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尊禍神的出現,即便是禍神王來了,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
更何況是眼前這一尊禍將。
“你是禍神王?”
禍將巨大的身軀都有一些顫抖。
他心中疑惑非常,眼前的人類,為何能夠讓禍神跟隨?
那二十尊禍神非同尋常。
絕不是才誕生的,身上所彌漫的祟塵氣息,比起他體內的更加渾厚和強大。
禍神跟隨人類,還是二十尊。
這放在祟禍界,也是相當炸裂的一件事情。
他能夠不驚慌嗎?
周圍他所率領的所有祟奴,都已經全部匍匐在地上了。
“誰讓你們來的?”
徐陽並未迴答對方的話,而是注視著遠方,那裏有更加濃鬱的祟塵在彌漫,明顯是還有更多的祟奴大軍。
“是南江禍神王。”禍將迴答。
他不敢動彈分毫,並非懼怕眼前這個人類,而是那二十尊禍神的威壓太甚。
“南江?”
徐陽略微有一些印象,貌似是薑國陳地的一座城市,曾經也是陳王的領土。
“陳都的那一位呢?”徐陽繼續詢問。
當初他的確將陳王斬落,卻並未磨滅其元神,那個時候,他也沒有那個時間和實力。
所以陳王不可能輕易就死。
尤其還是當前時代最早誕生的一批禍神,不僅不會死,還有很大可能成為禍神王。
因為有仇,故此徐陽比較關心。
遭受到祟塵影響,從而化身禍神或者祟奴的生靈,其體內無論是靈海還是元神,都會被全部汙染。
同時也會讓他們原本的野心和仇恨被無限製的擴大。
也因為如此,才會有大恐怖降臨的說法。
禍神出征,是無節製的。
內心隻有擴張,直到將所見的一切都化為祟區、禍地。
陳王生前便野心勃勃,若是成為禍神王,野心隻會更加的膨脹,大恐怖降臨之後,吞並周圍其他的禍城,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陳…陳都那一位!”
禍將蒼白的臉上,明顯透露出驚恐。
能夠讓禍將驚恐,必然是更加恐怖的存在。
“你作為禍將,倒是不那麼稱職……”
徐陽也沒有繼續多加詢問。
他大概已經能夠猜到一些答案。
而他之所以說眼前這禍將不稱職,完全就是因為眼前這一位比起其他禍神,有所不同。
他的話,太多了!
思維挺活躍,還能夠和正常人一般的交談。
明顯,才成為禍神不久。
思維方式還沒有完全被侵蝕。
也就是說,還有救!
徐陽直接轉身離開了。
有救歸有救,卻沒有救的意義。
他又不是什麼大善人!
“那我呢?”禍將懵逼。
很快,他便知道了這個答案。
徐陽身後的一尊禍神走了出來,身上所透露出來的強大威壓,讓禍將根本不能夠動彈。
噗嗤!
