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魔山下。
魁梧壯碩的蚩尤獨自扛著龍輦。
無視許多修士眼中的好奇和嘲諷神色,沉著的前行在道路上。
也不知道是被太歲道尊暴打了一頓打醒了,還是出了什麼問題,他現在的模樣無比冷靜沉穩,甚至眼中還閃爍著一些無法形容的活力。
似乎身上的重擔卸下了什麼。
尋找到了新的希望。
一樣的輕鬆。
“大人,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裏?”
離開了百魔山山脈,蚩尤恭敬的詢問。
他的敬語若是被巫族的人聽到,一定會格外的震撼。
巫族向來等級森嚴。
麵對外界的強者,要麼喊前輩,要麼喊尊號,而大人的稱謂則是巫族中血脈弱的巫族碰到血脈濃鬱的巫族時所開口稱唿的恭敬稱謂!
如今洪荒巫族之主的蚩尤。
竟然會喊別人大人?
“四海為家,走到哪裏算哪裏。”
太歲道尊躺在龍輦上玩弄著蚩尤的收藏品,好笑道:“你這莽夫身上的好東西倒是挺多的啊,搶了很多年吧?這些年你在洪荒裏名氣挺洪亮的,很威風啊。”
“都是些虛名罷了,日後還請前輩指教!”
蚩尤言語沉著,恭敬道:“至於那些東西,若是大人喜歡,大人請收下。”
“一些垃圾玩意,也就被你當做寶貝,老子看不上。”
太歲道尊嗤笑一聲。
躺在龍輦上玩著手機,還拿起手機對前麵扛龍輦的蚩尤拍了個小視頻。
#路遙知馬力,新收的坐騎看起來還不錯。
他才發了朋友圈沒多久,精衛竟然第一個給他點了讚,評論道:前輩,這個坐騎看起來有點巫。
“你這小丫頭,不好好上班玩什麼手機?跟誰學的這些玩意,怠工的話可是要被開除的啊。”
太歲道尊笑著評論了兩句。
又迴了些人的消息。
躺在上麵刷起了短視頻。
忽然間,前麵扛龍輦的蚩尤小聲道:“大人,我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那就不說。”
太歲道尊看都沒看他一眼。
蚩尤有些無語,卻還是連忙開口道:“大人,你得小心你那個記名弟子,我剛才看到他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對勁,恐怕他日後會壞你的事。”
“嗬嗬,他是本座收的記名弟子,本座傳他武道混元金仙之妙,又賜他有了今日的基業,他感恩我來還不急吧他會壞我的事?”
“更何況,以他的本領很難壞我的事,你壞我事情的幾率更大一些吧。”
聽到太歲道尊這陣嗤笑的聲音。
蚩尤有些焦急了,連忙解釋道:“前輩,我這些年來四處在洪荒……在洪荒招惹仇恨,見識過各種各樣的眼神,剛才擎魔淵那廝看你的眼神絕對是怨恨和埋怨,他那副模樣也是小人姿態,日後定會反你,你要小心啊!”
“好好拉你的車吧,沒事做等下我給你找點活做。”
太歲道尊懶洋洋的躺在龍輦上刷視頻。
聲音外放還挺大的。
時不時的跟著視頻發出笑聲,根本沒有在意蚩尤的話。
“唉……”
蚩尤想了想,不再勸阻。
擎魔淵那廝是什麼身份,他又是什麼身份?
降將,哪裏有資格說這些話?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以後好好忠誠於大人,讓大人看到自己的誠意,說不定光複巫族的希望就來了!!!
一迴想到剛才親眼目睹太歲道尊本體的時候。
蚩尤內心狂熱萬分!
純粹至極的血脈,這是盤古血脈,遠超於十二祖巫的祖源血脈!
找什麼盤古神殿、盤古血池的隻是有幾率光複巫族。
跟著這位混,讓這位罩巫族。
巫族就能直接複蘇,以後繁衍起來也沒有多大的問題。
百分百的成果擺在這裏,他為何還要去搏看不到的希望呢?
更何況他現在,哪裏都去不了。
舔太歲道尊就對了!!
蚩尤懷著心事,一邊扛著龍輦前行,卻察覺到周圍潛藏著人跟蹤。
走了半個多時辰,他終於忍不住了,低喝道:“你們偷偷摸摸跟著做什麼?給我出來!”
“是……”
數十道巫族的身影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
不敢麵對蚩尤兇狠的眼神。
“跟著我做什麼?一個個都沒事做嗎?全部滾迴巫族等我。”
蚩尤冷漠的嗬斥一聲,卻沒有人離開。
相反。
在場的所有巫族紛紛跪了下來,沉聲道:“領袖,我們不走,我們要跟隨你!”
“沒錯,我們要跟隨你!!”
“你就是把我們打死,我們也要跟著你……”
堅定的聲音齊刷刷響起。
蚩尤非但沒有感動,反而更加兇狠的訓斥起來,“跟隨我作甚?滾!你們全部都給我滾開!老子不需要任何人的跟隨!!”
