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聲再次響起的剎那。
眼前禍泉中,也開始透露出勃勃生命力。
徹底將天香蘭籠罩。
肉眼能夠看清楚,天香蘭正在盛開,白色花朵不斷綻放,彌漫聖潔光暈。
枝葉碧綠,花朵雪白。
誕生於禍泉,卻不沾染絲毫祟塵。
單獨(dú)一株,又給人一種鬱鬱蔥蔥的感覺。
哢嚓!
“額,斷了?”
徐陽看得真切,正在不斷綻放的天香蘭,突然間就從根莖處斷開。
或者應(yīng)該說是脫落。
似乎是有意為之,它擁有自己的意識。
於禍泉中留下了自己的根莖,剩下的部分則是漂浮起,輕微落在了徐陽手中。
“這是賴上我了?”
徐陽愣愣出神,捧著天香蘭,一時間有一些不明所以。
天香蘭生命力充裕,無時無刻不在透露著層層光輝。
輕微的顫動,就像是在唿吸一般。
入手清涼,不帶任何雜質(zhì)。
宛若是在撫摸女子滑嫩的肌膚……
徐陽當(dāng)即搖了搖頭,自己怎麼想到那方麵去了。
手中可隻是一株花呀!
可是這玩意兒他真的養(yǎng)得起嗎?
僅是所透露出來的生命氣息,都能夠要了他半條命。
再加上那海量的天地靈氣。
簡直不敢想象,要將天香蘭養(yǎng)活,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吞噬生命氣息,吐納天地靈氣。
這樣的盆栽,怕是沒有幾個人種得起吧。
徐陽很想將手中的天香蘭扔掉。
一是養(yǎng)這東西,造價太高了。
再就是他並沒有看到孕育出來的聖女。
心情有一些不爽!
“要不,你還是迴泉中待著?”徐陽麵對著天香蘭喃語。
嘩啦啦!
天香蘭枝葉當(dāng)即抖動了起來,更是透露出了一層淡綠色光暈,將其本身和徐陽的手掌團(tuán)團(tuán)包裹在其中。
見狀!
徐陽心中無奈。
看來這是真的賴上他了。
他也隻好從空間法器中掏出來一個漆黑的盆子。
是當(dāng)初從國師府搜刮來的,的確是一件靈器,不過沒啥實(shí)質(zhì)性的作用。
用來種一些花花草草,倒也合適。
之後,又從地麵上隨便扒拉了一些漆黑的泥土,打了一些禍泉中的泉水。
“好了,進(jìn)去吧!”
徐陽拍拍手,提醒了天香蘭一聲。
然而,並無響動。
“不理我?還是看不上這盆啊。”
他又輕微搖晃了一下,依舊是沒有任何動靜。
唿唿……
卻是此刻,天香蘭中傳來細(xì)微的鼾聲。
像是有人在其中睡覺。
徐陽一時間好奇。
神識當(dāng)即便侵入了天香蘭內(nèi)部。
裏麵果然是別有洞天。
雲(yún)霧朦朧,遍布著無盡的水汽。
更有一股清涼之意,直衝腦門,讓人一時間心曠神怡。
“還真是一株神藥!”
徐陽精通藥道,完全能夠有所洞悉。
天香蘭所蘊(yùn)含的磅礴生機(jī),完全不比任何一株神藥弱。
隻是這雲(yún)霧朦朧的深處。
似乎真的有著一道人影!
漂浮半空,蜷縮著身軀,時不時響起一陣輕鼾。
徐陽越加好奇起來。
看模樣,那應(yīng)該就是天香蘭誕生的元神,隻是還處於沉睡狀態(tài)。
不會就是那一位天香聖女吧!
為了一探究竟,徐陽的神識更加靠近了一些。
終於是得見了真容。
那的確是一名女子。
一名有著絕世容顏,妙曼身姿的女子。
她,極美!
雕刻一般的身姿和線條,似渾然天成。
光潤的腿部肌膚,更是綻放著性感和誘惑般的光暈。
那簡直就是人間藝術(shù)品。
隻是她為何全身不著寸縷,伴隨著陣陣唿吸,身前更是上下起伏,引得人血脈噴張!
