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們是誕生於火焰中的生靈，天火珠是你們的祖物？”


    徐陽微微瞇起雙眸，臉上滿是意外之色，身體前傾，迫不及待地問道。


    聽了炎犀的敘述，他還是頭一次聽聞元素力量竟能孕育生靈，心中滿是抑製不住的好奇與震驚。


    “其實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世界本就源自本源，而本源又是由各種力量構建而成。”炎犀神色平靜如水，緩緩說道，雙手隨意地舞動著，“像我們這類生靈，大陸上曾經多如牛毛，隻可惜因為詭災的降臨，大都消亡了。”


    “又是詭災！”徐陽眉頭緊緊擰成了疙瘩，表情凝重得好似烏雲密布。


    舊土是詭災遺留的痕跡，這點他早有了解。


    隻是萬萬沒想到，現今居然還有從詭災中存活的生靈。


    炎犀重重地點了點頭：“沒錯，詭災時期極其恐怖，即便從那場浩劫中僥幸存活，如今的我們也沒法離開舊土，還被外界稱作舊土生靈。”


    提及此處，炎犀神色哀傷，耷拉著腦袋，眼中滿是無奈與悲戚：“實際上，我們才該是這萬族戰場土生土長的生靈，那些各大勢力的家夥，全是外來戶。如今我們卻隻能困在舊土之中，外來者卻霸占著這兒最富饒的地方，別提多諷刺了。”


    徐陽聞言，也是微微點頭。


    也難怪眾多探索舊土的人，都會招來舊土中眾多生靈的仇視。


    換誰心裏能舒坦呢？


    “那這天火珠呢？既然是你們熔炎犀的祖物，為何還會流落外頭？”


    徐陽將天火珠遞還給炎犀，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對方，等待著答案。


    從對方的話語中，他已了解到，天火珠於現今的炎犀並無實質作用，其重視完全隻因這珠子是他們種族往昔的象征。


    實際上類似的情況在曾經的萬族戰場屢見不鮮。


    十萬年之前的萬族戰場，曾是生機盎然的一方世界。


    那時還叫做萬族大陸。


    其上存在的種族不計其數，幾乎每個種族都擁有專屬的祖物。


    萬族之名由此而來。


    熔炎犀族和天火珠不過是其中之一。


    隻是他們運氣稍好，詭災降臨之後，仍有族人幸存，祖物也得以留存。


    其他絕大多數種族，都在劫難中消散無蹤。


    “嘿嘿！”炎犀鄭重地將天火珠收起，臉上卻露出一抹難為情的苦笑，撓了撓頭，這才解釋道，“這事兒啊，都怪我自己貪心惹的禍。”


    徐陽雙手抱胸，沒吭聲，隻是眼神示意對方接著講。


    “那個……”炎犀繼續摸了摸後腦勺，神色尷尬萬分，“唉，當時我真是鬼迷心竅啦。”


    片刻過後。


    炎犀把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通。


    徐陽大概明白了狀況，這情形還真出乎他的意料。


    天火珠之所以流落外頭，主要原因竟是炎犀看上了一名人族女子。


    當然，他看中的並非女子的美貌，而是其所具備的強大生命力。


    當時人家隻是路過此地。


    這家夥竟二話不說就追了上去。


    最後倒是追上了，卻挨了一頓胖揍，加上又不敢繼續跟著進入舊土深處，隻好灰溜溜地折返。


    之後的事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幾個摸寶團的人發現了他的洞府。


    他追殺出去。


    雖說成功留下了一群人，可迴來後天火珠卻被他人盜走。


    現場留下大量人類的氣息。


    正因如此，他才篤定天火珠是被人類奪走的。


    當然這裏頭還有不少徐陽弄不明白的疑點。


    炎犀最初追蹤的那名人族女子，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她了。


    人族，身著紅裙，又掌控著生命法則。


    定是薑紅綾無疑。


    而讓徐陽疑惑的是，天火珠中殘留的意識體氣息，絕非來自薑紅綾。


    薑紅綾雖說也是蘇小七的意識體，可不管是徐陽還是龍冰兒都對其再熟悉不過。


    天火珠中殘留的，明顯源自另一道意識體。


    另外，天火珠究竟又是被誰盜走的。


    這使得徐陽不由上下打量炎犀許久，目光銳利如刀。


    直把炎犀看得心裏發毛，對方這才忍不住開口問道：“道友，有什麼問題您直說，您這麼盯著我，讓我渾身不自在。”


    “你確定這天火珠除了近期，沒被其他人碰過？”徐陽沉聲問道。


    “那必須的呀，這可是我們族的祖物，無數歲月來，一直都……”


    “等等！”


    話到此處，炎犀突然頓住。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睛猛地瞪大，眼神中瞬間流露出恐懼之色。


    許久之後，他才心有餘悸地開口道：“道友，經您這麼一提醒，我倒是想起另外一件發生在這片舊土的事兒。”


    果然，這裏頭另有隱情。


    徐陽注視著炎犀的神情變化，心中已有答案。


    隻是他沒說話，隻是微微點頭，等著對方繼續。


    “那大概是兩千年前，這片舊土曾有過一次動蕩。”炎犀漸漸陷入迴憶，身體微微顫抖，神情愈發驚恐。


    “那段時間，整個舊土都出現短暫的平靜，就連詭災衍生的詭異，都徹底安靜了。”


    “我當時匆匆一瞥，看到有個女子從舊土深處走出，在舊土各地都留下了印記，其中一道，恰好沒入了天火珠之中。”


    “道友，您說的不會就是這事兒吧。”


    炎犀迴過神來，臉上的驚恐尚未消散，緊緊盯著徐陽，又接著問道：“您掌握著詭異材料煉製的法器，難道您也是那類生靈？”


    徐陽搖了搖頭，說道：“我就是個普通人類，不是你說的詭異生靈，也並非來自舊土。”


    炎犀口中所謂的詭異材料。


    指的便是紅月木。


    紅月作為詭災的一部分，也曾在曾經的萬族大陸出現。


    萬族大陸因詭災覆滅。


    炎犀的種族經曆過，為此感到驚恐也在情理之中。


    正如之前的楚雲溪所言。


    舊土的形成，很大程度是因為詭災降臨後，出現的一頭詭異生靈的鮮血所致。


    鮮血染紅地麵，遂成舊土。


    所滲透的紅霧，被稱作詭異。


    紅霧中的生靈，便是詭異生靈。


    也就是說，舊土中不僅有曾經萬族大陸的各族生靈。


    也有詭災中誕生的生靈。


    這些生靈和紅月中誕生的生靈相似，故而有相同之處。


    顯而易見。


    當初炎犀所見從舊土深處走出的女子，被他誤認成強大的詭異生靈。


    事實或許並非如此。


    對方多半是蘇小七留在萬族戰場調查詭災的那道意識體。


    其在舊土外圍留下印記，多半是為向外界透露舊土深處的某些信息，或者是在指引著什麼。


    弄清楚這些事後。


    徐陽沒再耽擱，按照炎犀指引的方向，朝著這片舊土的深處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