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就這麼讓他們離開了嗎?”
徐陽一行人離開許久,那名年輕人才如夢方醒,先前那目中無人的輕視神色早已消散得無影無蹤。
“怎麼,你還真想攔下他們不成?”賀山臉色一沉,眼中滿是慍怒。
年輕人慚愧地低垂著頭,卻還是忍不住說道:“您老難道就不想探究一下這些丹藥的出處嗎?”
“對!”賀山猶如醍醐灌頂,瞬間拔腿向外追去。
然而,拍賣場外早已不見徐陽一行人的身影。
“賀老,您看接下來這件事該如何處置!”
眼下的局麵顯然超出了炎城拍賣場所能掌控的範(fàn)圍。
僅僅是他們這小小的拍賣場,短時間內(nèi)絕無可能湊齊三千萬斤靈源。
而且要將那些丹藥妥善處理,也絕非易事。
賀山望著不遠處黑漆漆的街道,神色變幻不定,誰也猜不透他此刻心中究竟在盤算些什麼。
沉思良久,他長歎一口氣:“將所有事情都如實稟報上去吧,先把靈源籌備充足再說,有這些丹藥在,我想上頭定會應(yīng)允的!
兩名老人默默點頭,隨後轉(zhuǎn)身離開。
隻留下那名年輕人。
“宋文,你去暗中探查一下他們的具體來曆,我懷疑剛才那些丹藥極有可能是那年輕人自己煉製的!辟R山道出了心中的猜測。
宋文驚得瞠目結(jié)舌,嘴巴大張:“這怎麼可能呢,我看那人不過是一介人類,年紀(jì)輕輕,修為也才小天階而已,怎會煉製得出七品丹藥,這就連賀老您……”
“萬族戰(zhàn)場中向來不缺奇人異士,來到此地,切莫輕視任何一人。”
賀老打斷了宋文的話,再次鄭重其事地提醒道:“切記,任何時候,都萬萬不可得罪那個年輕人!
“知道了!”宋文點頭應(yīng)道,心中卻早已驚出了一身冷汗。
其他人或許不知,但他作為炎城的主要負(fù)責(zé)人之一,深知這位賀老可不單單隻是表麵上的身份那麼簡單。
他還有另一重身份,即便僅有小天階的修為,也足以讓萬族戰(zhàn)場內(nèi)的各方大能禮讓三分。
一個能讓賀老都不敢輕易得罪的人,實在難以想象,剛才那個人類究竟有何驚人的本領(lǐng)?
難道真如賀老所言,他能夠煉製七品丹?
賀老是不是太過小心了?
懷著滿心的疑惑,宋文也離開了拍賣場。
作為炎城拍賣場的負(fù)責(zé)人之一,他自有自己的門道,即便徐陽一行人刻意隱瞞了容貌,要查出其離開後的行蹤,也並非難事。
當(dāng)然,此刻正在調(diào)查徐陽一行人具體來曆的,可不單單隻有炎城拍賣場。
幾乎所有參與過此次拍賣會的人,離開地下黑市之後,都或多或少在暗中探尋此事。
以至於徐陽一行人剛從黑市出來不久,整個炎城的街道上便不斷湧現(xiàn)出大量來自各方勢力的暗探人員。
不過,現(xiàn)今他們已恢複原本容貌,短時間內(nèi)倒也難以被人識破。
酒樓之中。
龍奕澤和幽月尚未從先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即便此刻已迴到酒樓房間,仍以一副見了鬼般的表情緊盯著徐陽。
但龍冰兒卻不以為意,畢竟她早已知曉一切。
此刻,她正趴在桌子上,雙目無神地望著眼前的徐陽,嘟囔道:“現(xiàn)在該怎麼辦才好?滿城的人都在找尋我們,還有你剛才讓拍賣場將靈源送至九華帝國,不會惹出大麻煩吧!”
