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教七位真君和清源都清楚,機緣巧合,兩方?jīng)]有成為敵人,這是一種緣分,需要好好珍惜,這份道緣來之不易。
在接納玉符的剎那間,全真教後山的祖師堂,靈氣湧動,凝聚出一塊相同的玉牌,位列第四排。
冥冥之中,全真氣運與清源十分融洽,甚至有一朵璀璨的金蓮從蓮花氣運海中脫離,搖曳著落到清源的一畝氣運上。
絲絲縷縷的金黃色氣運風雲(yún)匯聚,宛若太陽的金輝,星星點點,灑落在清源本命氣運之上。
內(nèi)運絲絲純白氣運,綿綿若存,用之不勤猶如穀神不死,這是清源安身立命之本,全真外運道道金運加身,漂浮不定,來自外界。
但是外運的作用十分強橫,在無形之中改變純白氣運,將其滋潤為赤紅色內(nèi)運。筆蒾樓
最終形成內(nèi)赤外金格局,放在北宋朝廷之中,放牧一方的諸侯大吏,氣運也不過如此,在道門之中諸多證得人仙果位的散修,同樣是這等氣運。
“氣運之妙,玄之又玄。”
氣運加身,清源感覺天道對自己的限製稍稍減弱,對天地靈氣的敏感度再上一層樓,原本二十年有把握證道三階金丹,現(xiàn)在隻需要十年。
“清源,你為我全真弟子,但無功無績位列祖師堂,難以服眾。”
“今命你為我全真四代弟子,改革外門,可願意。”
掌教真君馬鈺聲如洪鍾,語氣看似疑問,實際上是陳述。
“執(zhí)掌外門嗎?”
同樣是千年的狐貍,清源如何聽不出掌教馬鈺的深意,無法服眾隻是一個借口。
位列祖師堂是香火傳承之事,考驗得是諸位真君的眼界,何時需要門人認同。
作為全真教的掌舵者,七位真君,需要聽取全真弟子的意見,但同時,要超越全真弟子的偏見。
掌教馬鈺的真正意思很明顯,清源雖然彰顯出自己的實力與底蘊,但是全真教不可能腦子一熱,全力投資。
造反從來不是請客吃飯,造反是要掉腦袋的。
北宋朝廷偏安一方,不像漢唐乃是大一統(tǒng)帝國,能號令天下,統(tǒng)禦億萬生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但是,但是,北宋好歹是立起天柱的一方朝廷,有祖宗基業(yè),比劃江而治的南北朝強上幾分。
曆朝曆代,無論是明君,還是昏君,還是聖君,乃至末帝,他們都有一個相同之處,誰敢動他們手中權(quán)利,他們就讓誰死。
權(quán)利的鬥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全真教繁榮昌盛,源遠流長,門中七真君,門下弟子道觀,遍布大江南北,卻也不是皇權(quán)的對手。
掌教真君馬鈺,給清源一個選擇,讓你當上外門之主,擁有絕對的權(quán)利,大刀闊斧的進行改革。
讓全真上下,看一看你做出的成果。
如果做出成績,證明你是帝王之資,全真教未必不能全力支持你,出山爭龍,謀取那一方氣運。
誰說道門就是清靜無為,誰說道門就是得道飛升,在以前道士的戰(zhàn)鬥力可是爆表的。
東漢末年,太平道領袖張角兄弟在河北大地,展開轟轟烈烈的道門造反,一聲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偌大的東漢帝國瞬間崩塌。
南方天師道,現(xiàn)在是畫符治鬼,當起北宋的紫黃貴人,可人家祖上不是簡單貨色。
天師道的前身五鬥米教,三國之時,占據(jù)了漢中地區(qū),並建立起了一個奇特的****的政權(quán)。
西晉末年,天師道教徒李特父子在原五鬥米教的大本營四川成都地區(qū)發(fā)起起義,並最終占據(jù)成都。西晉王朝對此毫無辦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李氏父子在成都建國,史稱“成漢”,
這已經(jīng)是開始建立地上道國,想當真真切切的道君皇帝。
並且道門源遠流長,其中有畫符刻籙的道士,有練丹修仙的道士,有風水相麵的道士,亦有精通黃老之術(shù)的道士。
西漢早年的文景之治,就是采取黃老之道,由此可見,道家學說是可以用來治國的。
稍加改造,朝堂之上道家可以跟儒家爭鋒。
當然,清源沒有能力,隻是誇誇其談,最終隻能留在全真,當一名潛心修行的道士。
偌大的全真,可以容下一位轉(zhuǎn)修仙道的神靈,甚至可以供奉其為全真道門神靈,但是前提是他造反。
清源聽懂了馬鈺的意思,沒有絲毫的意外,這才是正常的反應,若是腦子一熱壓盤自己,他倒是要懷疑,自己這個師門的可靠程度。
“全真四代弟子清源領命!”
清源朝掌教真君一拜,斬釘截鐵道。
………………
清源進入全真教,第三天。
消息逐漸散開,全真教中掀起軒然大波,內(nèi)門外門議論紛紛,不僅僅是因為清源年紀輕輕位列祖師堂,成為丘處機一脈的繼承人,更是因為其執(zhí)掌外門。
整個全真教對於年紀輕輕,新來乍到的道士執(zhí)掌外門,充滿不信任,甚至有些外門弟子籌備翻臉,製造混亂。
清源進入全真教,三月間。
眾多弟子對清源三月以來的默默無語,一言不發(fā),開始不斷冷嘲熱諷,認為清源不堪重用,掌教識人不明,嘲諷過後,繼續(xù)以往的生活。
而清源靜靜在全真外門觀察三個月,默默忍受,最終總結(jié)出三個本質(zhì)問題。
第一,門風不正,全真外門權(quán)貴弟子眾多,拉幫結(jié)派,欺壓年輕弟子。
但是行為總在門規(guī)範圍之內(nèi),屬於擦邊球行為,想要清理,礙於沒有證據(jù)與權(quán)貴弟子的家室,次次不了了之。
第二,民心不歸,全真外門之中,龍魚混雜,有半路出家加入全真,有老散修尋一個庇護。
同時也有新招收的雜役,道童,外門始終無法凝結(jié)成一股繩,對全真教沒有歸屬感。
第三,散遊混亂,全真外門之中,許多為全真立下功勞之人,無法得到及時的升遷,獎賞,有犯錯,當誤事情的人,沒有收到懲罰,並且全真與外地各個道觀的聯(lián)係不緊密。
朝廷尚有腐敗,全真教乃是修真宗門,道家一脈,崇尚逍遙自在,門裏的製度鬆散的一批。
許許多多的小事都被內(nèi)門執(zhí)法弟子壓下去,隻有大事發(fā)生才會由七位真君裁決。
點點滴滴的小事,看似不起眼,才是至關(guān)重要的地方,猶如頂梁大柱被白蟻咬出一個個小洞。
“千裏之堤,毀於蟻穴。”
在全真教外門觀察三個月之後,清源審視人心,衡量製度,最終敲開自己師父誌道真人的大門。
“啟稟師父,徒兒欲要改革全真外門,恐怕遇到助力,還請師父站臺。”
“好!”
誌道真人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師徒傳道,傳道師徒,對於自己的衣缽傳人,祖師欽點的四代大弟子,他還有什麼不信任。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