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巨鹿城城主府的一處樓閣中。
巨鹿城城主斷無痕正跟一名老者下棋。
這名老者來自於七煞宗,正是在他們的扶持下,斷無痕多年以來才能坐穩巨鹿城城主的位置。
“森乾長老,這盤棋局結束,七煞宗需要的礦石就該送來了,這次的開采量很大,想必足以令你們滿意。”斷無痕落下一子,隨即衝森乾笑著說道。
“那就多謝斷城主了!
森乾聽聞礦石沒出問題,那張幹枯的臉上也擠出一抹滿意之色:“不過這盤棋,是你輸了。”
“半年不見,森乾長老的棋力見漲啊,我已不是你對手咯!
斷無痕陪著笑臉,下棋難,想要輸棋更難
森乾身為七煞宗長老,心思不在宗門事務上,反而對下棋一事頗有興趣。
要是棋力很強就罷了,偏偏他的棋力糟糕透頂。一個還未完全熟悉棋局規則的門外漢都能輕鬆戰勝他。
這盤棋持續了好幾炷香才終於結束,斷無痕心力交瘁。
隻能祈禱下次來城主府接收礦石的不是森乾,他要是再來,自己非得躲的遠遠的不可。
“斷城主客氣了,我的棋力一般般,就是平時多下了幾盤,從別處學來了些技巧罷了。”森乾長老聽聞斷無痕誇讚自己的棋力,顯得更加滿意了。
隻是當抬頭看了眼天色後,他又皺起了眉頭:“斷城主,宗主有令,命我天黑之前務必將礦石帶迴去,眼下距離天黑已經沒有多長時間……”
“森乾長老莫急,我去問問!甭牭竭@話,斷無痕不敢大意。
因為他很清楚七煞宗看重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源源不斷供奉的紫霞玄晶礦。
七煞宗對於紫霞玄晶礦重視到了什麼程度?
記得有一年他就是因為晚送去一天,七煞宗當即斬了他的妻子,挾持他的女兒當了這麼多年人質。
因此,自那以後,隻要是牽扯到紫霞玄晶礦的事情,他再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不僅是因為自己的人身安全,更是因為擔心無法再享受城主之位所帶來的權力。倘若被他們從這個位置上拖下去,自己一個靈武境,憑什麼能掌控一座城市。
府中還擁有數百名修煉者供奉?
很快,一塊傳訊令牌就到了斷無痕的手中。
通過這塊傳訊令牌他能夠聯係到遠在礦脈當中的烏蘇。
此前一直是由烏蘇親自將礦石給他送來城主府的。
“嗯?”
他剛嚐試著建立與烏蘇那塊傳訊令牌之間的聯係,手中的傳訊令牌便開始散發出陣陣熱浪,漸漸變得滾燙無比。
斷無痕驚異之餘連忙將傳訊令牌扔掉。
豈料這塊傳訊令牌居然沒有落地,而是停在了半空。
傳訊令牌上爆射出幾道刺眼的光芒,在空氣中凝成一行龍飛鳳舞的字跡。
“礦石就別想了,在城主府等著老子,老子已經在來找你的路上!
結尾處還署上了江峰的大名。
“江峰,是什麼人?”斷無痕還未來得及開口,森乾便已伸手捏住那塊傳訊令牌。
傳訊令牌上傳出的灼熱之感,他視若無睹,眼神森然,全然沒有了跟斷無痕下棋時的溫和。
這一刻的森乾,才是真正的七煞宗長老。
七煞宗中全是魔修,森乾同樣也修魔,他們的功法歹毒無比,專用女子精血來修煉。
宗內普通弟子的雙手都沾滿鮮血,更何況一個長老。
麵對這樣一個魔頭,再加上當著他的麵讓他知道礦石出了問題,斷無痕氣息一下急促起來:“這這這,森乾長老,我也沒聽過這個名字,但礦石既然在他手裏,你耐心等待片刻,我這就派人去把礦石奪迴來!
“不必了,他不是說了會來城主府找你嗎?我們就在這等他!
