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聲音很淡,緊盯著少年,像是看見了什麼,臉上竟是露出些許笑意。
這樣的轉變讓楊清流有些莫名。
方才還嫌棄自己,而今卻又欣喜,令人捉摸不透。
這一刻,他沒有糾結於種子及變數。
因為,這些日子聽到太多這樣的話語,他一直心有猜測,或許是由於他的出現,曾經的一些推衍被改變了,故而將其稱為變數。
“是因為係統(tǒng)嗎?”
在過去的揣度中,楊清流繞不開這個東西,不過顯然當下,想這些無用。
“前輩在此,是要等人嗎?”楊清流壯著膽子,開口問道。
對方的氣質很特別,雖然淡漠,卻令少年感到親近,像是真正的前輩,可以交付心思,扛起天穹。
“時間過去的太久,我也忘了本來的目的!苯^美女子輕聲開口道,很實誠,哪怕麵對一個螻蟻般的生靈也平靜,沒有給人以高高在上的感覺。
“您是至高器嗎?”楊清流繼續(xù)探究,想要知曉更多,很顯然,對方來曆非凡,他盡量往大了去猜。
“或許曾經是吧,深究這樣的事對你沒有好處!
“如今可能是我最後一次顯化了,在這裏紮根太久,與這片大地不分彼此,待黑暗來臨時,我也會隨之離去!
女子沒有說太多,撫摸石碑上的裂紋,美麗的眸子裏第一次有了情緒,閃過血與戰(zhàn)火。
那是滄桑,是悲哀。
縱使曾經燦爛輝煌又如何?哪怕屬於至高器又能哪般?都落幕了。
往事不堪迴首,已經在這裏沉寂了無窮歲月,黑暗侵蝕她的神念,忘卻太多,隻記得要等待種子,給予傳承。
“傳承?”
“是,一種至高的法,不可以讓它就這樣遺失,希冀在未來能發(fā)光發(fā)熱!迸愚捝瘢壑械那榫w逐漸平靜,並且說出來的話卻讓楊清流當場呆滯,連腦袋都跟著轟鳴。
“至高法?!”
楊清流咽了口唾沫,自顧自的喃喃,像是自語,也像在確認與詢問。
當然,不止是他,連其腦海中的器靈都是口幹舌燥,眼冒金星,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沒有聽錯,確實是一種完整的至高法!
“並且,你走出了一條不一樣的路,那種法很適合現在的你,可以塑造你想要的世界!迸虞p聲細語。
她大抵屬於器靈,也沒有修出天眼,可卻能洞穿楊清流的所有,很是神異。
“我需要付出什麼?”震驚過後,楊清流平靜下來,認真的開口詢問。
他不認為對方會將這種法隨意送出。
因為,那太珍貴了,數個元會或許才能誕生一種,是整片天地最為瑰麗的寶藏。
往大了說,這樣的法都背負天大因果,非常人可得,必定有相應考驗。
“你很聰明!苯^美女子眼眸微瞇,透出欣賞之色。
“至高的傳承不能交付庸才,將來注定要在最殘酷的戰(zhàn)場上絢麗!
“要求很簡單,以石碑為起點,能走到中心,便算得上初步證明自己!
女子側身,袖袍輕揮,讓出一條路。
那是其身後大地的正麵目,遍地都是黑血,它們蠕動,像是一條又一條的長蟲,古怪且扭曲,不可直視,哪怕有石碑阻隔都能察覺到那股濃鬱的血煞之氣。
“那是什麼?”楊清流深吸口氣,頭皮忍不住的發(fā)麻。
倒並非他膽小,隻是眼前的一幕過於令人不適,很難有人可以在初見時平靜。
“過去一些無敵生靈的血,還具有活性,但被束縛在此地,你需要戰(zhàn)勝他們,趟出一條血路!迸咏忉尩馈
“我一人?”
“對,不會有什麼東西給你幫助,隻能憑借自身。”
“這太困難了!睏钋辶骱芷届o,想都沒想,直接搖頭。
要知道,這是昔日無上生靈的血,巔峰時不說屹立仙路盡頭也差不多了,一滴血就足以比肩星辰,崩碎大地。
更不要說,眼前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
別說區(qū)區(qū)一尊天仙,哪怕超越聖級層次的生靈都要死,不可能活的下來。
“不會讓你麵對巔峰的那些人!
“這裏有天地規(guī)則壓製,黑血化成的生靈大抵與你處於伯仲之間!迸拥馈
“不過,你的戰(zhàn)力很不一般,天仙境沒有誰可以奈何你了,或許麵對的將是聖仙,亦或更強大的存在!彼a充,沒有隱瞞。
隨後,女子繼續(xù)告知,這樣一條路不會太容易,有些異變就是她也意料不到,或許會遭到聖級生靈的圍殺也說不定。
“若我失敗了呢?”楊清流望向黑暗,眉頭緊蹙。
說是要前往最中心,可他放眼看去,根本不見一條像樣的路,瞧不清終點在何方。
盡管很心動,但他卻不盲目,知曉什麼時候該三思而後行。
“自然是身死道消。”
“想獲得曠世瑰寶就需要付出代價,一切都很公平,不可能沒有風險!迸犹谷唬辉[瞞什麼。
“.....”
一時間,楊清流沉默,眸光注視遠方漆黑大地,在思量。
器靈沒有出聲,不曾打擾。
任誰都知曉,裏麵絕對隱藏大恐怖,踏入後便沒有迴頭路了,無論是進是退,都要憑少年自己抉擇。
絕美女子也不著急,就這樣漂浮在半空,靜靜眺望遠方仙墳。
盞茶時間過去,楊清流眸光逐漸堅定,像是做下了某種決意。
“想好了?”女子適時垂首道。
“都走到這裏了,總得試一試,同境界我堅信無敵,哪怕聖仙也照殺不誤!
“況且,我仙界前賢的無上法,怎能讓其永墮黑暗?總得有人將它取出來!睏钋辶鬏p笑,放鬆自己。
平心而論,他的確認為這樣的法就此掩埋在這裏太可惜了。
應當由後人取出,在日後的決戰(zhàn)場上大放異彩。
“很不錯的信念,請!迸游€,麵紗下的絕美麵容第一次露出笑顏。
而後,她側身落了下來,彎腰示意。
這代表一種尊重,無關境界,是給予楊清流的一種禮遇。
無論如何,這是莫大的勇氣,不是誰都能在麵對黑暗時依舊選擇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