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茍如今所在的居所,便是當(dāng)年慕容修行的洞府。
由於他一心修行,並不在意洞府內(nèi)的陳設(shè),故而這洞府內(nèi)的布置和格局並未改變。
特別是位於洞府牆壁正中位置的那張前任宗主慕容的畫像,更是栩栩如生地懸掛在那裏。
伴著陳茍的話音落下,畫中慕容的眼神仿佛活過來一般,就這麼直愣愣地與正對著她的辛吉對視著。
洞府內(nèi)變得落針可聞,三四個唿吸過去,辛吉的眼睛微微一瞇,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
“哈哈哈……“
忽然他放聲大笑起來。
自進(jìn)入洞府以來,辛吉一番探查之後,已經(jīng)確定眼前這位周身被黑氣環(huán)繞的胡越,早已經(jīng)油盡燈枯,而此刻洞府之內(nèi)又隻有他們兩人。
“原來大長老想要知道的真相是這個?一個將死之人,告訴你又何妨?”
陳茍饒有興致地看著撕去了偽裝的辛吉。
“哦?說來聽聽,在臨終之前能解開老夫這個疑惑,想來死也無憾了。”
辛吉哼哼冷笑一聲。
“大長老對老宗主還真是情根深種,既如此,這陳年舊事,再提一提也無妨,就當(dāng)是晚輩為大長老送行了。”
“當(dāng)年,迷霧島的消息卻是我?guī)м拋淼牟患佟5@天星海域並沒有什麼迷霧島遺跡,不過是我族中兄長,炮製的一個謊言罷了。”
陳茍聽到辛吉如是說,更加印證了他心中所想。
隻是他不明白的是,辛家如此煞費(fèi)苦心的布局,隻是為了坑殺嶽淩汐的師父這麼簡單?
沒有理會陳茍的神色變化,辛吉繼續(x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當(dāng)年的舊事和盤托出。
“哼,當(dāng)年慕容老宗主對我器重有佳,更是多次流露出她即將閉關(guān)潛修衝擊金丹中期,要將宗主職位傳與我手的意思,可我一等就是十幾年,沒有等到宗主之位,卻等來了嶽淩汐那小妮子。”
“嶽淩汐乃是五行靈體,說起這是稀有體質(zhì),就是個無底洞,老宗主為了培養(yǎng)她,耗費(fèi)了不知道多少珍貴資源,若是這些資源都用在我身上,我的金丹大道何愁不成?“
“這老婦人為了安撫我,又幾次透露要撮合我與嶽淩汐成為道侶,待我與她雙修之後,金丹大道近在眼前,我又輕信了她的鬼話,又是苦等了十餘年,等來的結(jié)果卻是嶽淩汐一日不成金丹,便不可與人雙修,這道侶之事,還需從長計議!“
“那時嶽淩汐不過才剛剛築基,這要是等她結(jié)成金丹,又是何年何月?哼,這老妖婦,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哄騙於我……“
一直聽辛吉說話的陳茍忽然插了一句。
“於是你借著迴家族探親的由頭炮製了那場死局,坑殺了慕容?”
哈哈哈……
聽到陳茍的話,辛吉再次放聲狂笑起來。
“怪我嗎?若不是那巧舌如簧的老妖婦貪心不足,又豈會這麼輕易的就上了我的當(dāng)!”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老匹夫,奉勸你乖乖把身上的寶物都交出來,好給你個痛快,如若不然,少不了要讓你受些抽筋剝骨都痛苦。”
陳茍氣定神閑地看著兇相畢露的辛吉,心中不由得感慨。
這人啊,一旦揭露了本性,便沒了半分的遮掩。
順著辛吉的話,陳茍乖乖地將手中的那兩枚傳功玉簡遞了過去,同時語氣低沉地歎息一聲。
“拿去吧!”
