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舊土的土壤是被鮮血浸染過的，一旦有外界的生靈踏入其中，土壤就會變得如同鮮血一般。”


    楚雲席緊緊跟在徐陽身後，腳步略顯踉蹌，邊小心翼翼地走著，邊壓低聲音訴說著自己對舊土的那點兒了解。他眉頭緊蹙，猶如兩條擰緊的麻花，眼神中滿是深深的忌憚，“您瞧，這腳底下的土地，猩紅得仿若流淌的鮮血，就連那些籠罩著的紅霧裏，都彌漫著刺鼻得讓人作嘔的血腥味。”


    徐陽低頭瞅了瞅腳下，那猩紅的土地好似真有鮮血在汩汩湧動，即便曆經悠悠無數歲月，卻絲毫不見幹涸的跡象，當真是詭異到了極點。


    “嗥！”


    紅霧中怪聲此起彼伏，密密麻麻的身影如潮水般瘋狂地朝著他們撲殺而來。


    徐陽神色沉著冷靜，雙手瀟灑一揮，太陽真火瞬間熊熊燃起，宛如張開的烈焰巨網，將那些撲來的身影瞬間吞噬得無影無蹤。


    與之前遭遇的紅月兇靈相較，這些生靈明顯更為孱弱，剛一觸及太陽真火，便化作了縷縷青煙。


    隻是它們的數量多得令人咋舌，仿若無窮無盡的蟻群，源源不斷地蜂擁而至。


    徐陽放慢了前行的步伐，目光如炬，犀利地打量著那些不斷匯聚而來的舊土生靈，妄圖洞悉它們神秘的來曆。


    “這些舊土生靈，有什麼其他的來曆嗎？”徐陽一邊走著，一邊神色專注地問道。


    楚雲席跟在後頭，眼睛卻像被磁石吸引一般，始終牢牢地落在周圍那跳躍的太陽真火上，眼神中的急切和期待毫無掩飾，隨口應付道：“具體的我確實也不太清楚，有傳聞說這些生靈是曾經生存在舊土之上的生靈覆滅之後殘留的執念所形成的，也有傳言稱是誕生於舊土中的詭異之物，就是咱們腳底下的這血壤。”


    楚雲溪跟在最後，蒼白的小臉蛋上寫滿了疲憊，聽到兄長的話，她微微抬起頭，聲音輕柔地說道：“之前那一位大姐姐說過，舊土生靈是某種強大生靈的意識所誕生的，還說舊土的形成，就是被那強大生靈的鮮血浸染染紅導致的。”


    “雲溪，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見過什麼大姐姐？”楚雲席猛地扭過頭，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大聲嗬斥道，眼神中明顯流露出幾絲慌亂。


    徐陽並未迴頭，腳下的步伐穩如泰山，不過楚雲溪的話卻清晰地傳入了他的耳中。


    “別管他，你繼續說！什麼大姐姐。”徐陽沉吟片刻，語氣中滿是不容置疑的威嚴。


    楚雲席頓時像被掐住了喉嚨，乖乖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楚雲溪怯生生地看了自家兄長一眼，嘴唇緊咬，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說道：“就是教我參悟了生命規則的一位大姐姐，就是她在這一片舊土中救下了雲溪，不過最後似乎進入了這一片舊土的深處……”


    “嗯！”說到這裏，楚雲溪明顯停頓下來，眉頭緊緊蹙起，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道，“她的目的好像和徐公子一樣，都是去尋那一位舊土生靈去了。”


    聽到這裏，徐陽這才緩緩停下了腳步。他迴頭冷冷地瞥了楚雲席一眼，那目光猶如鋒利的刀刃，仿佛能將人看穿，隨後目光瞬間變得柔和，落在了楚雲溪身上，問道：“她有告訴你名字嗎？”


