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人群的逐漸匯聚,街道很快便被圍得水泄不通,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屏障。
眾人目睹著眼前的這一幕,無不愕然失色,竊竊私語中夾雜著震驚與憤慨:“真是膽大妄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非議聖上,費王府這下怕是要大禍臨頭了……”聲浪此起彼伏,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不安。
費景的笑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隨即手指輕輕一彈,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憑空而出,直指貝喬。
猛然間,劍光一閃,伴隨著“哧”的一聲銳響,一道血柱噴湧而出,緊接著,長劍落地,發出“哐當”一聲巨響,迴蕩在空曠的街道上。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貝喬並未受到任何傷害,反而是費景突然僵立當場,一隻手緊緊抓著另一隻手,麵容扭曲,痛苦不堪。
他的眼神充滿了驚愕和難以置信,似乎無法理解剛剛發生的事情。
鮮血從他的手上湧出,滴落在地上,染紅了一片。
周圍的人都驚呆了,他們原本以為貝喬必死無疑,但現在情況卻完全相反。
費景的行為讓他們感到困惑和不解,而貝喬的安然無恙更是讓他們摸不著頭腦。
整個場景陷入了一片死寂,隻有費景痛苦的喘息聲在空氣中迴蕩。
費景麵色猙獰,眼中充滿了驚恐和憤怒。
他的聲音因情緒的波動而變得顫抖,怒吼道:“是誰?竟敢暗算於我!有種就站出來!你可知道我是誰?我是費王府的大公子,你竟敢挑釁於我!”
然而,他的話音還未落,突然,一隻黑手猛地伸出,抓住費景的臉頰,用力一扯,費景的嘴角頓時被生生撕下一塊皮肉,鮮血四濺,露出森森白牙,這血腥的一幕令人毛骨悚然。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一向狂妄自大的費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心中充滿了恐懼。
但盡管如此,他的叫囂卻並未停止,隻是由於嘴角的傷勢,他的聲音已經變得含糊不清。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緊接著,一道身影緩緩走出。
他的步伐穩健,神情冷峻,手中握著一把鋒利的長劍。
隨著他的出現,費景的哀嚎聲似乎也變得更加淒厲。
那男子走到費景麵前,冷冷地看著他,手中的長劍閃爍著寒光。
未等費景反應過來,男子又是一劍揮出,費景的另一條手臂應聲落地。
男子的聲音冰冷而堅定:“身為費王府的公子,竟為一青樓女子草菅人命,你的狂妄已到了極致。我斷你雙臂,望你日後能有所收斂。”
言罷,他無視費景的憤怒與絕望,轉而向那些蠢蠢欲動的護衛喝道:“不想死的,就速速退開!”
他的聲音冰冷而堅決,仿佛來自地獄的使者,讓人心生恐懼。
那些原本準備動手的護衛們頓時僵住,不敢輕易上前。
隨後,他俯身抱起昏迷不醒的貝喬,身形一展,如同鬼魅般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他的速度極快,讓人難以捉摸,仿佛一陣風般悄然離去。
貝喬被救走,留下的是一群茫然無措的侍從和護衛,他們沿著男子離去的方向焦急唿喊,試圖尋找一絲線索,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希望漸行漸遠。
他們的臉上充滿了無助和恐慌,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眼前的局麵。
費景和他的護衛們則呆立當場,一臉難以置信與茫然。
昔日風光無限的公子,轉瞬間成了失去雙臂的廢人,這一幕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巨大的衝擊。
他們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心中充滿了痛苦和悔恨。
在混亂中,有人匆匆將費景抬迴王府,而洛京城的街道上,人群也漸漸散去,隻留下關於這場變故的種種猜測與議論。
“真是世事難料,沒想到結局會是這樣。”眾人紛紛感慨,各抒己見。
而貝喬的侍從們更是心急如焚,邊走邊唿喚著他們的主人,聲音中帶著無盡的焦慮與無助。
“別叫了,貝喬現在生命垂危,必須盡快救治。”一個蒙著紗巾的女子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聲音雖輕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通知貝王爺,若想見他最後一麵,就速來此地。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她是貝喬的救星,也是這場風波中的關鍵人物。
在城郊的一間廢舊房屋內,一名男子正全神貫注地為貝喬療傷。
他先將一顆珍貴的治療丹喂入貝喬口中,助其融入體內,隨後雙手抵在貝喬的後背,將一股股溫潤的靈氣緩緩注入其體內,仔細探查著每一處傷勢。
從男子緊鎖的眉頭可以看出,貝喬的傷勢遠比想象中更為嚴重。
迴想起貝喬從怡紅院二樓墜落的那一刻,他的身體仿佛被重錘擊中,多根肋骨斷裂,髒腑移位,生命之火搖曳欲滅。
而後又遭費景的踐踏與踢打,更是雪上加霜,部分器官已接近崩潰邊緣。
被救起時,貝喬已陷入深度昏迷狀態,氣息微弱至極,隨時都有可能離開這個世界。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半個時辰已過。
關於費景毆打貝喬的消息如同野火燎原般迅速傳遍了洛京城的大街小巷。
費景被緊急送往費府救治的同時,費王府也派出了大批護衛進行地毯式搜索以尋找那名神秘男子的下落。
而費王府更是如臨大敵般嚴陣以待,所有護衛被緊急召集起來加強戒備,以防不測。
貝王爺貝巽在得知這一消息後心急如焚,立刻按照約定的路線找到了那位蒙著紗巾的女子。
女子並未多言,隻是默默地引領著貝巽來到了那間廢舊的農舍前。
農舍破敗不堪,仿佛隨時都會倒塌,但在這危急時刻,它卻是貝喬唯一的希望所在。
推開門扉的那一刻,貝巽的心猛地一沉,眼前的景象讓他幾乎無法承受——貝喬赤裸上身遍體鱗傷,骨頭刺破皮膚,腹部腫脹如鼓,臉色蒼白如紙,眼皮緊閉,仿佛隨時都會合上。
貝巽強忍著心中的悲痛與憤怒,一步步走近貝喬,他咬緊牙關,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已經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他隻能無力地靠在一根柱子上癱坐在地上,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
這一刻他深刻體會到了作為一位父親的無力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