森乾怪笑道:“桀桀桀,這巨鹿城方圓百裏誰不知道紫霞玄晶礦是我七煞宗之物。”
“他既然敢搶,那就意味著他沒有把我七煞宗放在眼裏!
“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何許人也,才會有如此膽魄。”
斷無痕連聲附和:“他定是活的不耐煩了,無需森乾長老親自出手,隻等他走進城主府,我就要他粉身碎骨,給花園裏的奇花異草當養料!
說話間,斷無痕兇性被激發了出來。
目光中透露出一抹嗜血。
七煞宗在此,那個叫江峰的還敢給自己挖這麼大的一個坑。
如果不是他即將要來城主府。
森乾又怎麼會輕易放過自己。
一怒之下極有可能會屠了城主府。
這種事森乾並非第一次幹。
隻要招惹過他的,不管是地方勢力還是勢單力薄,都難逃一死。
七煞宗的魔頭早已滅絕人性,出手狠辣而又殘忍。
“來,繼續陪我下一局棋,順便等著他現身!鄙才瓱o常,剛剛還魔性十足,將斷無痕嚇得夠嗆。轉瞬之間就笑容滿麵,如一位慈祥的老者。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斷無痕收斂心中的惴惴不安坐下繼續擺棋。
但他的心思已完全不在這盤棋上,盡管從未見過江峰,但他滿腦子都是江峰這個名字,以及他通過傳訊令牌傳來的狂言。
“膽敢害我,害我巨鹿城城主府,江峰,我必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切!”
與此同時,江峰剛把手裏的傳訊令牌還給烏蘇,就打了個噴嚏。
不禁揉著鼻子道:“誰他媽在背後算計我,有本事當我麵來,背後逞能算什麼英雄。烏蘇,不會是你吧?”
烏蘇拿著傳訊令牌五官扭曲到一起,壓抑道:“你看我敢嗎?小祖啊小祖,你真是把我害死了,我還沒到巨鹿城呢,城主斷無痕就已經知道我背叛了他!
“斷無痕此人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見到我不得跟見到殺父仇人一樣!
“那正好啊,這樣你跟我就徹底拴在一起了,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苯宕蛉さ溃骸澳阋冶撑盐遥挥梦覄邮郑鞘颤N斷無痕就會替我打爆你!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烏蘇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本來隻是仗著修煉者的身份,依附於城主府混口飯吃的,確實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F在江峰落井下石。
他定是已經上了城主府的通緝名單。
自己明明也是個受害者,卻是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好了,別想那麼多,跟城主府劃清界限是好事,城主府即將消亡化作塵埃,你要還留在城主府,也會成為我的刀下亡魂!苯灏参苛怂痪。
“城主府即將消亡?”烏蘇險些笑出聲。
“你實力很強有底氣沒問題,但做人不能太有底氣,站得越高摔得越狠。”
“何出此言?”
烏蘇沒好氣道:“你不會真以為名字叫城主府,城主府就一定是受到斷無痕庇護的吧,告訴你,真正庇護城主府的是七煞宗!
“七煞宗?說的清楚些。”
聽到有修煉者宗門也趟進了這趟渾水,江峰這才一改剛剛的玩世不恭,並嚴肅起來,畢竟以他現在的實力還無法獨自抗衡一整座宗門。
“我對七煞宗了解的不多,隻知道七煞宗內都是魔修,強者如雲,但凡跟七煞宗作對的,很少能夠善終,幾乎都沒什麼好下場!
提起七煞宗,烏蘇發自內心的感到一絲心驚肉跳:“魔修的手段不知道你見沒見識過,說他們是人都抬舉了他們,他們的手段不配稱之為人。”
“嗯,不僅見識過,我跟一位魔修還是朋友。”
聽到是魔修,江峰不由想起了伏魔。
不過現在麵對的不是一個魔修,而是一群魔修。
“極北之地中的魔修,如此猖狂嗎?”魔修,在他印象裏應該夾著尾巴做人才對,不說如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但也差不多了。
在沒有足以問鼎至高的實力之前,還是應當把低調二字放在第一位。
再看七煞宗,他們知道這兩個是怎麼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