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不想，而是自顧不暇了。”


    石罐沉吟片刻，隨後接著道：“當黑暗大舉進攻時，至高者的數量比仙域隻多不少，很多人都被纏住了，就是想救也無力。”


    他告知，那些黑暗至高者的手段很詭譎，甚至可以避過仙界至高耳目，往往發現時，仙域中的妖孽早已死去了。


    可以說，黃金大世裏，不缺天驕，卻很難真正的成長起來，畢竟沒有人能夠聘請至高守護。


    唯有在沉寂時，才能有部分機會。


    當然，這也意味著成道將更艱難，並且如今也快沒有這個時間了，留給楊清流的日子不多，不久後黑暗浪潮來襲，他大抵是目標，會遭到針對與清算。


    “我相信，可以活下來，不會輕易隕落。”楊清流捏緊了拳頭，認真道。


    “有信心是好事，希望將來在麵對無邊恐懼時，你依舊能堅守，保持這份念。”罐體發光，隨後逐漸隱沒，消逝在虛空中。


    “.....”


    楊清流駐足片刻，也不願繼續多想，縱天而上，繼續奔赴神山。


    ......


    這是一座銘刻長生的山嶽，其峰通天，沒入雲層，似乎直達天庭，一眼望不到頭，哪怕楊清流身負神眼都不行。


    望向盡頭時雲霧縹緲，一切都被遮擋，難以看穿。


    下一刻，楊清流舉目四望，隻見周遭是一片鬱鬱蔥蔥，很多地方都長有古木與神樹，縈繞仙道氣息。


    “真是神奇，一處寂滅之地，卻在最中心區域出現了一座巍峨高山，長出的植被如此鮮活。”


    楊清流瞪大眼睛，不斷打量，而後止不住的感歎。


    這非常神奇，因為這些植被本質都一般，真的是雜草與普通樹木。


    可是，這裏有一種獨特氣韻，在經過千萬年熏陶後，這些普通植被居然也蛻變了，初步具備靈性。


    可以想象，若是繼續等待上一段歲月，它們或許能更進一步，成為未知神藥，發生生命層次的進化。


    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本就特異的草藥，此刻更是神聖，部分已經成為大藥了。


    “可以摘嗎？我隻取一些葉子，留待將來使用。”


    楊清流心頭癢癢，輕咳兩聲，想要去截取，可臨近後卻麵色一變，訕訕退後。


    因為他發現，這些神藥竟然具備靈智，在他剛準備動手時齊齊轉向，大有一言不合就驅逐他的意思。


    “打擾了，我就看看，沒有惡意。”楊清流摸了摸鼻子，一邊退後，一邊打著哈哈。


    這些神藥都很非凡，受到奇異仙力的長久熏陶，發生了變化，若齊上的話，少不了一番纏鬥，他不想惹麻煩，故而果斷放棄。


    略微駐足片刻，楊清流繼續朝深處進發。


    當然，過程中他沒有放鬆警惕，時刻注意周圍。


    而今他還在山腳，就遇見了如此多的神藥，目前雖然沒有看見活著的生靈，但誰也不能保準更高處也同樣安靜，沒有危機。


    “咦？那人怎麼還沒出現？！”兀的，絕美女子貝齒輕啟，顯得疑惑。


    “誰？”


