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


    偌大的辦公室內，隻迴蕩著顧青靈窸窸窣窣的落筆聲。


    “主人。”


    摩柯仆從‘小青’的身影突然從虛無中浮現出來。


    “小青，與五號會館的人員交接都結束了？”顧青靈沒有抬頭。


    “是的。雲澤五脈安插進來的三名探子都已經解決。”小青麵無表情的答道。


    “做的不錯。”


    顧青靈的嘴角微微上揚，“這次讓你偽裝成女侍混入五號會館的接待隊伍中還真是做對了。”


    “陳選那家夥做事向來不夠謹慎，這一次如果不是你意外聽到了那群八階世家的議論，又故意誘導元天姝去酒店找陳選，先前陳選和那群紈絝子弟的衝突恐怕沒那麼容易解決。”


    “我這也算是一石二鳥，既輕而易舉的化解了這場紛爭，又順便讓青靈拍賣行扯上了天猿一脈的虎皮，讓其他四大拍賣行現在都有點不敢阻擾我們擴張了。”


    陳選居住酒店裏的人當時都以為陳選是八階世家嫡係，未經他同意怎麼敢隨意泄露他的住所給別人，而且就算要泄露，也不可能要價一百萬這麼誇張。


    一百萬古神幣可是足以雇傭一名七階聖者數年的費用，所以真相就是，元天姝是被小青帶著去找陳選的！


    而一百萬，自然是顧青靈的報價。


    小青微微垂首，沒有迴話。


    “接下來這段時間你便作為我執掌青靈拍賣行吧，我要去掘古門找我的分身一趟，陳選那家夥想阻止我們見麵，我難道不會自己過去嗎！”顧青靈起身，將寫好的信紙交給小青。


    “這上麵是你這些天要做的工作，不要懈怠，迴來我會檢查。”顧青靈叮囑道。


    “萬一陳選大人突然到訪……”


    小青終於開口。


    “那不正好可以測試一下你的模仿能力，如果你模仿的我連他都無法發現，那說明你的模仿近乎以假亂真，我以後就可以交待給你更多事了。”顧青靈嬉笑道。


    都說摩柯一族的偽裝能力天下第一，連神韻和氣質都能模仿，就看陳選有沒有能力識別真假了。


    “對了。我知道他救過你的命，你對他有點好感，所以才會一直保持女兒身。不過你這次模仿的可是我，千萬不要隨便把自己‘送’出去。”顧青靈提醒小青道。


    摩柯族沒有性別概念，但這不妨礙他們也會對人產生好感，雖然小青永遠保持著一副撲克臉，但作為她主人的顧青靈還是能洞悉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對於送自己迴摩柯祖地一事，小青對陳選充滿感激。


    而更關鍵的是，陳選不止一次看過甚至把玩過小青的摩柯珠，那是她的生命本核，其對於摩柯族的意義就類似於陳選把玩過她的靈魂，這讓她羞愧難當。


    還好她是摩柯族，能夠控製感情不外顯，所以陳選至今未察覺出小青對自己有好感。


    “十個億，給你一親芳澤的機會；一百億，同床共枕也不是不行；一千億，今晚你可以不必把我當人！”


    小青蛻變為顧青靈的樣子，並伸出一根手指，一臉傲慢的對顧青靈說道。


    “趕緊閉嘴吧！”


    顧青靈臉色微紅，沒想到當麵聽‘自己’說出這話還挺羞恥的。


    顧青靈的瞳孔逐漸轉變為金色，小青幻化的顧青靈身上頓時燃燒起無形之焰，這便是氣運之焰，雖然世人皆稱摩柯幻象能夠以假亂真，但至少對她而言，要分辨真假還是很容易的。


    “記住不要露餡，更不要對陳選投懷送抱，好好完成自己的任務。否則迴來我就讓你強製變男人一個月，然後天天帶著你去陳選麵前轉，讓陳選這輩子對小青都產生不了‘邪念‘。”顧青靈威脅道。


    “威脅我是沒有用的，想叫我辦事，必須拿點實際利益出來。”幻化顧青靈對著顧青靈伸了伸手。


    “我真想揍你一頓。”


    顧青靈銀牙輕咬。


    …………


    墓地。


    陳選把莫希音叫出來，三人按照藥材配比熬製了第一桶藥浴。


    藥液通體呈藏青色，按照顧青靈的吩咐，秦昭月浸泡藥浴必須將藥液中的養分完全吸收，也就是當藏青色藥液轉變為近乎無色時才可以起身，具體浸泡時間是根據秦昭月身體的吸收速率來決定。


    陳選試著用手攪動了一下藥液，隻覺得手上有無數針紮的刺痛，並不算強烈，但全身都浸泡進去的話應該會很難受，而這終究隻是第一批藥材，顧青靈說過日後她會持續加重藥量。


    秦昭月倒是沒有半分猶豫，直接脫了外衣就跳了進去，這種程度的熬煉對她幾乎沒有任何影響，她是個性軟弱，不是意誌軟弱。


    實際她的精神意誌相當頑強，這從她當年在深淵監牢中半身魔化仍能保有自我意識便看得出來。


    “怎麼樣，吃得消嗎？”


    陳選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感覺，比我原本設想的要輕鬆太多。”秦昭月笑道，神色顯得十分淡然。


    “阿選，昭月沒事的。不如說你這個樣子會慣壞我們的。”


    “蠱毒一道再苦，修煉者亦有成千上萬，別人能夠做到的，我們同樣可以，你應該堅信這一點。”莫希音精神體對陳選說道。


    修煉之路本來就是千難萬險，陳選這種看不得她們受一點苦的態度，不是在幫她們，反而是在害她們。


    畢竟精神意誌的挫折她們隻要一直成長下去總有一天會遇到，既然無法迴避，早點經曆精神磨礪自然是好的，首戰即實戰才是真慘。


    秦昭月也點了點頭，認同莫希音的說法。


    “我自然相信你們，但這和我心疼你們並不矛盾，我不會阻礙你們自己選擇的修煉道路，但若是堅持不被理解，挫折沒有鼓勵，那多孤單啊。”


    陳選發揮的作用便是正視她們的付出，欣賞她們的堅韌，不是都說陪伴就是最長情的告白嗎？


    他這是在實踐。


    “我終於知道元凰姐為什麼現在都不和你爭論修煉問題了。阿選，感覺再多和你說幾句，我的道心都要動搖了。”莫希音麵露無奈道。


    她能硬氣的說出自己以後不需要陳選的陪伴，不需要他的鼓勵了嗎？


    恐怕不能。


    既然如此，再辯下去好像也沒什麼意義，自己充其量就是嘴硬罷了。


    要是陳選相信她十分堅強，然後一直把她冷落在一邊，她真的會很難過。


    “夫君，月兒不理解，我現在到底是說痛好，還是不痛好？”


    秦昭月泡在藥浴中，一臉困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