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你們薑家今日是準備謀逆了嗎?”太子如同受傷的孤狼,已經沒了退路。
“笑話!本宮乃大齊正宮皇後!你一個庶出的太子不感念皇恩浩蕩,反而做出賣官鬻爵的醜事,你有何麵目穿著這一身褚黃服飾?”
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太子楊稷的尊嚴被踐踏得體無完膚。
“你、你這個...”
“好了,二皇子累了,速速扶他坐下休息!”不等楊稷說完,皇後便冷笑著打斷他的話。
“是!”薑校尉帶著幾名南軍士卒獰笑著上前。
房名瞳孔一縮,急忙上前攔住,厲聲喝問:“薑春,沒有本將的命令,你要做什麼?”
“房都尉,卑職隻是在執行皇後娘娘的命令而已!”薑校尉腳步絲毫不停。
“好膽!你們薑家果然圖謀不軌!”房名大怒。薑春是南軍中為數不多世家出身之人,得孝文帝看重被擢升為校尉,沒想到還是反水了。
又驚又怒之下,房名豁然拔刀,身後士卒同樣齊齊抽出兵器。
“那便得罪了!”薑校尉抽刀迎上。
如同一道悶雷在大殿中響起,兩人對拚一記後各自後退三步。
“半步天罡?”房名握刀之手在微微顫抖,“你薑家藏得好深啊!”
半步天罡的修為,在南齊獨領一軍都綽綽有餘,此人卻這麼多年蟄伏在南軍擔任一個小小校尉。
“我薑家之底蘊豈是你這等草根出身之人能夠想象?”薑校尉傲然而笑。
“就憑你這區區幾人,就想翻天?南軍將士何在!”房名暴喝。
然而甲士入內的場景卻並沒有出現,反而是隱約傳來了廝殺聲。
一名衣甲染血的南軍士卒衝進大殿:“都尉,不好了,有亂匪衝入皇城,人數不下三千,兄弟們正在拚死阻擋!”
“什麼?三千!”房名大驚失色,“速速結陣迎敵!”
這個時候糾結那三千人是怎麼混進皇城的,已經沒有意義了。房名做出了最正確的決斷。
然而話音剛落,又一名士卒衝了進來:“都尉,亂匪武器精良,兄弟們頂不住,他們快要打到文華殿了!”
這話一出,殿中百官的臉上不可遏製地出現了慌亂。
原以為是針對太子的廟堂之爭,竟然變成了一場宮變!
要見血了啊!
無論是剛剛中立的文臣,還是九皇子一係的官員,全都人心惶惶。
“怎麼迴事?亂匪哪來的精良兵器?”房名怒吼道。
“皇城武庫被奪,許多重武器都被亂匪奪走,破城弩、狼牙炮、孔明梨花燈,兄弟們實在頂不住啊!”那名士卒滿臉悲壯。
“該死!隨本將出去支援!”權衡利弊,房名艱難地做出取舍,快步向殿外衝去。
殿內的事情隻能先放一放了,要是讓亂匪衝進大殿,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
然而有人卻攔住了他的去路。
“房都尉,你還是留在這裏歇息片刻吧。”薑校尉麵露冷笑。
“找死!”心急如焚的房名再不留手,與對手戰成一團。
而鎮國公不理會兩人的拚鬥,大步上前,走到皇後身旁,看著階下群臣。
“老夫追隨陛下二十餘載,實在不忍看到我大齊的江山社稷所托非人!”
“今日萬不得已,頂著萬世罵名,也要為大齊選擇一位智勇兼備的後繼之君!”
“三皇子楊武,人品貴重,必能克承大統,當為太子!”
“諸位大人,誰讚成,誰反對!”
罡氣鼓蕩,一股股威壓如海浪般衝刷大殿,震懾人心。
百官噤若寒蟬。
尋常的朝會竟然引出了易儲之議,現在甚至變成了宮變。
誰敢反對?
誰能反對?
立於前方的三皇子楊武一言不發,隻是低垂的眼簾中充滿了勝券在握的得意。
他看向身側,隻見八皇子楊囂、九皇子楊植麵色蒼白,連唿吸都變得不穩。
在絕對的武力麵前,九皇子的文官擁戴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就在百官靜寂之時,一名須發皓白的禮部侍郎踏步上前怒斥:“不可!鎮國公,你不過一外戚,安敢行廢立太子之事?老夫誓死不從!”
“李老?”不少官員看見出言之人,眼中泛起一絲希望。
此人先帝時期便已任職禮部,因性情剛直始終不得提拔,但到如今已是六部最年長之官員,資曆極老,威望極重,就連六部尚書見麵也要尊稱一聲“李老”。
由此人出麵,當能讓鎮國公忌憚一二吧?
“誓死不從?那老夫便滿足你!”薑天堯目光泛冷,抬手一掌擊出,罡氣化劍,洞穿李老的胸口。
噗通!
蒼老的身軀砸落塵埃,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李老!!”
不少官員悲唿出聲。
“現在,還有誰反對?”鎮國公負手而立,不可一世。
“我等反對!”十餘名年輕官員雙目赤紅,麵色悲憤,站在李老的屍身前。
“那就...陪他一同去吧!”鎮國公以掌為刀,對著他們一斬。
“啊!!”
一陣慘叫聲中,那些年輕官員齊齊被腰斬,濃鬱的血腥味充斥大殿。
“逆賊!逆賊!”有人暫未氣絕,用手撐著半截身子痛罵數聲後才慘死。
文華殿內,屍身遍地,血染青磚,宛如煉獄。
“現在,還有誰反對?”
同樣的話語,鎮國公再次問道。
無人敢與其對視。
然而一道洪亮的聲音如暴雷般響起。
“連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都敢舍了性命站出來,本將又如何舍不得!”
隻見武將排在首位的廣玉成大步而出。
“左將軍廣玉成,反對!”
雄壯的身軀如同一座鐵塔,沙場搏殺凝結而成的煞氣化為實質,廣玉成冷冷地看著薑天堯。
他用半步天罡的修為硬扛薑天堯的威壓。
“我南齊將星凋零,老夫本不願再有折損,但今日沙場征戰之將怕是又要少一位了!”鎮國公拳罡澎湃,衝著廣玉成就是一拳轟出。
“想殺本將?可沒那麼容易!”盡管明知不敵,但刻在骨子裏的鐵血之氣讓廣玉成同樣揮出殺意盈天的一拳。
“咚!”
如同隕星對撞,爆裂的氣浪以兩人為中心橫掃文華殿,無數官員如敗絮般飛出。
然而兩股拳勁僅僅僵持片刻便分出了勝負,
廣玉成,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