“首領,我們怎麼能看到您被人奴隸的場麵?我們都知道您內心有多麼的憋屈和憤怒。”
“首領我們來當馬,我們看不得您受這種羞辱……”
在場的戰巫、兵巫們紅著眼睛咆哮著。
卻讓蚩尤有些無語。
草!
我真的一點都不憋屈啊!
我真的是覺得很爽,覺得很榮幸,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和這位大人加深情感了啊!
靠靠靠!!
別破壞我為巫族謀未來!!!
這一刻蚩尤是真心感覺到了無語和無奈,用著最兇惡的眼神來怒視著這些巫族,想要把他們全部都給逼走。
可誰知道。
蚩尤的眼神越兇狠。
這一幕在眾巫眼裏則是為了保全他們性命的意思。
一個個跪在地上不走了。
“你們這群蠢貨,草!氣死老子了!!”
蚩尤氣的暴跳如雷。
正想要出手驅趕人的時候,太歲道尊突然開口道:“這座龍輦挺大的,他們幾十個人剛好夠拉車,那麼不想要看到你們的首領被羞辱,那你們就當馬吧。”
“蚩尤,你繼續當你的馬夫。”
“是,前輩!”
蚩尤有些欣喜,連忙答應下來。
因為有其他巫族在場,為了不暴露目的,他不再用先前的稱謂。
太歲道尊瞇了瞇眼睛,但也沒有多想。
沒多久,數十個巫族興致勃勃的扛起了龍輦,蚩尤則是跟在太歲道尊身邊,小聲道:“前輩,現在還是隨便走走嗎?”
“去金鼇島吧。”
太歲道尊淡淡說道,蚩尤點了點頭,喊眾巫掉頭前往金鼇島。
有些好奇道:“您莫非是要去金鼇島辦什麼事嗎?”
“沒事,帶你們過去溜溜,羞辱一下你們。”
太歲道尊漫不經心的玩著手機,還在和截教首徒打電話,把蚩尤雷的不輕。
他沒有發作。
而是認真的喝道:“走!金鼇島方向!”
從洪荒北方前去東海金鼇島,近乎橫跨了小半個洪荒。
期間無數修士、勢力都看到了蚩尤被當馬夫、戰巫為馬的羞辱,內心都震撼的不行,同時一種很舒服順暢的報複感釋放出來!
你巫族不是狂嗎?
不是很厲害嗎?
不是四處在洪荒強迫他人為你們巫族做事嗎?
怎麼現在也被人奴隸了?
這種被人奴隸、羞辱的滋味很爽吧?
麵對著來自洪荒無數修士們的羞辱和嘲諷,蚩尤倒沒有什麼感覺,可那些戰巫們卻是忍不住了。
好多次想要爆發。
莫非被蚩尤阻攔住,恐怕前往金鼇島的一路上的血都要染紅大地!
悠悠數百年時間過去。
在太歲道尊刻意為之的拖遝下,眾巫族方才橫渡東海來到了金鼇島,來到他們未曾踏足過的大地。
內心,未嚐沒有幾分好奇和探知欲望。
截教首徒這些年來雖然不出現在洪荒當中,名氣卻不減反增。
太多人,太多事情在不知不覺間給截教首徒漲顏麵了。
說實話他們還真沒有見到過對方。
而蚩尤亦在靠近青淵的道場時,亦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忐忑不安。
曾經他也被青淵隨手收拾過。
雖然自己現在有一具堅不可摧的魔神之軀。
可內心始終是有些說不出的忐忑和恐懼,仿佛青淵依舊像是昔日一樣能夠輕易的收拾他。
很快。
眾巫來到了青淵的道場。
在眾巫族眼裏,這處道場並沒有什麼不同的。
看起來,普通的很。
太歲道尊讓眾人在海邊別墅附近溜達,笑吟吟的帶著蚩尤走了過去,朝躺在睡椅上釣魚的身影扔了根煙,“發什麼呆呢?來一根。”
“沒發什麼呆,最近掐指一算會釣上來好東西,現在在等待著呢。”
青淵隨手將煙接住,放在了桌子上。
他沒有招唿太歲這家夥。
太歲也不在意,笑吟吟的獨自燒水泡茶,從桌底下的儲物箱裏拿出茶葉和杯子泡,笑吟吟道:“你空軍這麼多年了,能釣上來什麼好東西?”
“來,先喝點茶吧,你不釣個幾千年能釣上來?不差這一會兒。”
“可能跟巫族有關的東西吧,我不是很用的上,洪荒裏恐怕也沒人用的上。”
青淵接過茶杯,抿了一口。
兩人靠在睡椅上寒暄著,這場麵卻是讓蚩尤看懵了。
什麼情況?
原本他還以為截教首徒和太歲道尊相處的方式會是那種一方恭敬一方倨傲,關係全靠舔的那種。
可現在看來,跟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截教首徒為什麼會和太歲道尊關係這麼好呢?
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吧?
他跟隨太歲道尊這幾百年,從來沒有見過對方跟誰這麼和善啊!
蚩尤一臉古怪的瞎想著。
突然聽到青淵看來,還說著什麼‘你確定要這麼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