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驚愕,隨之而來的則是難以言喻的震撼!
六位妖皇,冥蛇一族頂尖的六位強者,竟然在這一瞬光景全數身隕,死無全屍!
而更為可怕的是,現場沒有任何一人能看清薑銘是如何出的手,甚至陳長安還無比駭然的發現,身上那百餘道靈印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就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陳長安很清楚此等玉石俱焚的招數,就算是強行中斷,也會伴隨著極為恐怖的反噬。
可是此刻他卻安然無恙,甚至連體內最後的那一點靈力都沒有半點暴走失控的跡象。
而這一切,很顯然便是他眼前這位年輕人,這位靈盟二當家的傑作。
“看樣子,你應該是尹老二了。”
薑銘抬眸,透著些許漫不經心的目光掃向對麵不知何時渾身上下滿布猙獰劍痕的尹老二。
能夠在這座萬徑人蹤滅的劍境當中扛住那萬劍絞殺,足以可見這尹老二實力不凡。
反觀尹老二迎著薑銘的目光,心卻是沉到了穀底,族內六位妖皇的實力如何,他又豈會不清楚,可是就在剛剛,僅是一個照麵而已,便被秒殺,屍骨無存,而且就連他都沒看清這小子是如何出的手。
並且更為恐怖的是,剛剛那一瞬間,萬劍臨身,饒是以他的定力心境,都不免湧現出了驚駭與絕望。
“你是杜念?”
尹老二目光陰沉的盯著薑銘,驚疑不定的開口。
“對於一個死人而言,我的身份還重要嗎?”
薑銘嘴角微揚,輕踏一步,穀內劍壓再度暴漲,尹老二身形隨之一屈,滿身劍痕鮮血淋漓。
吟!
再抬眼,劍鳴忽起,一指劍芒已然臨眉!
“不……”
尹老二眼中瞳孔驟縮,心頭大駭,體內妖元瘋狂運轉,身後妖靈法相應勢而現,欲做最後的反撲。
然而,劍指落下,滾滾劍氣如狂瀾奔湧,瞬間將他吞沒,淩冽劍氣更是如砍瓜切菜般將那道凝聚了他全身血元妖力的妖靈法相絞碎,點滴不存!
“嘶——”
陳長安與王苓見狀,皆是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尹老二的實力,他倆又豈會不清楚,可是此刻卻在這位靈盟剛上任的二當家麵前走不過一招,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話說二當家不是靈修嗎?咋這瞅著更像是一位臻至化境的劍修呢?”
王苓心頭暗自嘀咕著,一雙杏眸緊緊的盯著薑銘,滿是疑惑。
陳長安也同樣發現了不對勁,對於這位二當家修成了無垢靈軀一事,他們是知曉的,因而此刻薑銘動用的並非靈術,而是劍術,實在是不太對勁。
薑銘似是察覺到了兩人的目光,迴頭看向王苓,笑道:“王姐無需多慮,不論我是否是杜念,對靈盟都不會有太大影響,更不會與你們為敵。”
“二當家言重了,既然盟主都如此信任你,我們自然不會有那方麵的臆想,倒是如今冥蛇一族興戰,恐怕聖城那邊也不安全,目前李院長的情況也……”王苓看了一眼聖城那邊,很是擔憂。
“聖城那邊不必擔憂,聖司已迴,至於丹院方麵,目前除卻聖宮之外,整個聖城當中應該沒有比之更安全的所在了。”薑銘神色淡然的開口道,聖城目前有著聖司以及其餘三脈妖族聯手,問題應該不大,至於丹院方麵,一兩個妖皇還翻不起風浪,除非有天魔將參與。
“嗯?!”
不過這話卻令王苓與陳長安愣住了,畢竟冥蛇一族可是有著十六位妖皇坐鎮,就算如今兵力分散,但以丹院目前的守衛力量來看,一位妖皇便足以輕易攻破,更別說靈盟當中還有叛徒存在了。
但薑銘既然這般說了,此刻有傷在身的兩人也隻能選擇相信。
隨著尹老二與那六位妖皇的身隕,穀內其餘冥蛇一族的人馬也是一擊即潰,有心想逃,但根本走不出劍境籠罩,隻片刻光景便被薑銘與王苓的符兵與靈傀製服,囚禁在了穀外。
處理完這些雜兵,薑銘才是將目光看向穀內深處的那座祭壇之上。
“這位便是如今瑤光聖劍的執掌者,同時也是劍穀嫡係一脈最後的傳人——許靈汐!”
祭壇前,王苓看著祭壇上白衣勝雪,氣質清冷出塵但卻生息淡薄的少女,緩緩開口介紹道。
“這位便是現任的瑤光劍主?如此年輕?”
薑銘訝異的看著祭壇上的少女,盡管自己作為天樞劍主,年紀同樣很小,但畢竟貪狼星曜覺醒得太早,並且經受了葬淵十年苦熬,方才具備執掌資格。
而眼前這少女,單以年紀而論幾乎同自己相差不多,在這並沒有傳承夢境可以試煉的淩塵劍穀,如今年紀的一位少女,薑銘很難想象,究竟是經曆了什麼樣的磨難方才具備聖劍執掌資格呢?
這時,陳長安歎了口氣,道:“說起來這妮子也是命苦,按理說現任瑤光劍主應該是她的父親,也就是淩塵劍穀現今的穀主許勝雄,但自從淩塵劍穀離經叛道與魔為伍,自立為魔靈城之後,這位劍穀曾經的小公主便徹底失去了自由以及原本該有的人權。”
“嗯?什麼意思?”
薑銘聽出了不對勁,王苓隨即接話道:“想來作為劍修的二當家應該也發現了,劍穀封魔禁地當中並無瑤光聖劍存在,那麼想要封住這下麵萬數血魔,那便隻剩下一個辦法。”
說著,王苓再度看向了祭壇上的少女,沉沉歎道:“作為許勝雄的女兒,而且還是最為寵愛的女兒,這丫頭本可以隨著他父親離開,但為了不使劍穀魔禍蔓延,更為了彌補許勝雄的罪孽,這丫頭以血祭之法強行容納破軍星曜於身,煉身為劍,代替那被許勝雄帶走的瑤光聖劍成為了此地封魔之陣的陣眼。”
聞言,薑銘心頭不由一凜,臉上也多了一絲動容,但很快又皺起了眉,“可此等方法雖然能行,但以她的修為與肉身,應該不足以支撐這麼長時間才對。”
“嗯,的確是撐不了多久,因此許家旁係一脈,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此進行血祭,將己身借由劍印孕養的曜力渡給許丫頭,方才能使此等封魔陣持續運轉下去。”陳長安點了點頭解釋道。
“難怪許玲體內會有曜力存在了……”
薑銘隨即了然,不過緊接著臉色又是一僵,“那豈不是說……”
“是的,血祭之後,便是死亡,目前許家旁係隻剩下了玲丫頭一人,至於宗家一脈,早已隨著許勝雄離開了,而以目前封魔之陣的情況來看,最多還能撐十天,十天後玲丫頭便得來此血祭自身維係封魔陣。”王苓臉色黯然的說道,話到最後,眼中更是有著一抹壓抑不住的怒意。
轟!
忽然,沉沉夜色當中,一股狂暴至極的可怕威壓轟然降臨劍穀,與之而來的還有令王苓與陳長安心驚不已的磅礴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