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雨梨花孤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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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外麵有人出聲，妙言雖然殺人不眨眼，可是看著地上的五具屍體，深怕是那假穀主迴來，現在也害怕起來，在這房中本已周身不自在，聽到外麵呻吟，“啊”的一聲叫，緊緊拉住郭襄的手臂。郭襄安慰妙言道：“別怕，剛才那人受傷更重，不是你的對手，你過去看看，如果是那人就殺了她！”


    妙言答道“嗯”的一聲，就是不敢過去，郭襄道：“沒事的，你過去看看！”妙言還是不敢動，不過長劍已經收起，雙手往懷裏一抓，雙手各扣滿鋼針，顫聲說道：“外麵什麼人，趕快出來，不然我就不客氣了！”說著就要施展“漫天花雨”向牆外擲去。


    苗道一道：“不可濫殺無辜，我聽聲音，好像不是那穀主，先去看看是什麼人吧。”妙言道：“管不了那麼多了，就算不是那穀主，這裏也不會有什麼好人！”說著作勢又要擲出鋼針。


    正在妙言要擲出鋼針之際，忽然聽牆外又“嚶”的一聲，卻是個女人聲音。妙言毛骨悚然，驚叫：“是那個人！”郭襄道：“別怕，你扶我過去看看。”


    妙言隻得收起左手的鋼針，扶著郭襄慢慢走到牆邊，另一隻手扣滿鋼針，一有不對勁，就要擲出。


    兩人走到牆邊，小心翼翼從窗臺伸出頭，妙言早已運勁於臂，抓緊鋼針隻待看清是那假穀主，就把手中鋼針全都擲出，讓她滿身開花，兩人一低頭，大吃一驚，隻見一個明眸皓齒的白衣少女身穿貼身褻衣，躺在窗外牆邊，一動不動。


    隻見那少女臉上神色憔悴，眼珠轉來轉去，卻是動彈不得。


    郭襄是點穴行家，一看就知道那少女被人點中啞穴和身上其他穴道。讓妙言把那少女抱進石屋，給她解開啞穴，身上其他穴道卻沒給解開，那少女看到地上的屍體，哇哇大哭起來，過了一盞茶時分，才停住哭聲。郭襄問道：“你是什麼人？你認識她們？”


    那少女止住哭泣，哽咽道：“小女子乃是毒王穀的婢女，大家都叫我凝兒，這幾個都是我的姐妹，想不到竟然遭此不測！”郭襄奇道：“這兒還真是毒王穀？”那少女凝兒點頭道：“當然是毒王穀了，我們搬來快一年多了，這裏的花草樹木屋子桌凳都是我們親手置辦！”郭襄又問道：“剛才那假穀主是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


    那少女道：“你們來之前，來了一個白衣女子說是來求藥的，我們接待她進了這裏，誰知她一進來突然全身發抖，我們幾人好心想去扶起她，誰知她突然出手打傷我們五個姐妹，我看到她的手一碰到我們姐妹，姐妹就全身抽搐。我逃到牆外，她又要來傷我，你們就來了。她點住我的穴道，把我外衣穿上，去門口接待你們，然後又進來穿上主人的衣服，易容成男子模樣又去客廳接待你們，剛才客廳裏發生的事，我都聽到了！你們趕走那惡人，我才敢出聲求救！”郭襄道：“你可看到剛才那人逃往哪裏了？”凝兒道：“你們追過來時，她從窗戶跳出，逃往後山了！”郭襄看她說的不像假話，對妙言道：“給她解穴吧！”


    妙言眼珠一轉，朝郭襄擠眉咋眼道：“姑姑，你們常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還是不相信她說的是真是假？我來問問她？”郭襄猜不透妙言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不動聲色道：“你去問吧！”


    妙言圍著那凝兒轉了一圈，惡狠狠道：“剛才那人殺人不眨眼，我們也不是吃素的，若是你敢欺騙我們，她們就是你的下場！知道嗎？”那凝兒連忙點頭如小鳥啄食道：“奴婢不敢！”妙言道：“那好，我問你，你說你是毒王穀的，你們穀主叫什麼名字？去了哪裏？”凝兒道：“主人名諱我們做下人的不敢說！”妙言厲聲道：“真的不能說？”凝兒道：“打死也不能說的！”妙言雖然生氣但無可奈何，她當然知道西域和蒙古一樣，奴婢下人身份卑微，如同牛羊貨物一般，可以隨意買賣交換贈予，就是知道主人名諱，也不敢說出，否則就是大不敬之罪。若是說出了，反而不是真的婢女了。


    妙言又問道：“他去哪裏？你也不敢說了？”凝兒道：“我們隻聽話做事，實在不敢過問太多！穀主出門也不會告訴我們他去哪裏的。”妙言繼續問道：“毒王穀中一共有多少人？”凝兒想了想道：“人多的時候有二十多個，不過有一部分不在這邊，穀主又帶走了四個，今天穀裏就我們十個人！這裏有我們六個姐妹，那邊石屋裏還有四個男子，不過剛才也遭遇毒手了？”妙言又問道：“那毒王穀裏毒和解藥都是你們製作的吧！”凝兒想了想道：“毒一般是主人自己煉製，解藥倒是主人教給我們配製！”