她此刻對徐陽滿是埋怨。
自己好心幫他,結(jié)果他卻將禍水東引,直接搬出九華帝國。
可想而知,接下來九華帝國定會遭遇大麻煩。
“你以為我不說,那些人就查不到你們九華帝國了嗎?”徐陽掃了一眼一旁的龍奕澤等人,淡淡說道。
倘若隻有他和龍冰兒,九華帝國或許不會卷入此事。
可龍奕澤等人卻不同。
他們在萬族戰(zhàn)場已久,身邊常隨眾多隨從,隻需稍加探查,便能輕易查清其來曆。
這根本無從隱瞞。
“都是你,你說你們沒事找來做什麼?!”龍冰兒當(dāng)即迴頭,狠狠地瞪了龍奕澤一眼。
龍奕澤心中滿是委屈。
這事兒明明是你挑起的。
可龍冰兒是帝國內(nèi)的小公主,他雖是皇兄,卻也不敢招惹。
隻得默默承受,最後試探著問道:“那眼下到底該如何是好?”
“放心便是,那些勢力現(xiàn)今還不敢對九華帝國輕舉妄動。”徐陽目光凝視著窗外的街道,神色篤定。
他現(xiàn)今已能斷定炎城拍賣場的背景絕不簡單。
要知道,先前他拿出的丹藥,價值遠不止區(qū)區(qū)幾千萬斤靈源。
尋常的拍賣場,斷無如此大的胃口吞下。
炎城拍賣場卻毫不猶豫地接下。
若說他們沒點本事,那是絕不可能的。
而那數(shù)百枚丹藥所帶來的豐厚利潤,炎城拍賣場背後的勢力若想獨吞,就絕不可能讓九華帝國出事。
此外,他之所以拿出如此多的高階丹藥,也是在向賀山透露些許自身的信息。
高階煉藥師,無論在哪個世界,都地位尊崇。
賀山若不傻,自當(dāng)知曉如何抉擇。
“這可不好說!饼堔葷纱丝虆s是眉頭緊鎖。
“其他勢力倒還好說,可羅剎海國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說到此處,他的目光中分明閃過一抹濃烈的仇恨。
“怎麼?羅剎海國與天祖星之間有嫌隙?!”徐陽眉頭一挑,麵露疑惑。
萬族戰(zhàn)場中的勢力關(guān)係,他自是不清楚的。
就連龍冰兒,也不禁露出好奇的神色。
“我倒是聽聞過一些。”幽月此時站了出來。
她曾是天魔宗的弟子,對於萬族戰(zhàn)場中發(fā)生的一些事,多少有所耳聞。
“大概是十年前從天祖星區(qū)域出土的異寶所致,聽聞當(dāng)時天祖星死了不少人,傳言與羅剎海國有關(guān)!
“豈止是死了不少人那麼簡單,那件異寶更是被羅剎海國的人給奪走了!
龍奕澤緊握拳頭,眼中的屈辱與憤怒幾乎要噴薄而出。
“到其他修真世界的區(qū)域搶奪寶物,他們簡直無恥至極!”龍冰兒也是攥緊了小拳頭,憤憤不平。
龍奕澤卻再次麵露無奈。
解釋道:“萬族戰(zhàn)場本就是弱肉強食之地,我們天祖星勢弱,內(nèi)部又爭鬥不斷,又怎能是羅剎海國的敵手。”
徐陽還算淡定。
正如龍奕澤所言,萬族戰(zhàn)場就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弱小便是原罪。
發(fā)生這般事,再正常不過。
“遺跡,異寶?!”他略作沉思,接著問道,“你所說的遺跡便是舊土吧,那異寶究竟是什麼?”
遺跡與舊土,表麵看似無異。
自來到萬族戰(zhàn)場,他便將遺跡稱作舊土。
隻是近來這個詞出現(xiàn)得太過頻繁,似乎在萬族戰(zhàn)場,舊土有著別樣的含義。
“具體是不是舊土,我也不太確定,這得去詢問族中的長輩方能知曉!饼堔葷蓳u了搖頭。
“有區(qū)別嗎?”徐陽問道。
“自然有別!”龍奕澤頗為詫異地看了徐陽一眼。
但想到對方初來萬族戰(zhàn)場,便釋然道:“萬族戰(zhàn)場之中埋葬了諸多上古時期的物件,遺跡乃是曾經(jīng)強大的勢力和種族消亡後所遺留!
