,徹底的淹沒了他們。
“地宮內還有什麼東西?”
這個聲音又讓唐雲意想起了《寂靜嶺》中的鐵三角男了,他也是拖著一把大刀,在空無一人的深夜裏,恐懼被炸出來,心跳以超高的頻率跳動著。
“傳說有怪物”,九百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透著無盡的悲涼,“我們出不去了,大門已經徹底關閉”,從進入地宮開始,九百生就在心裏算計時間,一天的時間直接被壓縮成半天的時間。
唐雲意縮在角落裏,抱進懷中的嬰孩,“隻要我們醒著,總會有辦法的”
“沒有辦法,我們的唿吸逐漸變得困難”
“會有辦法的”,唐雲意開始嚐試聯係那隻男鬼,許久,那隻男鬼好像剛從沉睡中醒過來一樣。
唐雲意:“需要什麼條件,我都滿足你。隻要你告訴我出去得辦法”
男鬼:“你高看我了。沒那麼大的本事”
唐雲意斷定它有所隱瞞:“我的血,你隨便吸”
男鬼拒絕:“吸多了會撐死”
唐雲意:“你想不想要媳婦?你不是說你媳婦長得白白胖胖,你不怕它被搶走?”
男鬼:“想”
唐雲意對他開出了條件,“隻要你告訴我離開地宮的辦法,我帶你去找你媳婦”
男鬼欣喜:“你真能帶我去找媳婦?”
唐雲意:“當然,如果你能救我們出去,我都能滿足你”
男鬼:“可是我媳婦在西邊,你去得了?”
唐雲意咬牙點頭,不就是上西天了?他也要設置九九八十一個陣法把鬼魂拉迴陽間。
唐雲意:“去西天取經我都能帶迴來”,誰叫他姓唐。唐長老……
男鬼同意:“奠柏控製著整個地宮,除非你能找到它的心髒,給它重重一挫。它就會拉動齒輪……”
唐雲意:“它的心髒在哪裏?”
男鬼:“不知道,不過它就在你附近……”
男鬼突然不說話了。唐雲意望著黝黑的甬道,絞盡腦汁。
地宮內,九門樓的人在兵分三路之後再次相聚在一起。耳邊傳來武器摩擦地麵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他們或多或少都與怪物交過手。
在平分秋色的情況下,事況扭轉了。黑暗還有粘稠的空氣緩滯了他們的速度。
不知何時,原本還清新的空氣突然變得渾濁起來。逐漸像煮熟的凝膠一樣,變成一條冰冷的凝膠蛇,滑溜溜的穿進他們的氣管裏。
失氧讓他們頭暈、頭疼、心慌、心悸……他們根本無法抵抗生理上的反應。怪物弄出的巨大響聲加大了他們的反應。
“沒有找到浩天,我的小命就快交代在這裏”,凡人之軀,根本無法抵抗地宮內的超自然現象。他們的超品頭銜在這裏變成了擺設。好像有一股力量,把空氣中的氧氣全部抽走。
朱雀順著內壁緩緩的滑落。她張開口,用力的唿吸。鮮紅的嘴唇不知何時,變得蒼白失色。淩亂的發絲垂在她白皙的臉頰,花容失色,兩眼無神。
九門樓並不懼怕那隻怪物,他們懼怕的是超自然帶來的嚴重後果。
“我真的走不動了。我的頭好暈……”,朱雀抱住頭,好像一根鼓槌打在牛皮大鼓上,又沉悶又暈。
玄武歎了一口氣,透著無盡的悲涼和失望,“我們就要與地宮沉睡了。不知百年之後,是否能有人把地宮門打開?”
朱雀得兩眼徹底無光,在閃滅之中又亮了起來,“浩天……找到浩天了,是不是可以用鐵銅血打開?”
“不知道”,玄武冰冷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東珠昏黃的光線裏倏然出現了一個可怖的輪廓。那是地宮級得怪物,它站在甬道的盡頭,雙腿微微岔開,身後拖著一把巨大的武器。
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地宮內的特殊現象限製了我們,我們沒有必要跟它硬碰硬,或許找到了浩天,會找到離開的辦法”
李京墨本意上是把一切寄托在唐雲意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