    妙言道：“那好，你既然說你是毒王穀中人，你看看苗道長所中之毒是不是你們毒王穀的？你可不要連這個都不知道吧！”那凝兒早已聽到他們談話，看了看苗道一的眼睛，點頭道：“所中之毒的確毒王穀中的毒！”妙言大怒，拔出長劍指著凝兒前胸道：“原來你們與那祁連山的土匪勾結，毒瞎苗道長，是何居心？”


    凝兒連忙道：“姑娘別誤會，我並不知道祁連山是什麼地方，聽都沒聽過，更與他們沒有勾結！”妙言疑惑道：“是嗎？那他為什麼有你們毒王穀的毒藥？”


    那凝兒連忙道：“毒王穀身處昆侖山中，地方偏僻，雖是一方淨土，但也要生活，自然需要金錢銀兩，我們需要錢財，外麵有人需要毒，既然都有需要，自然就有買賣，有些人會專門到毒王穀來買毒，穀主有時也會讓人去外麵售賣的。外麵的人用毒做什麼事，都是他們所為，和我們毒王穀沒有任何關係，就好比刀能剁菜劈材，也能殺人，難道殺人還要找打鐵的麻煩嗎？”


    妙言聽了，雖感覺她話裏哪裏不對，卻一時不知如何反駁， 忙道：“既然毒是你們所製，那一定能解吧！”凝兒道：“自然能解，不過……”後麵她吞吞吐吐沒有說出來。妙言立即警覺起來道：“難道真的要拿武功絕技交換嗎？”


    那凝兒道：“這倒不是毒王穀的規矩，是那人專門騙你們的！”妙言聽了道：“原來你都聽到了，那毒王穀的規矩是什麼？”…凝兒道：“穀主常說，人生不易，生活更難，既然做一惡，就要行一善，才能天理循環，因果報應。毒王穀隻殺該殺之人，隻要有人求藥，我們都應該給解毒醫治，這位道長既然來毒王穀求醫問藥，我們當然會給他醫治好！”


    妙言聽了很詫異，就連郭襄苗道一聽了都詫異不已，不想武林中還有這樣的奇人異事。


    苗道一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顫聲道：“你們真的醫治好我的眼睛？”凝兒道：“天下間還沒有比毒王穀裏更厲害的毒，也沒有毒王穀解不了的毒！不然怎麼叫毒王穀，那豈不是讓江湖中看我們的笑話！”


    郭襄聽了也很高興道：“那多謝姑娘，還請姑娘賜藥！”旋爾又道：“你剛說不過，是不是還有什麼條件？”凝兒道：“沒有，我是說你們不給我解開穴道，我怎麼給你們拿解藥解毒療傷呢？”


    郭襄這才想起，還沒有給她全部解開穴道，忙讓妙言解開了凝兒身上的穴道。由於凝兒穴道閉久了，全身酸麻，慢慢調勻唿吸，妙言忙幫她在關節之處按摩。過了一盞茶時分，凝兒才站起來道：“你們跟我去藥房拿藥吧！”妙言疑惑道：“這裏隻有兩間石屋，哪裏還有什麼藥房？”


    凝兒笑道：“你們跟著就行了，到了就知道了？”


    郭襄指著地上的屍體道：“要不要先把他們埋葬？”凝兒搖了搖頭道上，：“還是先給這位道長解毒療傷要緊，等會我自會處理！”


    郭襄苗道一大喜，由妙言攙扶著跟著凝兒，那凝兒出了石屋向走走去，路上果然又看到四個男子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顯然是被那假穀主殺死的。


    走了一會，前麵是一處小山坡，山路崎嶇，妙言攙扶著郭襄步履闌珊，郭襄渾身無力，問道：“凝兒姑娘是不是還要過了山坡才到？”凝兒停了下來道：“已經到了！”妙言看了看前麵雜草叢生的山坡，左看右看也沒看出哪裏還有房子，道：“你在戲弄我們吧！”凝兒道：“不敢！你們看！”說話間隻見前麵的坡麵緩緩移動，不多會出現一個門戶，郭襄和妙言看了感覺匪夷所思，想不到這山坡裏竟然出現一個像石洞又似石室的房子。


    凝兒走了進去道：“快進來吧！這就是藥房屋了！”郭襄三人跟著進了石屋。石屋初時隻能容納一兩人， 向前走了五六丈，突然間見前麵有光芒透射過來，眼前出現了一個極大的石洞，足可容得一兩百人之眾，石洞石壁上有幾個圓形傾斜的大孔，陽光便從這大孔中照進來。其時已是傍晚，陽光雖未甚強，但石洞中種種已可看得清清楚楚，隻見前麵石洞壁上分別有三個石門，石門上從左到右依次寫著“天、地、人”三個字，也不知石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