    “早先看見的人，曾經的第一戰將。”女子沉吟半晌，隨後緩緩開口。


    “是他啊...話說不是來到中心區域，就能得到傳承嗎？”器靈恍然，隨後再次眨巴著眼睛，狐疑道。


    在它看來，楊清流這已經算是闖關成功了，接下來安心接受傳承就行了，不應當有更多劫難。


    “原本是這樣的，按理說，他此刻應該出現了，但為何還不見蹤跡？”女子臉色有些凝重。


    “難不成還有變故嗎？！”器靈神情一愣。


    這簡直是要人命，能讓身旁女子都這樣鄭重的對待，難不成有無敵生靈來臨嗎？還是屍變，為昔日那頭至高生靈複蘇？


    亦或者，有至高生靈早已來此，將傳承取走，留下一座空山？


    它思維發散，一下子想到了很多，為楊清流揪心。


    這一路太難，少年打敗了無數強敵，幾次險些身隕，若真的竹籃打水，不要說是對方，就連它都想要抓狂，憤懣。


    “說不準，但的確發生了異常。”女子低吟，目中有神光暴漲，在找尋，希冀能看到那位昔日第一戰將。


    與此同時，楊清流腳尖輕點，在陡峭的山崖上如履平地，很快便到達山腰處。


    到了這裏後，他沒有繼續前行。


    這一路很平靜，順利的讓少年有些恍惚。


    因為，自神池異變，踏足這裏後，每一步都無比艱辛，這還是頭一迴沒有遇到阻攔，這般平和。


    就在楊清流猶豫是否要繼續前行時，


    突然，他的頭皮一陣發麻，隨後極速倒退，凝神望向不遠處的山壁。


    那裏，本應完好無損的山崖開裂，幽光瑩瑩，整片天地的氣息都在這一刻凝聚，待漫天光華散去，隻見一頭白色巨猿從中緩緩走出。


    “這是...”楊清流凝神，注視這個生靈，這頭巨猿身軀龐大，看起來如同一座小山，且皮毛鋥亮，體表有仙氣流轉，看起來分外高貴與神聖。


    “有趣，居然來了一位下界少年。”巨猿打了個哈欠，緩緩走近，上下打量楊清流，顯然有些意外。


    因為，這地方不普通，並非誰都可以踏足的。


    本以為會迎來帝或皇族的血脈，未曾想居然隻是一個血脈普通的少年。


    “老前輩，不知高姓大名？”楊清流清了清嗓子，拱手道。


    他很有禮節，因為猜測巨猿可能是引路者，不然怎會出現在這座神山上？必定有因果。


    “稱不上前輩，也無名號。”巨猿咧嘴笑了笑，迴首指向那麵開裂的石壁。


    楊清流聞言一愣，隨後順著那個方向望去，隻見石壁不知在何時閉合了，一幅惟妙惟肖的壁畫出現。


    其上畫麵栩栩如生，草木與各種生靈仿佛在搖曳，似乎活了過來，隨時都可能跳出畫中天地，來到現實中。


    除此之外，能明顯看到，壁畫的最中心區域出現一大塊的白，看起來突兀無比。


    見狀，楊清流先是莫名，隨後很快反應過來，瞳孔驟縮。


    這頭巨猿是從畫中走出的生靈嗎？


    楊清流心頭震顫，止不住的倒吸冷氣。


    要知道他一直在摸索這條路，哪怕到現在也隻有一些模糊的想法，可如今居然已經有人做到了。


    很難想象，這是誰的手筆，莫非是那個至高者嗎？留下的一幅畫通靈，逆亂虛幻與現實。


    或許這個人已經走到頭了，在楊清流看來，這樣的手段已經與創造生靈無異，具備天道的部分權柄。


    “年輕人，你多想了。”巨猿輕笑著搖頭，目光睿智，似乎能輕易洞穿人心。


    “我非憑空而來，本就是一縷精血所化，被大人以無上法力封印在此，故而還未寂滅，等待有緣人。”


    巨猿開口，道出來曆。


    不用想都知道，它口中的大人大抵是那位留下傳承，立足仙道盡頭的無敵生靈。


    “什麼意思？”楊清流有點發懵。


    “我曾是大人麾下戰將，在昔年的驚世大戰中身隕，死前，大人截走了我的一縷精血，封入畫中，也算另類續命，活出了第二世。”巨猿沒有隱瞞，淡淡開口。


    可以感覺到，它的話語很平靜，如同死去的那個人並非自己一般。


    但不知為何，楊清流心頭卻五味雜陳。


    他相信，這非巨猿本意，因為昔年絕對強大到極端，不然何以被至高生靈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