哈哈哈……
看到陳茍竟然如此識趣,辛吉再次大笑起來,與此同時辛吉一拍儲物袋,一件極品防禦法器便護(hù)住了他的周身。
“老東西,這玉簡裏該不會藏著什麼殺招吧?休想詐我,你來催發(fā)它,若真是傳功玉簡倒也罷了,若敢詐我,看我不將你抽筋剝骨,挫骨揚(yáng)灰。“
在辛吉看來,陳茍的修為不過與他一般都是築基後期,而且通過他的觀察陳茍周身黑氣繚繞,早已不複鼎盛之時。
他又豈會清楚,那些環(huán)繞在陳茍身邊的黑氣,都來自他的造化空間內(nèi)的那座祭壇,眼下不過是為了從辛吉口中套取消息而施展的障眼法罷了。
看到辛吉竟然如此謹(jǐn)慎,連到手的機(jī)緣都不敢伸手去接,心中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認(rèn)真想來,倒也無可厚非,這辛吉能在這星耀宗門中主持事務(wù)這麼久,到底是有些心機(jī)的。
陳茍看了被防禦法器護(hù)住的辛吉一眼,佯裝苦笑地催動了手中的兩枚玉簡。
靈光閃現(xiàn)間,一條條散發(fā)著靈性光芒的文字出現(xiàn)在了兩個玉簡上方。
一直在旁邊觀望的辛吉,見陳茍手中之物果真是傳功所用的傳功玉簡,這才曲手一招,用靈氣包裹著兩根玉簡,飛到了他的手中。
又小心地檢查了一番,確認(rèn)沒有危險之後,辛吉才旁若無人的在陳茍麵前,閉眼感應(yīng)起玉簡中的內(nèi)容。
一盞茶時間過去。
神色變換不定的辛吉才緩緩睜開了眼。
但他入眼看到的卻是另外一個自己。
陳茍竟然借著辛吉查看玉簡的功夫,靠著縮筋動骨的功法易容成了辛吉的模樣。
陳茍模仿著辛吉說話的語調(diào)問道。
“辛長老,老夫的這兩種功法,看過之後,可還滿意?要知道這可是老夫能以築基後期修為,闖蕩在這天星海域兩百餘年最大的底牌。”
辛吉看著盤腿坐在蒲團(tuán)之上的另外一個自己,心中不由得狂喜起來。
若不是所穿衣衫不同,和陳茍身上那團(tuán)好似無論如何也祛除不掉的黑氣之外,二人幾乎別無二致。
辛吉顯然很滿意陳茍識趣的態(tài)度。
“你這老匹夫,果真有好東西傍身。這兩枚玉簡我姑且收下,還有何種寶物,也一並交出來!”
看著辛吉貪婪的目光,陳茍心中不由得好笑,不過這次他並不準(zhǔn)備親自現(xiàn)身去處理星耀宗眼下的危機(jī)。
如今這吃裏扒外辛吉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在辛吉貪婪的目光注視之下,陳茍的手再次摸向了他腰間的儲物袋。
辛吉隻是盯著陳茍的一舉一動,絲毫沒有要搶陳茍儲物袋的意思。
從這一點(diǎn)也可以看出此人的謹(jǐn)慎。
眼見現(xiàn)在火候差不多,從辛吉這裏已經(jīng)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仍舊保持著辛吉樣貌的陳茍輕笑著說。
“辛長老得了老夫這麼多的好處,不如借老夫一樣?xùn)|西如何?”
辛吉見陳茍竟然還有心思跟他談條件,不過他卻並不放在心上,反而有心想要戲弄陳茍一番。
“說來聽聽?”
陳茍學(xué)著剛才辛吉大笑的模樣也笑了兩聲。
“老夫想借辛長老的命一用,你看如何?”
說話間,沒有理會辛吉驚愕的表情。
陳茍身上的金丹氣息迸發(fā),隻見他對著辛吉的眉心一點(diǎn),這位吃裏扒外的星耀宗二長老便已經(jīng)神魂俱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