“而舊土!”他思索片刻,接著說道:“舊土乃是詭災(zāi)遺留的統(tǒng)稱!”
“詭災(zāi)。俊毙礻柕吐暷剜。
他並未太過驚訝。
隻因之前他便有此猜測,尤其是在近距離查看過天火珠之後,更是加深了懷疑。
如今經(jīng)龍奕澤一番解釋,他已能完全確定。
也就是說,之前他在星雲(yún)穀下方所見的那片舊世界,正是詭災(zāi)的殘留。
“龍丫頭,你們隨他們迴去吧,我可能要去辦些事,你跟著不合適。”
徐陽起身。
輕輕摸了摸龍冰兒的小腦袋。
既然如今已明了舊土的來曆,加之先前從天火珠中洞悉了一些事。
那他確有必要去探查一番。
“不合適?”龍冰兒抬起腦袋,眉頭當(dāng)即緊皺,“哪不合適了,你是不是開始嫌棄我了?還是說你要去找你的新歡了?!”
她之所以如此說。
原因很簡單。
主要是她本就是蘇小七留下的意識體,對同為意識體的氣息自是極為熟悉。
之前她不惜得罪羅剎海國也要拍下天火珠,正是因為從天火珠中察覺到了其他意識體殘留的氣息。
這是作為意識體特有的感知。
即便徐陽,也是在近距離用神識探查法則符文之後,才捕捉到的。
“我要去探索舊土,你也要跟著?”徐陽問道。
“我……”龍冰兒一時有些心虛。
她曾聽徐陽提及。
那星雲(yún)穀下方出現(xiàn)的舊土,就連徐陽本人都深深忌憚。
現(xiàn)今確定了舊土便是詭災(zāi)殘留。
詭災(zāi)究竟為何,她再清楚不過,以她目前的修為實力,確實沒有接觸的資格。
“我……我怎麼就不能去了?”她當(dāng)即起身。
挺了挺胸口,再次大聲說道:“我看你就是嫌棄我了!”
“行,那你便跟著好了!”徐陽也不再相勸。
……………………………
“你自己多加小心!可別到時還要我去給你收屍!
次日淩晨,炎城之外。
龍冰兒揮手與徐陽道別。
她終究還是未隨徐陽去探索舊土,並非她缺乏勇氣,而是清楚自己的斤兩。
即便再想留在徐陽身邊,也不願成為他的累贅。
幽月也一同離開。
不過是帶著徐陽的信物,以仙庭弟子的身份離開的。
通過龍奕澤,徐陽現(xiàn)今大致知曉了花語等人的狀況。
既然他已來到萬族戰(zhàn)場,自然要將消息告知對方。
幽月正合適。
當(dāng)然,收下幽月為弟子,他另有盤算。
現(xiàn)今他已與天魔界結(jié)仇。
日後必有衝突。
他得為日後之事尋些借口。
幽月的身世,恰到好處。
“閣下跟隨了這麼久,就不累嗎?有何事,何不出來說個明白!
望著龍冰兒一行人乘坐的飛舟徹底消失在視線之中。
徐陽這才轉(zhuǎn)身,目光恰好落在炎城外的城牆角落。
話音剛落。
一名頭戴鬥笠的年輕人緩緩走出。
“是他?”徐陽略感意外。
他隻知從酒樓出來後,便一直有人尾隨。
本以為是某些勢力的暗探。
卻未料到竟是不久前在拍賣場中拍走那口靈劍的年輕人。
不出意外,對方應(yīng)與曾經(jīng)的靈劍宗有些淵源。
“閣下可否借一步說話?!”年輕人緩緩抬起頭,卻是通過神識傳音與徐陽交流。
徐陽滿心好奇,隨即微微點頭。
“說吧,何事?”重迴之前的酒樓,徐陽這才有機會仔細(xì)打量端坐在麵前的這個年輕人。
對方實力不弱。
竟有大天階的修為,隻是不太穩(wěn)定,時常會滑落至小天階。
但其一身劍意極為強大,甚至是他重生以來,所見最為強大的劍修。
隻是他不太明白,對方尋他究竟所為何事?