“臥槽……”
徐陽都傻眼了,來到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瞪大了眼睛來表達(dá)自己心中的驚訝。
“這是我能看到的嗎?”他心中自問。
嗯……
女子鼻中傳來輕微聲響。
不禁讓人想入非非。
咚……
又是一聲鍾鳴,似恰到好處。
徐陽也隱約察覺到那一具元神眉毛輕顫,雙眼蠕動。
似有蘇醒的跡象。
他也是第一時間將神識退了出來。
“真刺激呀!”
迴過神來,徐陽內(nèi)心都有一些緊張。
強(qiáng)烈的羞恥感,讓他第一時間將天香蘭胡亂摘到了盆中。
最後更是直接將其扔進(jìn)了腰間玉佩。
完全一副做賊心虛的表現(xiàn)。
做完這一切,徐陽才再次打開亂世棺。
龍冰兒依舊安靜躺在裏麵。
全身上下一切都正常,並沒有出現(xiàn)任何的問題。
甚至於還能夠吧唧一下嘴唇,看樣子睡得也挺香。
隻是卻無法喚醒。
又像是陷入了深層次的冥想。
“隻怕是上輩子欠了你們的。”
“不對,是上上輩子。”
徐陽感歎了一聲,“走吧!”
他將亂世棺重新合上,再次背起,沿著鍾聲的指引,又一次啟程。
黑暗中,四十尊禍神也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
隻是最後跟上去的,卻隻有其中的二十尊。
剩下的一半,留在了原地。
似乎是為了守護(hù)禍泉中天香蘭留下的根莖。
也就是說,那些禍神跟隨的一直都不是亂世棺,而是天香蘭。
想想也對,畢竟天香聖地本就是從天香蘭演變而來。
方才那一株天香蘭,還極可能就是她們的聖女。
能不重視嗎?
……
前路一片黑暗,徐陽就這樣一直跟隨著鍾聲的指引,不斷前進(jìn)。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時間早就模糊不清。
半個月,一個月,半年……
又或者說是更久,總之就是伴隨著虛空塔內(nèi)再次響起鍾鳴。
前方的黑暗中,終於是出現(xiàn)了一絲的光亮。
不明顯,卻能夠清楚見到。
此外,還有陣陣餘溫傳來,不再像先前那般的寒冷。
“這裏是……”
停下腳步,徐陽背負(fù)亂世棺,注視著眼前的環(huán)境。
四周地靈氣也開始充沛了起來。
“竟然到這裏了!”
他迴想起來,心中也多出了一些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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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冬季。
距離上一次天香聖地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一年。
若非泰興城外,那祟塵滔天的三百裏祟區(qū)依舊存在,或許多數(shù)人都已經(jīng)忘卻了此事。
南澤川的冬季並不算寒冷。
卻也時常會有大雪飄落。
或許是因?yàn)樗畹湹挠绊懀衲甑奶┡d城,雪比往年時候來得早了一些,也大了些。
厚重的積雪已經(jīng)鋪滿了地麵。
即便是城外的三百裏祟區(qū),都被白皚皚的積雪所掩埋。
“銀兒姐姐,該去上學(xué)了,再不起來,孫阿婆又要訓(xùn)斥你了。”
庭院內(nèi)。
田婉兒拚了命地想要將癱在床上不願起來的銀錦拉起。
小臉兒上,也是布滿焦急。
“哎呀,不想上學(xué),我隻想睡覺。”
銀錦睡眼朦朧,完全不願意動彈,就連說話都有氣無力。
實(shí)際上這也怪不得她。
她的本體本就是一隻刺蝟。
眾所周知,刺蝟是需要冬眠的。
即便銀錦是靈獸,也已經(jīng)擁有了合神境中期的修為。
可天性就是如此。
冬季來臨之後,瞌睡就會多一些。
“銀錦,田婉兒……”
就在這時,庭院外突然傳來一陣憤怒的聲音。
下一刻,一道身影就已經(jīng)來到了二人麵前。
即便田婉兒想要阻攔,也來不及。
來人是一名老嫗,也就是剛才田婉兒口中的孫阿婆。
其身份本是薑家大小姐身邊侍從,受聘前往了天影學(xué)宮任教。
現(xiàn)在是學(xué)宮中的一名導(dǎo)師。
田婉兒和銀錦皆是她的學(xué)生。
至於天影學(xué)宮,則是由中州和南澤川兩方各大聖地和世家聯(lián)合創(chuàng)辦。
創(chuàng)辦時間不到一年。
其目的是為了麵向整個天祖星挑選能夠進(jìn)入萬族戰(zhàn)場的傑出弟子。
田婉兒和銀錦現(xiàn)如今便是泰興城天影初級學(xué)宮的弟子。
孫阿婆的突然到來,田婉兒完全不敢多言,乖巧地退到一邊。
“今天是進(jìn)行中級學(xué)宮考核的日子,你竟然還在睡。”
“你給我起來!”
