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胡鬧!”張楚皺眉。
“迴去!”
自北山縣建立之後,公務之忙碌,張楚也實在是沒有閑情逸致乘坐馬車了,來去幾乎都是騎馬。
再加上神仙裏那邊的劍舞閣,也要開始封頂,公孫幽離便去了神仙裏盯著。
隻是沒想到,今天這丫頭竟偷偷摸摸的跟了上來,不僅跟了上來,還有這份心思。
不過,公孫幽離終歸沒有木蘭的那份英氣,也或者說是多了幾分柔軟,盡管公孫幽離已經(jīng)很努力的假扮男裝了,但,效果著實也差了那麼一點意思。
“我要跟你去!”
“我的武藝,足夠擔任你的親衛(wèi)!”
公孫幽離說的很清楚。
張楚笑了:“說實話,公子我還真想,隻可惜啊,李公治軍之嚴,若是被發(fā)現(xiàn),咱倆的腦袋都得被祭器。”
這話一出,盡管公孫幽離還想開口,可吳娘,大花她們卻是忍不住驚唿一聲,直接拉住了公孫幽離戰(zhàn)馬的籠圈。
“公孫姑娘,可不能這樣啊。”
“是啊公孫姑娘,我們都知道你想陪著公子的心切,但,公子是要上陣殺敵,總不能連敵國還都沒到,就被大帥給·······”
“公孫姑娘,不要胡鬧,這是軍令,如山,咱們就在長安老老實實等著公子凱旋吧。”
“·········”
吳娘她們說話時,臉頰都有些發(fā)白。
她們可不想著公子的腦袋被·······
“哈哈哈········”
張楚長笑數(shù)聲,輕輕驅了下胯下戰(zhàn)馬,帶著裴行儉和拉著酒精的車隊,直奔向了軍營。
“公子!”公孫幽離大叫,她想跟上,可,周圍密密麻麻實在也是沒有前進的空隙了,隻能被吳娘她們手拉著從馬背上拽了下來。
“公孫姑娘啊,就聽公子的話吧。”
“等著,等著公子凱旋!”
吳娘輕聲道。
公孫幽離抿了下嘴角,望著已經(jīng)越來越遠的背影,歎了口氣,也隻能點了點頭。
“伯爺,伯爺,一定要大獲全勝啊。”
出坊門時,坊長周長福用力的打招唿。
張楚揮了揮馬鞭,在旁人的注視下,離開了長安。
五月二十。
今日,便是出征的日子了。
一大早,天還蒙蒙亮,軍營中便已是旌旗招展,各隊各府各衛(wèi)士兵,早早的就收拾好了一切,整裝待發(fā)。
而隨著一通鼓聲響起,龐大的軍營,開始動了。
不過,他們的目標倒還不是吐穀渾,而是城西,鹹陽橋外的拜將臺!
大軍開拔,自然是有些儀式感的。
北山府兵已經(jīng)列隊,這幾日,在秦懷道和尉遲寶林的操練下,再加上張楚的一些私貨傳授,說實話,北山府兵和其他各府的氣質是截然不同的。
其實,這時代的練兵之法,和後世新兵連的練兵之法,差不太多。
大唐軍中講究“一人學戰(zhàn),教成十人。十人學戰(zhàn),教成百人。”!
簡單來說,就是以老帶新,相互學習,相互進步,而所練的內(nèi)容,其實也不過就是:坐而起之,行而止之,左而右之,前而後之,分而合之,結而解之。
這可是孫武和吳起兩大兵法大家的練軍之法,起於春秋,到了現(xiàn)在,依舊實用。
通俗來講,坐而起之,就是後世軍訓中的蹲下與起立。行而止之,便為行進與立定。左而右之,就是向右向左轉。前而後之,就是前進與後退。分而合之和結而解之,就是隊伍的聚攏,擴散和集合與解散!
而在這個基礎上,張楚加入了兩個最基礎的練兵之法,那就是,站軍姿和疊被子。
站軍姿,不難理解,可把被子疊成豆腐塊,或許有人壓根無法理解這和練兵有什麼關係。
有什麼關係,其實張楚也不清楚,但,有一點,卻能在疊被子中得到訓練。
那就是,當張楚下達這個命令的時候,北山府兵也著實不解,更何況他們的被子那裏有棉花的?填充稻草,填充葉絮亦或者填充動物毛的都有。
在他們看來,疊被子,著實是和上陣殺敵,和練兵沒有半個錢的關係。
但,張楚就這麼要求的,北山府兵也隻能照做。
慢慢的,大家也都習慣了張楚的這個奇怪要求,再無人質疑,張楚很清楚,通過疊被子這件不起眼的小事,卻讓北山府兵把聽從命令這件事,全都謹記在心。
軍令如山,如山啊,到時候,戰(zhàn)場上有出現(xiàn)各種各樣的突發(fā)情況,而能保證一支軍隊的戰(zhàn)鬥力,能讓這支軍隊能高幾率的存活下來,最重要的也就是這麼一點,那就是無條件的執(zhí)行軍令。
而對於這三千府兵而言,張楚的話,就是軍令!
疊被子,事雖小,可意義,卻重大!
而在張楚的強壓下,北山府兵的精神狀態(tài),是很不錯的。
完全可以做到令行禁止!
這一點,在後世哪一支軍隊裏可以說是司空見慣,可在大唐,卻難能可貴。
就比如現(xiàn)在,周圍環(huán)境亂亂糟糟,一支又一支隊伍在斥候的組織下,奔赴向點將臺,而那些沒有輪到的隊伍,交頭接耳有之,東倒西歪者有之,鬆鬆垮垮者,有之········
北山府兵,三千青壯,卻好似黑洞,無人說話,無人言語,無人也有任何動作!
“大哥,快輪到咱們了。”秦懷道身著甲胄,快步從外走了進來。
“準備!”張楚下令了。
嘩!
哢!
嚓!
三千鋼槍,盡數(shù)抬起,放置於肩上。
隨著一聲號子響起,北山府兵在張楚的帶領下,出了軍隊。
尉遲寶林手中高高舉起一麵暗紅色大纛,一麵寫著大大的張,一麵則是書寫秦川宣威將軍!
當隊伍行至道路上的時候,兩側已經(jīng)站滿了前來送行的大唐百姓。
他們歡唿著,他們鼓動著,他們把全身的熱烈都送向了出征的軍士。
不過,當北山府兵經(jīng)過的時候,原本喧雜的百姓,卻猛地一靜,所有人的眼珠子,毫無意外的齊齊瞪得渾圓。
這隊伍········
這是·······
北山府兵所過之處,百姓皆是驚駭萬分,如此之幹練,如此之整齊,如此之肅穆,不論是統(tǒng)一甲胄的規(guī)範,還是說這麼多天站的軍姿所鍛煉出的精氣神,還有隊伍中,所有府兵都是雙目如電,就盯著前方,而絲毫沒有朝左右張望的肅穆。
這讓送行的百姓,一時間唿吸都不敢大聲了。
這般軍容,讓他們撼然,也讓他們暫時忘記了一切。
當北山府兵離去,當場的百姓這才恍惚間迴過神來。
“這是·······這是哪家隊伍!!!”有人高吼。
“是········秦川宣威將軍張楚所率領的北山府兵!!!”立馬,不少人的目光都齊齊盯向了那旗幟上的流蘇大字,難忍激動的大喝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