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走這邊,這邊有一條輕便的小道。”
青龍聽到白時堯叫“娘子”,此時也不想搭理他了,自知武人跟書生是講不清道理的。
他們按照白時堯所指的方向向小路走去,這條小路說是一條路,也隻不過是比其他地方地下的荊棘少了些,不過路旁卻還是有不少帶刺植被的,而且這條路極窄,隻能容納一人通過,走時一不小心就會被枝葉的尖刺割傷。
青龍青月到還好,白時堯可就慘了,一路上哀嚎不斷,他走在最前邊,青龍為了給青月用劍鋪出一條更寬的路,便走在了中間,青月最後。
隻要白時堯一叫喚,青龍便咬牙切齒的踢他一腳,這下可好,白時堯跟殺豬似的,直直的叫了一路,有時青月是在看不下去了,就提醒青龍少讓他受些罪。
別的事情上都能依了青月,唯獨這件事,青龍到後來都有些樂此不疲了,想停都停不下來,隻是苦了白時堯的屁股了。
在這種路上走,即使武功再高的人也走不快,光是走這小路三人就用了小半天的時間,出了小路,前方有一塊可容納幾人的空地,眼看天色越來越黑,青月提議就地留宿。
白時堯在荊棘叢中找了些軟和的枯草,給青月鋪出了一床可以躺下的草席,自己則委身靠在了一塊大石頭上,青龍沒講究,就地躺下了。
不知何處的一處暗室內(nèi),一個身披鬥篷的人正向供桌上的牌位上香。牌位上赫然寫著“國主梁晁之靈位”,這七個大字甚是顯眼。
那人插上香之後,又跪地對著牌位來了三拜,道:“吾國將複,請國主耐心等待,不過在此之前,我會讓那宋文涯乖乖交出寶藏圖。他占了二十多年了,是時候還了!”說完起身摸了摸臉上流下來的兩行清淚。
這人身旁還站著一位身材很高的黑衣人,他也同身披鬥篷之人一起拜了三下。
身披鬥篷之人對黑衣人問道;“關(guān)於藏寶之事,是否已經(jīng)散出?”
“盟主交代的事,早已辦好,想必此時江湖上已經(jīng)有人蠢蠢欲動了吧!”,黑衣人俯首迴道。
“近日雲(yún)展受傷,可能已經(jīng)暴露身份,以後赤水盟的事就先靠你了。”
“盟主哪裏話,雲(yún)飛為盟主辦事,理所應(yīng)當(dāng)。隻是我需不需要混淆一下視聽,為雲(yún)展洗清一些嫌疑?”
鬥篷人擺手道:“無用,就算你同雲(yún)展都會用赤水鏢,在青龍麵前也遲早會露出破綻,所以當(dāng)下之際是把青龍解決掉,這個人太礙眼了”
“是,雲(yún)飛早已暗中跟蹤他了,定不會讓他活著到達(dá)青綿山。”
“還有,昨日歐陽師刺殺失敗,他門下弟子也不用留了,赤水盟剛剛在江湖中豎起的威嚴(yán)不能弱化。”說到這裏鬥篷人似乎麵露傷感之色,接著又道:“希望這種傷天害理之事就隻報應(yīng)在我一人身上!”
殺害無辜之人來壯大自己門派的名聲,也實屬不得已而為之,要不是這樣,赤水盟在短短數(shù)月,就不會做到令其他門派懼怕,更不會有人聽命於他,為了複國,總會有所犧牲,誰也不會是天生的惡人,雲(yún)飛很明白此時盟主心中所想,安慰道:“盟主也是迫不得已,那狗皇帝當(dāng)時滅我們梁國,殺害了我們那麼多梁國子民,他才是這件事的真正劊子手!”
鬥篷人似乎在雲(yún)飛的話語中找到了些許的心安,道:“不管怎樣,即已開始,就沒有停下的道理。”
說罷,他看了看眼前這個跟了他好幾年的林雲(yún)飛,思緒一下迴到了二十年前。
當(dāng)時梁國剛被滅國,因梁晁派他外出執(zhí)行其他任務(wù),才避免了一場殺禍,但仍有不少人名門之後正處在水生火熱之中,林雲(yún)展、林雲(yún)飛兩人就是梁國兩位高官之子,當(dāng)時他們雖隻有十多歲,卻也知國恨家仇,滅國後二人找到他,願意誓死跟隨於他,共同完成複國大業(yè),後改名林雲(yún)展、林雲(yún)飛。
如今二十年已過,追隨他的梁國舊人也越來越多,複國計劃也已經(jīng)啟動,林雲(yún)展卻身負(fù)重傷,林雲(yún)飛也是滿臉風(fēng)霜,他麵對這位昔日的少年,便多了幾分感慨。
“今日天色已晚,你還是早些迴去,安排一下明日之事吧!”
“是,盟主!”
清晨,林間被一股瘴氣籠罩,視線波及之處,不過數(shù)米,此時三人還在沉睡,直到林鳥啼鳴,青龍方從夢中醒來,他睜開眼睛隻見眼前霧色朦朧,隻有樹木淺薄之處,才會有一絲光亮透進(jìn)來,這時青月仍未醒來,青龍覺察道似乎不太正常,往日青月從未貪睡過,今日鳥鳴百迴,都未見她起身,這可不像青月的做派。他正要起身叫醒青月,卻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無力,又試著提了一下劍,也未能提起,他用盡全身力氣勉強的坐了起來,衝著青月喊道:“小月,醒醒,”
青月聽到喊聲,uu看書 ww.kanshu 也懵懵懂懂的睜開眼,隻見哥哥正坐在地上盯著自己看。
“小月,你怎麼樣,身上可還有力氣?”
青月聽哥哥這樣問,就知道事情不簡單,她試著抬了抬胳膊,卻未抬起,身體努力試著坐起來,卻有些無能為力,問道:“哥,我們這是怎麼了?”
青龍迴道:“大概是中了軟筋散了吧!”
“軟筋散?這麼說有人發(fā)現(xiàn)我們了?”
“我從白府出來,就感覺有人跟蹤我,仔細(xì)想想白鶴怎會輕易放我出來,想必是不想讓我死在他的地盤,怕是對皇上不好交代吧?”
“那我們現(xiàn)在怎麼辦?”,青月跟哥哥現(xiàn)在渾身無力,倘若這時來人,那他們可還不如手無縛雞之力的的書生,至少書生還可以長腿跑一跑。
青月身子在地上摩擦前行了一段,掙紮著靠在了白時堯靠著的石塊上,她扭過頭來,隻見白時堯還在熟睡,青月衝他喊了一聲:“白公子,你可安好?”
白時堯仍在睡夢中,不過他大概也聽到有人喊他,下意識的翻了個身。
青月見狀很是詫異:“哥,他居然還能動!”
青龍卻不以為然:“能動也頂不上什麼用,你沒見他剛才那慫樣?隻怕待會真有人來,他也隻會棄我們而去。”
“不會的,白公子雖本事不大,但還是有一些俠義之心的。”
“你居然又在替他說話?”,青龍對妹妹袒護(hù)白時堯很是生氣。
青月知道哥哥對白時堯有成見,為了不傷兄妹倆之間的和氣,便不再與他爭執(zh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