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雲(yún)意未必醜”,萬俟倚一句話如炸雷般在杜青裴耳邊響起。
“此話怎講?”
“唐雲(yún)意可能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臉越來越醜。正常人的醜陋可不像他那般,東拚西湊。而他是被硬生生的擠壓出來……”,萬俟倚第一次看到唐雲(yún)意那張臉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想到了。唐雲(yún)意受到了非迫性的擠壓,麵目越來越醜。
“怪不得……他連老女人也放過來”,杜青裴說完又覺得自己說反了。應(yīng)該是老女人看上了他。
萬俟倚倏然看來,一股威壓仿佛萬鈞巨石從天而降,杜青裴瞬間閉上嘴巴。
萬俟倚哼了一聲,走到窗邊,盯著外麵。朱翊衛(wèi)大殿外麵有一方池塘,上麵長了浮萍,嫩綠從一片枯敗中冒出來。
他一走,威壓也隨之撤離。那種頂尖高手帶來的威壓如泰山之重。杜青裴鬆了一口氣,張上硯緊繃的肌肉也放鬆了。
“難道……我說錯了?”
萬俟倚無奈的轉(zhuǎn)過頭,“你這把年紀身邊還沒有伺候的女子?”
“事未成,不敢貪戀溫柔之鄉(xiāng)……”,杜青裴以為萬俟倚要給他安排女子。
“其實……你表麵上看到的是男女茍合,暗地裏未必涉及男女之情。有些事,深究下去……”
“你是說……”,杜青裴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氣,“那是唐雲(yún)意的同夥?”
萬俟倚從寬袖下拋出一個東西,那東西成拋物線,準確無誤的落到杜青裴手中。他不明所以打開,上麵是線條潦草勾勒,但能看得出是一個女人。單憑一幅半模糊半清朗的畫像找人,杜青裴頭疼起來。
“做不到?”,萬俟倚挑眉,“追捕唐雲(yún)意讓鶴樓做就行了”
“是”
日出東方,東邊的雲(yún)層裏,太陽光線若隱若現(xiàn)。那金色的光芒在雲(yún)層後麵仿佛一層金沙,厚重的雲(yún)幕不斷地穿梭著,時明時暗。
起初,那光線隻是微弱的幾縷,刺破雲(yún)層探出來一點,給灰暗的雲(yún)團鑲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
農(nóng)家小院內(nèi),已經(jīng)陸續(xù)往車上搬東西了。前去西疆的路途遙遠,鍋碗瓢盆都帶上了。他們一致關(guān)上最普通的粗布以上,馬也是看似瘦弱不堪。休整三日,唐雲(yún)意大手一揮,在涼爽的春日裏啟程。
漸漸地,似明似暗的光在終於鼓足了勇氣,半個身子擠出雲(yún)層,光芒愈發(fā)強烈起來。天空明亮得如同一把利劍,硬生生地劈開了雲(yún)層。大片的雲(yún)朵被切割成各種形狀,染上了明炫的金邊。
馬車在小鎮(zhèn)還未真正蘇醒過來時,悄無聲息的離開小鎮(zhèn)。這一次,他們的目的很明顯,那就是前往西疆。
病人、孕婦、小孩終究使這趟旅途不可能一日千裏。他們挑了偏僻小路,並不急於一時,走走停停。
夜幕降臨,他們來到了一條不知名的小溪前。女人們隻有阿菀行動方便,男人於是擔負了生火做飯的責任。
“虎妞,跟我講講西疆?”,唐雲(yún)意被坑怕了。接連兩次,他不到身體處於崩潰的邊緣,來精神也要瘋了。
阿菀?guī)涂粗,把自己的臉弄得焦黑焦黑,“進入西疆要經(jīng)過一條長長的峽穀,然後到西疆,西疆的後麵是一片荒漠……”
“你們這個地理很奇特”,唐雲(yún)意嘟囔,看來那地方冷熱交替明顯。
“你說什麼?”,煙嗆到了阿菀的眼睛,她揉著眼睛快哭了。
“你所說的那條峽穀會不會像帝王穀一樣?”,裏麵藏了一隻終極大boss。多虧他氪金開外掛了,否則所有人都死在帝王穀了。這一次,外掛雖在身,他氪不起了。他就像一個手腳行動不便的老人,強行衝破桎梏,隻會讓他更加難受數(shù)倍。
“不會,一條混沌時期,神劈開出的一道峽穀供蠱蟲繁衍生息而已。就是立刻可能有一些被蠱蟲俯身變異的怪物而已……殺傷力不大,我能控製……”
唐雲(yún)意鬆了一口氣,背後竟然出了汗,“那西疆後的一大片荒漠呢?”
“哦,荒漠裏有一座宮殿,那是蠱神的宮殿。不然你以為我們西疆為何非得呆在那個黑夜冷、白日熱的地方?”,阿菀忍不住咳了起來。這柴火有點濕。
唐雲(yún)意笑不出來了,笑容僵硬在天上,他就知道……八九不離十。
“依你所見,我這種真氣逼不出來的毒,怎麼弄?”
“用九陰蠱啊。普通的蠱蟲肯定弄不了,不過……”,阿菀突然停下來,用手撓了一下下巴,她潔白的下巴頓時像憑空生出一道胡須,滑稽又可愛,“九陰蠱可是上古留下來的蠱蟲,長老們愛不釋手。不輕易給……”
“我就借而已”
“借?它用命幫你把毒吸出來,你活下來了,它就死了。而且上蠱遺留下來的蠱,不輕易培育……長老們小氣得跟鐵公雞一樣”
唐雲(yún)意忽然不說話了。等他到了那,不借也得借。
身側(cè)的封令月身受鞭和劍傷,臉色慘白。她隻過不過坐了一會兒,一整天的舟車勞頓全部宣泄就來,傷口處經(jīng)過三天的休養(yǎng),始終不見好。冷汗如豆般不斷從她的額頭滾落,沿著蒼白沒有任何血色的臉頰蜿蜒而下,順著脖頸,滴落在衣衫上。
胸口上鞭痕橫陳,背後的劍上,都是受到背叛的印記,每一道傷口仿佛在灼燒她的神經(jīng)末梢。
封令月緊咬著嘴唇,劇烈的疼痛折磨得她頭暈?zāi)垦,隻想陷入黑暗。嘴唇早已被她咬得泛白,唇皮破裂,滲出絲絲血跡。
“阿月,你怎麼了?”
封令月忽然鬆開緊緊攥著衣角的雙手,指節(jié)因用力過度而泛白的雙手因漸漸恢複了血色。她感覺自己的喉嚨冒煙,每唿出一口氣都像在噴火一樣。疼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襲來,衝擊她的理智。
“沒……就是傷口有點鬆開了。等下個小鎮(zhèn),再換藥包紮……”,封令月把話題往唐雲(yún)意身上移,“那一天,你的皮膚都裂開了,F(xiàn)在……”
“好了……”,已經(jīng)過了好幾天,那些小傷對唐雲(yún)意這副變態(tài)的身體來說,最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