    楚雲溪搖了搖頭，說道：“她走得匆忙，並未留下姓名，不過雲溪可以確定，她必定是掌握了完整生命法則的強者，而且似乎掌握的不止一種法則，她在對付舊土生靈的時候，那散發出來的殺意簡直可怕至極。”


    掌握完整的生命法則，同時擁有極其恐怖的殺意。


    徐陽心中大概猜到了那人是誰，除了她，他著實想不到別人。


    也難怪之前他會覺得楚雲溪所釋放出來的生命精氣有幾分熟悉。


    徐陽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繼續大步向前走去。


    時間一晃而過，還不到半日。


    在楚雲席兄妹二人的引領下，徐陽抵達了目的地。


    眼前是一片已然完全幹涸的河床，周圍地麵到處都是被燒焦的痕跡，土壤的猩紅之色也不再那般顯眼。


    “天火珠便是從這裏出現的，當時我們一行足有十多人，最後隻有我和雲溪僥幸逃了出來。”楚雲席顫抖著手指向眼前河床的地下，身體不停地微微顫抖，迴想起之前的恐怖經曆，臉上依舊還帶著幾分心有餘悸的驚慌。


    楚雲溪也怯生生地說道：“河床底下沉睡著非常強大的舊土生靈，徐公子真要下去探索嗎？就是之前的那一位大姐姐，都沒能夠將其殺死。”


    徐陽仔細地打量了四周一圈，隻見整條河床猶如幹涸的河道，周圍的溫度明顯比其他地方高出許多，哪怕是舊土中的紅霧，在這裏都顯得稀薄了不少，也不再有新的舊土生靈生成。


    在他的麵前，有一個巨大的坑洞，像是被強力炸開的，周圍的土壤還帶著新鮮的痕跡，顯然是剛形成不久。


    “東西拿來吧！”徐陽神色嚴肅，迴頭看向楚雲席。


    楚雲席趕忙應道，雙手畢恭畢敬地將靈劍遞給了徐陽。


    “淬煉這一口靈劍需要花費一些時間，這段時間你們千萬不要離開太陽真火籠罩的範圍。”徐陽簡單提醒了二人一句，便自顧自找了個地方穩穩地端坐下來，雙目緊閉，磅礴的精神力剎那間如同洶湧的潮水般完全彌漫了出來。


    那一口來自靈劍宗，早已鏽跡斑斑的靈劍，緩緩飄浮到了他的麵前。


    “嗡！！”伴隨著一陣低沉的嗡鳴，密密麻麻的太陽法則符文如璀璨的星辰般湧現，將靈劍嚴嚴實實地包裹在其中。靈劍劇烈顫抖起來，仿佛在痛苦地掙紮。


    時間大約過去了一個時辰左右，太陽真火才在靈劍周圍熊熊燃起。


    那猩紅色的太陽真火，比起環繞周圍用於阻擋舊土生靈的火焰更加鮮豔奪目，同時溫度也炙熱了數倍。


    楚雲溪看得入了神，忍不住由衷地感歎道：“徐公子還真是神通廣大，這等程度的太陽真火，恐怕連長生道兵都能夠融化吧。”


    楚雲席卻一直沉默不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被太陽真火籠罩的靈劍，心中的期待讓他完全忽略了身旁虛弱的妹妹。


    “哥！”楚雲溪實在難以承受這熾熱的高溫，渾身被汗水濕透，聲音虛弱得如同風中殘燭，輕輕地拉了拉楚雲席的衣角，“太熱了，雲溪……雲溪難受。”


    說完，她便身子一軟，直接昏厥在了楚雲席的腳下。


    然而，楚雲席卻像失了魂一般，目光依舊死死地盯著靈劍，對妹妹的昏厥毫無反應。


    徐陽不禁皺了皺眉頭，心中暗自歎息：“這當哥哥的，真是太不像話了！”


    “哢！！”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這一刻驟然響起。


    靈劍之上的鏽跡開始不斷脫落，上麵烙印的符文，也開始逐漸變得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