見銀錦依舊還在唿唿大睡,孫阿婆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自從成為銀錦的導(dǎo)師後,她感覺自己的壽命都縮短了不少。
當(dāng)下便揪住了銀錦的耳朵,將其提了起來。
“誒誒誒,疼疼疼!”
“阿婆輕點(diǎn),輕點(diǎn)!”
感受到疼痛,銀錦當(dāng)即睡意全無,臉上更是露出痛苦表情。
“你還知道疼啊!”
“走,都給我滾迴學(xué)宮去。”
“你也一樣!”
孫阿婆迴頭也瞪了田婉兒一眼。
兩個小丫頭也是知趣,第一時間便逃離了庭院。
“孫阿婆,兩個小丫頭又惹你生氣了?”
銀錦二人離開不久。
庭院外一襲紅裙的身影便緩緩走了進(jìn)來。
“小姐!”孫阿婆當(dāng)即恭敬行禮。
女子麵目清雅,談不上多麼的貌美。
卻時常嘴角都帶著淡微笑容,給人一種非常親切的感覺。
她身材修長,即便是冬季的紅色裙袍,也絲毫遮掩不了她完美的身軀。
“孫阿婆在我麵前,就不必這般多禮了。”
薑紅綾淡微一笑。
在庭院中隨便尋了一張石凳,便坐了下來。
孫阿婆這才緩緩起身,歎了一口氣:“田丫頭倒是乖巧,也非常努力。”
“就是那銀丫頭,實(shí)在是懶了一些。”說到這裏,又恨鐵不成鋼般的搖了搖頭。
“小刺蝟嘛,總歸是要冬眠的,瞌睡多了一些,能夠理解。”
“二人也都還是孩子心性。”
“孫阿婆也要多些包容,可不要再這般大動肝火了。”
薑紅綾聲音輕微,目光一直凝望著眼前的飛雪。
似這一刻的寧靜,讓她很是享受。
“哎!”孫阿婆又歎了一口氣,“小姐,你就寵著她們吧,總有一天她們會被你寵壞的。”
實(shí)際上孫阿婆內(nèi)心也極其的不能夠理解。
她家小姐從未見過那個徐陽,為何會對其身邊的兩個小丫頭如此的照顧。
不僅將其送入了天影學(xué)宮就學(xué),還時常通過她之手,贈送一些丹藥。
難道那徐陽真有什麼過人之處嗎?
能夠讓她家小姐如此上心。
可徐陽不是說早已經(jīng)喪生一年前的城外殺陣了嗎?
薑紅綾此刻迴頭。
見到阿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也看出了對方心中所想。
也並未有所隱瞞,“這件事情呢,你得去問我那一位好兄長。”
“他總說我脾氣太過於火爆,會嫁不出去,所以就在外麵給我找了一個能夠降服我的夫婿。”
“哦,對了!聽說九華帝國的那一位,也相中了他。”
“你看,這還是一個搶手貨呢!”
“所以我就好奇了一下!”
“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能夠讓九華帝國和薑家的兩個紈絝同時看中。”
“孫阿婆,你也很好奇對不對。”
薑紅綾一番話說得極其的溫柔,就如她天生就是如此的溫婉一般。
眼神中略微透露出來的好奇眸光,似乎也在證明這一點(diǎn)。
然而!
孫阿婆在聽到薑不塵說薑紅綾脾氣火爆之類的話後,卻並未表現(xiàn)出任何意外。
九華女霸王,薑家殺人狂。
中州女中雙煞之一的名號可不是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