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脈特殊，不然何以支撐起這座足以抵禦黑暗浪潮的法陣？”鹿婆婆心間有感，打斷楊清流動作，輕語道。
她的聲音微弱，但卻極度平靜，仿佛早已看透紅塵，將生死置之度外。
“血脈特殊？”楊清流驚異，心頭有疑惑，不明白。
在他看來，長生仙經是作用生命本源的，縱使對於一株草，一棵樹都有用，更不要說眼前活生生的人了，怎會失去作用？！
“吾乃九色神鹿一族。”鹿婆婆輕聲，在說完這一句後便不再開口，眼中隻出現惆悵與歎息。
“九色神鹿？！”楊清流心中迷茫更甚。
他多年走南闖北，見識不淺，可卻在聽到這個名字後發懵，不識得該族。
從名字來看，這一族應當很強大，不然怎能被冠以“神鹿”之名，可認真思慮許久，他腦海卻始終沒有關乎這一族的記憶。
另一邊，器靈與陸方眼中同時倒吸冷氣，直勾勾的盯住老嫗，看起來非常震驚。
“你們知道？”楊清流迴首，看見二人的表情，心頭頓時了然，奇道。
他對此不驚訝，而是詢問。
不說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器靈，就拿陸方來說，自小到大所讀的書籍數不勝數。
要知道，那些都是巨城城主的珍藏，屬於不世秘聞，一般人就算傾盡家當都難以見得一本。
而陸方可是自小就泡在這等書籍的海洋中。
故其眼力開闊比並非謙遜之語，知曉的事比楊清流要多也實屬正常。
“九色神鹿啊...”
“若真是那一族，也無怪帝經沒用了。”陸方搖頭歎息。
“為何？”楊清流上前一步道。
隨即，在所有人催促的目光裏，陸方看了眼鹿婆婆，道：“因為...該族血液不可再生，自出世起便固定了，受天道桎梏，有定數。”
他輕聲開口，可說出來的話語卻讓一群人啞然，頭皮發麻，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們生平頭一次聽聞，有生靈的血液不能再生。
要知道就是凡人受傷，心髒都會湧出新的血液，何況一位天仙境界的修士？這太過離奇，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
但是，陸方為他們中公認的百事通，從不打誑語，說出的話幾乎不會出錯。
“別這麼看著我，我也隻是有所耳聞，曾看過一些秘典，懂得不多，一知半解。”陸方搖頭，在眾人催促的眼眸下，繼續道：“我隻知曉，九色神鹿族的古祖，疑似為無上仙草化形而來，並非純粹的生靈，古籍中稱其為鹿祖。”
他語出驚人，透出這一秘辛。
“什麼？！”
一時間，不止他人，就連楊清流眼眸都驀的瞪圓，驚唿出聲。
這是真的嗎？
一株草，居然誕生靈智，甚至進化為生靈，誕下血脈。
這絕對屬於生命層次的大蛻變，驚世程度不亞於七彩仙金化形。
若真如此，那麼那九色神鹿族的古祖境界絕對超凡脫俗，想來就算並非至高者也不會太遠。
隨後，陸方的話語也印證了這一想法。
他告知，昔年鹿祖疑似到達了那個境界，至於為何不能肯定，是因為其甚少出手，為人非常平和，不爭功利。
唯一戰績是曾在九重天外抗擊一位黑暗至尊，彼時九色神光掃過蒼天，硬拚那位無敵者而不落下風，一戰奠定威名。
隻不過，該說是因果吧。
這一戰，似乎暴露了它的些許秘辛，在往後的歲月中，它遭到數名黑暗至尊聯手伏擊，血灑九重天外。
那一日，呦呦鹿鳴響徹九天，無論在哪裏的人都能聽到，並且大道音律不絕，打殺聲震天，最後連歲月長河都出現了，驚擾萬界生靈。
有至高者聞訊後第一時間趕去馳援，卻依然晚了一步，那裏隻留下一具空殼，血液被抽幹了，全部被帶走。
後來有帝族透出風聲，稱鹿祖血液為至寶，非常珍惜，每一滴都不亞於最頂級的長生藥，也是因此，它的血不可再生，因為若不這樣就太無解了，等同取之不竭的長生藥。
天地有均衡，不會允許這一情況發生。
“哪一帝族居然這般無恥？”聞言，楊清流先是驚訝，而後表情沉了下來，罵道。
在他看來，這一行為有引導風向的嫌疑，很歹毒。
需知，牆倒眾人推，大部分人或許都很敬重該族，不會出手，可無論哪裏都有自私與冷血者，鹿祖血液珍貴，那麼它的後代必然也是如此。
縱然不比長生藥，可效用總不會太差，對於一些壽命將近的生靈來說，相較虛無縹緲的仙草，神鹿一族更好找尋，能借此續命。
生死攸關，大部分人都是瘋狂的，不會顧及所謂的先祖榮耀等。
而現實也的確如此，沒多久，該族就沉寂了，因為被多方勢力獵殺，近乎絕種。
“具體是哪一帝族無人知曉，縱使書寫那本古籍的人知真相不能說出來，會惹來大災殃，隻能猜測到是一兩個曾與九色神鹿族有過摩擦的帝族。”陸方歎道。
一時間，楊清流沉默，不知如何開口。
在這方世界裏，一切都離不開實力，帝族就是可以這般，高高在上，不說百無禁忌也差不多了，即便所有人知道是錯的又怎樣，誰敢去指責？
迎來的不會是正義宣判，甚至可能會連帶著一族都凋零。
這一刻，他想到了曾在麵見殘仙時，看到的那個黑暗古祖。
彼時若非有殘仙庇護，他大抵已經隕落了。
這種人不會講道理，更不顧及身份等，察覺危險的話會親自出手，摸不清何時會再出現！
“真是諷刺，若不是為抵禦黑暗，它的秘密又何曾會暴露，因此受到圍殺？”
“可誰能想到它逝去後，子孫後代非但沒有因此輝煌，反而遭屠盡，令人心寒。”良久，楊清流喃喃道，有些迷茫。
他有預感，仙界並非鐵板一塊，大人物之間彼此有算計，不說其他，殘仙等人下界便與關閉玄域成仙路相違背，兩方立場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