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五的臉瞬間就紅了，但嘴上依舊硬氣：“你就說送不送吧？”


    王大衛：“送，當然送。我即將見證一份偉大的愛情，那還有啥可說的，必須送。”


    劉五滿意地將鏡子揣進懷裏：“謝了。嗯......還有個事兒。那個，詩詩出身不太好，將來，你們可不許......”


    謔！這是動了真感情啦！王大衛立馬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以後就是我嫂子了。呃，不過我有個條件......”


    劉五：“嘖！你......”


    王大衛：“誒！這條件必須得加上。那就是，人家肯拋棄汴梁的繁華，跑到河州來跟你一起吃苦。”


    劉五：“吃苦？切！河州多自在。汴梁，哼！


    不過，那你是不是得再意思意思？這麼小一麵，根本就配不上你的氣質嘛！最起碼也得是那種能擺在梳妝臺上，照得見整張臉的吧！”


    王大衛：“行。真有那天，我送十麵。另外，落地的，能照見整個人的那種，也送十麵。滿意了吧？”


    劉五：“真，真的？真能做那麼大？哥哥，要不你還是教教我，我自己做，就不用麻煩哥哥你了。”


    王大衛：“不麻煩，一點兒都不麻煩。教你，怕是要更麻煩。”


    劉五：“那不能夠。我很聰明的，保準一教就會。”


    王大衛：“真的？這樣，你先自學一下我寫的《數學》，看你能學到什麼程度。”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劉五大聲地將此事定下。拿起手稿，看了兩眼，又放下來，道：“大衛，還有哪條跟這條一樣？”


    “沒有。”王大衛果斷作答。他怕劉五全都刪光了。


    “當真？”劉五不太相信，又指向另一條公式問道：“這條，幹嘛的？”


    王大衛看過去，放心地迴答：“這條是萬有引力公式，絕對不賺錢。”


    劉五：“萬有引力？啥意思？”


    王大衛：“嗯......任何兩個有質量的物體之間都存在引力，這條公式就是用來計算引力大小的。”


    劉五眨巴了兩下眼睛，沒聽懂。追問道：“然後呢？”


    王大衛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思考片刻後，道：“它可以解釋蘋果熟了為什麼會掉下來。”


    劉五：“就，就這？那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王大衛：“天經地義？那月亮為什麼不掉下來？”


    劉五：“呃......為什麼？”


    王大衛：“因為月亮跑得快。”


    劉五：“啥？你別忽悠我。為什麼快的就掉不下來？”


    王大衛：“你見過使流星錘的吧！悠悠轉的。隻要轉得足夠快就不往下掉。”


    劉五：“那是因為有鏈子。”


    王大衛：“對。萬有引力就是月亮的鏈子。”


    劉五：“真的？我可信你啦！那這條公式我得好好學，記牢點兒。除了蘋果和月亮，它還能幹什麼？”


    王大衛：“都行啊！萬有引力嘛！意思就是對所有有質量的物體都管用。你對天文有興趣嗎？可以用它預測個月食、日食啥的。另外，像什麼太白食昴、熒惑守星之類的也行。”


    劉五瞪大眼睛，死死盯著王大衛，好半天，壓低聲音道：“你說的這些，你都能預測？”


    王大衛：“理論上來說，我能。核心就是這條公式。不過嘛！這玩意需要大量的觀測數據，然後還得算，極其麻煩。最主要的，沒啥用，也就是個預測而已，又改不了。我測出來哪天有日食，也沒人給錢啊！”


    “你，你......”劉五握緊手稿，指向王大衛，一連“你”了七、八次，最終改口：“你教我，我測。”


    王大衛：“哎呦！你今兒怎麼這麼好學？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行，你先自學《數學》，等學得差不多了我就教你。”


    “好！”劉五撤迴手稿，繼續閱讀。


    “......三......


    誒？三？哦！橫版。居然還有三？這麼多。


    ......三、人在表示認同之時，通常會點頭；而在否定時，則會搖頭。


    豎版行書，目光上下移動，與點頭相似，讀者會不由自主地認同書中之觀點。橫版行書則相反，目光左右移動，讀者更易質疑。


    科學需要質疑。本門既無聖人，亦無經典。先賢所作僅代表他當時的認知，絕非永遠正確之語。本書亦然。


    後來者切忌迷信，當時時心懷質疑。


    從科學發展的曆史來看，推翻先賢的錯誤論斷、重塑科學體係，遠勝於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臥槽！”


    感慨之後，劉五看向王大衛。


    王大衛看迴去，耐心地等著劉五發問。等了半天，卻見劉五隻是專心發呆，於是道：“嘿！嘿！什麼意思？”


    劉五下意識迴答：“沒，沒意思。”


    王大衛：“那，你還往下看嗎？不看咱們就......”


    劉五：“看。當然看。”說罷，低頭看向手稿。隨後又抬頭道：“你，你寫的這些總是對的吧？”


    王大衛：“那可不一定。我不是寫了嘛！這都隻是現階段我認為是正確的，以後隨時可能被後人推翻。”


    劉五：“嘖！唉！你這學問怎麼這樣啊？這還讓人怎麼學？”


    王大衛：“怎麼就不能學呢？


    難道非得有一條不容質疑的擺在前頭你才能學？那要是它本身就是錯的呢？你豈不是要一條道跑到黑？


    俺們科學就是要一邊質疑一邊學。我不想蒙人，可誰也甭想蒙我。”


    劉五啞口無言。然而，越想越覺得王大衛說的有道理，於是又重新低頭繼續閱讀。


    “......科學門人當牢記以下幾點：


    一、不做口舌之爭。


    科學研究的命題都是可證偽的。你若質疑別人的論點，隻需拿出證據，將其證偽即可；若有別人質疑你的論點，你隻需等他拿出證據便好。


    人生苦短，道阻且長，口舌之爭無異於浪費生命......


    嘿嘿！大衛，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王大衛：“啥？”


    劉五：“你不知道？”


    王大衛：“我該知道啥？”


    劉五：“你那兩個徒弟沒跟你說？”


    王大衛：“我寫書呢！這麼大的事兒，隻要天沒塌下來我都不管。就算天塌了，不是還有你們嘛！”


    劉五：“嗯！也對。那我跟你說說吧！最近有不少人正摩拳擦掌，就等著你的書寫出來，然後好給你來一記下馬威呢！”


    王大衛：“好啊！”


    劉五：“好個屁，這下該那些人頭疼了。不過，嗯......確實挺好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