“閣下能否為我淬煉這口靈劍!”
年輕人極為直接,當(dāng)即取出當(dāng)初所拍下的那口靈劍,擺在徐陽麵前。
徐陽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發(fā)懵。
隨即問道:“你怎就確定我能為你淬煉這口靈劍,這口靈劍可不簡單,絕非普通煉器師能夠淬煉的!”
“而且,我與你素昧平生!”
徐陽帶著饒有興致的神情,等待著對方的迴應(yīng)。
年輕人也沒有任何的隱瞞,當(dāng)即便迴答道:“在下楚雲(yún)席,是曾經(jīng)靈劍宗的弟子!
徐陽點了點頭。
雖說他心中已經(jīng)有所猜測,不過得到對方的答案,還是有些許驚詫的。
靈劍宗他之前從龍奕澤和幽月那裏打聽到過一些信息。
是十萬年前便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萬族戰(zhàn)場之上的一個強大劍道宗門。
其來自於靈界。
不過後來隨著靈界的枯竭,靈劍宗在萬族戰(zhàn)場中,也隨之沒落了。
十萬年之前,這個時間段足夠徐陽聯(lián)想到一些事情。
他如果記得不錯的話。
天祖星第一次遭遇到紅月的時候,就是在十萬年前,並且第一個遭受到影響到的,還是天人族。
如此說來的話。
靈界的枯竭,是否和紅月有關(guān)呢?
當(dāng)然,具體如何他並不清楚。
畢竟他也沒有去過靈界。
楚雲(yún)席見徐陽並沒有透露出任何意外的神情,也顯得有一些驚詫。
不過也沒有去詢問其他,而是接著問道:“閣下是否掌握了太陽法則!
“你能看出我掌握什麼法則?!”徐陽一時間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很確信,自己自從來到炎城之後,便沒有動用過太陽法則。
按理說。
不可能會被他人知曉,可眼前這人是如何知道的?
“我不僅知道你掌握了太陽法則,我還能夠感覺到你身上存在一股極其強大的劍意,你還是一名劍修,不弱於頂尖的大天階強者,甚至於你身上很可能還存在一件極其強大的道劍。”
楚雲(yún)席緊緊注視著徐陽,一口氣說出許多徐陽身上的秘密。
這讓徐陽一時間警惕了起來。
不過他也沒有否認(rèn),問道:“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因為這個!”
或許是為了表明自己的誠意,楚雲(yún)席也沒有任何的隱瞞,從其懸掛胸口的一枚吊墜之中,取出一塊烙印了諸多劍道符文的石頭。
石頭通體呈現(xiàn)出藍色,上麵符文流轉(zhuǎn),有極強的劍意蘊含其中。
這是一塊磨劍石。
並且上麵所烙印的劍紋極其的繁奧和強大,有至尊的氣息蘊含其中。
這是一件長生道兵級別的劍石。
“正如你所看到的,這是曾經(jīng)靈劍宗的長生道兵,劍紋石!背(yún)席開口解釋道,“它能夠根據(jù)所捕捉到你的劍意,從而推演出來部分你的信息。”
“你的精神力異常的強大,並且掌握了太陽法則,我很難不相信你不是一名強大的煉器師!
“並且,你很可能還是一名高階的煉藥師!
楚雲(yún)席的聲音並不大。
卻讓徐陽內(nèi)心不禁驚詫非常。
不僅僅隻是驚訝這劍紋石的特殊能力,更是震驚對方的膽大心細(xì)。
“你就不怕我將這件事情泄露出去,讓你深陷困境嗎?”徐陽收迴了目光。
一個將長生道兵攜帶在身上,並且已經(jīng)沒有任何背景的靈劍宗弟子。
但凡是被人知曉這一件事情。
他必定會引來各方人士的覬覦。
楚雲(yún)席卻笑了笑,解釋道:“閣下不也是和我一樣嗎?身上同樣攜帶了一件長生道兵,並且你的秘密比我更多!”
“你在威脅我?”徐陽嘴角微微一抽。
“並非如此!”楚雲(yún)席目光真誠,“我隻是想要和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