天香聖地專屬的靈劍,即便是過去了兩千年,被祟塵汙染,也依舊鋒利。
那禍將龐大的身體,直接被立劈成為了兩半,連同著元神都沒能夠逃脫。
禍神體內的血液也是黑色的。
是被汙染的,然對於其他禍神來說,卻是補品。
漫天黑血,盡數被她所吞噬,甚至於還打了一個飽嗝,身上的氣息,也變得更加強大了一分。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做完這一切,又重新迴到了隊伍中。
這才是真正的禍神。
吞噬、殺戮,才是他們的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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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國皇城。
隨著大恐怖時期的降臨,整座皇城早已經被無數祟奴包圍得水泄不通。
除了伏天戰戟所帶來了光輝之外,其他地方皆被黑暗籠罩,黑霧朦朧,祟奴成群。
一眼望去,隻叫人頭皮發麻。
“陛下,繼續這麼下去,隻怕皇城也堅守不了太長的時間。”
商定國內心焦慮。
伴隨著龍脈枯竭,庇護皇城的皇道之氣,也在不斷的衰弱。
伏天戰戟的光芒,比起昨日,又暗淡了幾分。
實際上不僅僅隻是薑國皇城。
隨著龍脈的枯竭,薑國境內的其他宗門世家也好不到哪裏去,大部分都已經被禍神攻陷。
逃出來的大部分弟子,也都匯聚在了皇城之中,成為了抵抗大恐怖的一份力量。
皇城之上,薑白河注視著眼前無盡的黑暗,也隻能夠沉默。
他知道已經無力迴天。
內心隻有愧疚和自責。
薑國兩千年的江山,最終還是毀在了他的手裏。
實際上這也不能夠怪他,畢竟祟禍時期,就是一些聖地和長生家族都不能夠獨善其身。
更何況隻是薑國這樣的一個小國家。
甚至於目前薑國的情況還算好的。
天祖星其他一些小國家,伴隨著祟禍的來臨,早就已經全國淪陷,成為祟國了。
“薑皇陛下,我們等一眾宗門世家已經商量過了,我們這些老東西合力為你們開辟出來一條血路,希望陛下能夠將這些年輕人帶往中州。”
一群老人,發須皆白,聯袂出現在薑白河的麵前。
他們都來自於薑國境內的一方宗門,或者世家。
眼神中有悲哀,也透露著堅定。
身後,是一眾年輕弟子。
或者說是他們宗門和家族內僅存的種子。
薑國皇室源自於中州薑家。
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幾乎所有人都能夠知道。
加上又有長生道兵焚天印一角煉製而成的伏天戰戟。
他們能夠相信,隻需要殺出一條口子,有伏天戰戟的庇護,足夠薑白河帶領一眾年輕人去到中州。
“你們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你們會死的。”
薑白河緩緩閉上眼睛。
作為如今的薑國之主,他現在的心情比誰都要沉重。
“活夠了!”
此話並非來自於各大宗門內的老人。
而是一邊的商定國,他臉上帶著笑容,似一切都看開了,“到時候陛下隻需要將鵲兒帶走即可,老臣還有這數萬將士,必定能夠為陛下殺出來一條血路。”
身後,是一眾薑國僅剩的甲士,以及為數不多的鎮魔司衙役。
皆是臉色堅定,早已經做出了抉擇。
薑白河身軀都在顫抖。
再次睜開的眼睛,眸中更是布滿了血絲。
“師尊,正義或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定然還有其他的辦法,我們都願意留下來誓死守衛皇城。”
人群中,劍山弟子程雲風走了出來。
連同身後的一眾年輕人,都是兩眼通紅。
他們何嚐不知道門中前輩的良苦用心。
卻都不願意因為自己的茍且偷生,而讓門中前輩來作出犧牲。
“遲到的正義還叫正義嗎?就你英勇,給我滾迴去。”
一名老人當即嗬斥。
大袖一揮,磅礴的劍氣瞬間讓程雲風等一眾劍山的弟子全部掀翻在地。
“父親!”
商鵲也早就來到了城牆之上。
沒有任何修為的他,甚至於連對付一頭普通的祟奴都無法做到。
心中自然有所哀傷。
他輕喚了商定國一聲,目光注視著天際無盡的黑暗深處。
或許,已經等不到師尊迴來接他了。
隻是師尊曾經說過。
他徐陽的弟子,沒有一個是廢物。
所以他早就做出了決定,即便城破,他也不會茍活,更不會讓自己淪為祟奴。
“鵲兒放心,老父必定能夠為你們披荊斬棘,殺出一條血路來。”
商定國並不知道商鵲的內心想法,他拍了拍對方的肩頭,笑得很坦然。
“快看,那裏出現一個人!”
眾人皆傷感之際。
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朝著皇城之外驚唿了一聲。
“那是……”
商鵲望去,本黯淡的眸光,一時間逐漸恢複了一些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