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醫院,將找到的東西都固定好,向著鐵路方向騎去。
老人的血跡從醫院中一路延伸到停車場內,血液由遠及近,從滴落狀變成一條清晰的拖痕。
也許他在外麵就受了傷,快到醫院時傷口開裂,最終倒在了自己的避難所跟前。
對於這位老人的逝去,兩人心中並未掀起太大波瀾。畢竟從他突然出現到死在二人麵前也就過了幾分鍾而已。
或者說意外的情緒更多一些。
至於裝著鸚鵡的籠子,則被邵明綁在了自行車後座。
“我愛你,我愛你。”鸚鵡站在籠子裏的小屋前,歪著頭繼續重複著那兩句話。
“它什麼時候能閉嘴?”阿斯吉問道。
“餓了就閉嘴了吧!鄙勖髡f道。
兩人再次穿過街區,迴到了與蘭伯特二人分別的鐵軌處。
鸚鵡果然閉嘴了,也不知道是因為餓了還是沒有人搭理他。
太陽快要落下,距離幾人離開火車已經過去了快十個小時。
是時候迴去了。
邵明望向遠處的鐵軌,思考著今天發生的事。
從出門變軌被屍潮追逐到騎著自行車跑過大半個城市,從留下武器自殺的陸軍少尉到死在自己避難所跟前的老人。
這一天真是格外的漫長。
好在終於是在返迴火車的路上了,想到能夠迴去吃口熱飯睡個安穩覺,他的心裏還是放鬆了不少。
夕陽西下,陽光灑在二人的身上,格外暖和。
由於要騎自行車,來時的山路是走不了了,兩人隻能沿著鐵軌找尋一些比較平穩的道路前進。
但這也增加了他們進入城區的風險。
好在有阿斯吉這位老兵帶路,靠著他的經驗和知識,兩人有驚無險地躲過了不少威脅。
畢竟他曾經在阿富汗執行過不少任務,人的偷襲尚能察覺到一些,更別說隻會傻乎乎站著的變異體們了。
至於那些躲在屋中的變異體們,隻能靠著運氣和自行車的速度去和他們拉扯。
大部分變異體在遠處察覺到自行車的動靜就會有反應,給了二人充足的反應時間。
當然,是大部分。
兩人路過一排排死氣沉沉的房屋,逐漸向著郊區外靠近。
再往前走不了幾公裏,就可以迴到火車。
然而就在他們經過一棟房屋的時候,一隻變異體突然從拐角處衝了出來。
它四肢著地,明顯是那種敏捷型的變異體。
它也很精明,在聽到自行車來的動靜以後並沒有著急衝出來,甚至在等阿斯吉經過以後才撲了出來。
“哦,該死!”
邵明還沒來得及拔槍,就已經被衝出的變異體撲倒。
他從自行車上摔了出去,也正好和這隻變異體拉開了距離。
聽到身後動靜的阿斯吉急忙停下自行車,從腰間摸出手槍。
但在他的身邊又出現了一隻相同姿勢的變異體,從另一個巷子中飛速爬來。
阿斯吉沒有辦法,隻得先對付自己眼前的這一隻。
而邵明跟前的變異體此時已再次飛撲上來,張嘴直衝他而來。
他一邊用左手撐起身子向後爬去,一邊用右手在腰間胡亂抓著。
小刀,手槍,冰鎬全都掛在腰上,隻要摸到任意一個都能擺脫空手對敵的尷尬。
但在慌亂之下,他什麼都沒抓到手。
變異體已經撲了上來,他隻得伸手去格擋。
不偏不倚,一口正好咬在了他的大臂上。
小臂上有書本做成的簡易鎧甲,而大臂上則是空空如也。
這一下疼的邵明直接叫了出來,趁著變異體從自己身上搶下一塊肉的前一秒,他摸到了自己的小刀,狠狠紮進變異體的頭顱中。
與此同時,一旁傳來一聲槍響,阿斯吉也解決了自己麵前的那一隻。
街道上隻剩下受驚的鸚鵡在籠中撲騰驚叫的聲音。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在阿斯吉開口前,邵明還沒有迴過神來。
“你沒受傷吧?”他收迴手槍,問到。
“我還好。”邵明說著,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阿斯吉看了看地上躺著的兩具屍體,說道:“集體狩獵……這可能不是個案了吧!
“他們之前就這樣了!鄙勖饔米笫址銎鹱孕熊,迴想著之前遭遇這種變異體的情況。
消防局,工廠,似乎除了第一次在倉庫中遭遇這種變異體,其他時候它們就沒有單獨出現過。
“看看你的手。”阿斯吉說道,“不要因為腎上腺素忘記了你的傷口!
邵明點點頭,他掀起袖子,看到了手臂上那一排深深的牙印。
表麵的皮膚已經被咬破,鮮血從裏麵滲出。
好在隻是咬破了皮,還沒有扯下來一塊肉。
但凡再拖延一秒,這手臂上的骨頭就該露出來了。
阿斯吉走上前來,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
“沒什麼大問題,痛兩天就好了。”
“你知道嗎,”邵明放下袖子,轉頭對阿斯吉說道,“我想過有一天會來歐洲長途旅行,但我沒想過要一邊旅行一邊射殺當地人。”
阿斯吉搖了搖頭,說道:“盡管享受你的旅程吧……小子!
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兩人返迴了火車。
蘭伯特和李永潮已經在火車處等候多時,他們的任務更加順利一些,邵明看到了車廂旁放著的油桶。
像之前說的那樣,這是兩個給摩托車加油的應急油桶,看起來每一個是3加侖的大小。
加在一起,能有12升燃油可用。
“你們終於迴來了。”四人向他們走來,幫忙卸下車上的物資。
戈登帶著一臉興奮從車廂中跳了出來,但就在它準備去蹭蹭邵明時,它卻突然停了下來,圍著自行車打轉。
馮予笙來到邵明的自行車旁,詫異地問道:“這是什麼,鸚鵡?”
“那裏有一個老人,在醫院裏!鄙勖飨虮娙私忉尩,“他死了,就在我們見到他的五分鍾之內。”
阿斯吉接著說道:“這算是他的遺物吧!
“哦,天哪……”馮予笙俯下身子,看向籠中的鸚鵡。
“小家夥,你叫什麼名字?”
“我愛你,我愛你!”
見有人和自己說話,鸚鵡又在籠中裏跳來跳去的。
戈登立起身子,伸長鼻子聞著籠中的鳥。
“嘿,戈登!”馮予笙一巴掌拍在戈登的頭上,“這不是給你吃的!
幾人都圍了過來,山田涼看向鸚鵡的腳踝,上麵掛著一個小小的牌子。
“她叫‘貝利’唉!
“你好,貝利!碧m伯特說道。
鸚鵡撲騰到另一邊,用爪子抓著欄桿,繼續說道:“我愛你,我愛你!
“看來它喜歡你哦。”山田涼對蘭伯特說道。
“貝利,你隻會說這一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