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1年6月27日,喪盟地下城深處。
一間被歲月磨礪得略顯陳舊的臥室中,許應堯與魏悅瑤,兩位青年靜靜地躺在那張大床上,被一張薄如蟬翼的被褥輕輕覆蓋。
他們之間,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既無親密無間的纏綿,也無刻意疏遠的冷漠。
盡管地下城無晨曦可尋,但許應堯卻本能地感受到了時間的流轉,他的雙眼緩緩睜開。
以意念為引,如絲如縷地探查著四周的動靜。
隨後,他右手輕輕一揮,仿佛觸碰了某種無形的開關。
床櫃上那盞略顯老舊的臺燈驟然亮起,散發出柔和而溫暖的白光,瞬間驅散了臥室中的昏暗。
許應堯借著這抹光亮,側首望向身邊的魏悅瑤。
她的側臉在白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白皙細膩,如同初雪般純淨無瑕,又似美玉般溫潤光滑。
她的睫毛輕輕顫動著,仿佛隨時都會睜開那雙深邃如潭的眼眸,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許應堯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愫,思緒也隨之飄迴了半個月前的那個夜晚……
那晚,走廊上,華崇軍的聲音如洪鍾般迴蕩。
他望著許應堯等五位青年,目光中帶著幾分戲謔與玩味:“這裏的房間隻有四間,而你們卻有五人,這可如何是好?”
話畢,他特意將目光投向了許應堯與魏悅瑤,眼中閃爍著意味深長的光芒。
許應堯自然明白那目光中的含義,心中不禁苦笑。
迫於之前的承諾,他隻得無奈地牽起魏悅瑤的手,一路走進那間略顯擁擠的臥室。
俞萬傑見狀,一臉豔羨,嘀咕道:“我連女朋友都沒談,他便有兩個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而薛富元則拍了拍他的腦後勺,笑道:“別羨慕了,咱們還是趕緊洗洗睡吧!”
在眾人離開之前,葉靜芳的目光最後一次落在了許應堯的背影上。
她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楚與不甘:“為何當時的那個人不是我?難道我們倆之間的命運便注定是有緣無份嗎?”
而此刻,臥室中,許應堯正背靠著牆邊的沙發,心中暗自叮囑著:“龍禾,你下次可別再背著我做那些荒唐事了!”
他的腦海中,一張大床上,龍憶萱正閉目沉睡,宛如一朵靜謐綻放的蓮花。
床邊,龍禾正小心翼翼地為她梳理著烏黑的秀發,撇撇嘴道:“你這可真是冤枉我了,若不是我及時出手相助,你恐怕早就命喪黃泉了。”
許應堯聞言,頓時啞口無言,心中暗自承認龍禾所言非虛,隻是那種方式……未免太過驚世駭俗了些。
而魏悅瑤,此刻正靜靜地坐在床邊上,麵容清冷如霜,但她的眼眸中卻流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緊張與不安。
她不敢望向許應堯,仿佛害怕從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讀出什麼不該知曉的秘密。
許應堯注意到了她的異樣,輕聲問道:“我今晚便睡在這吧?”
魏悅瑤聞此,急忙站起身,目光躲閃道:“不……不行,你睡那的話會著涼的!”
二人四目相對,彼此間流露出一絲複雜難言的神色。
許應堯輕咳一聲,起身來到另一個床邊,笑道:“那我們便一起睡吧。”
洗漱完畢後,二人便躺在床上,卻如同兩個木頭人般一動不動,連唿吸都似乎為之凝固。
念及此(迴憶結束),許應堯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緩緩來到床邊,生怕驚擾了魏悅瑤的美夢。
而恰好在此刻,魏悅瑤也醒了過來。
她注意到身邊已無許應堯的身影,便起身下床,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浴室的方向。
聽到裏麵傳來洗漱的聲音,她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暖意與期待。
於是,她整理好被褥,靜靜地等待著許應堯的出現。
未幾,於一處隱蔽幽深的洞口之外,八位身著黑袍之人靜靜地矗立著,宛如夜色中的幽靈,與四周的巖石林木融為一體。
他們麵上皆覆著一個緊致的黑色麵罩,僅露出一雙雙閃爍著堅定光芒的眼眸。
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落在這片久違的天地間,似乎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種清新的味道。
黑袍人們不約而同地深吸了幾口氣,仿佛要將這份久違的白晝氣息深深烙印在心底。
華崇軍,這群黑袍人的領隊,他的目光穿越層層雲霧,遙遙地望向遠方。
那個方向,正是他魂牽夢繞的華盟所在。
他的眼神深邃如淵,仿佛能洞察世間的一切虛妄。
“好了,各位,我們該啟程了。”
隨著話音落下,八人雙腳猛地蹬地,身形瞬間騰空而起,化作八道流光,劃破天際,向遠方疾馳而去。
他們的速度之快,以至於在空中留下了道道殘影,伴隨著陣陣音爆之聲,震得周圍的空氣都為之顫抖。
而在華盟的安梁城,複華組織的分部前,王朗孤零零地站在門口。
他抬頭望向天邊,那雙眸子中既有期待,又有幾分不安。
“許應堯他們,今天真的會來嗎?”他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身後,陸宜軍靜靜地望著他孤獨的身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憐憫。
他知道,無論自己如何陪伴,都無法填補王朗心中那份對許應堯等人的思念。
與此同時,在獸盟的一處暗無天日的地下牢房中,兩位少女並肩而坐。
她們衣衫襤褸,麵容消瘦,但那雙眸子中卻閃爍著不屈的光芒。
申敏佳微微張開那因缺水而泛白的唇瓣,聲音細若遊絲:“按照時間計算,明日恐怕便是全盟大比了。”
言及此處,她的眼前不禁浮現出一個熟悉的少年身影。
申敏佳的嘴角揚起一抹苦澀而又驕傲的笑容:“若是他們還在的話,定然會在大比上大放異彩。”
一旁,華曉怡緊緊地握住她的手,那是她無聲的安慰和支持。
然而,就在這時,走廊的盡頭突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隻見曹騰和曹寶如並肩而來,他們的臉上帶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他們移步至華曉怡所在的監牢外,那身影如同兩道陰影,瞬間籠罩了整個牢房。
他們的到來,引起了監牢內所有人的注意。
而華曉怡卻是緊緊地閉上了雙眼,甚至將耳朵也封閉起來。
她真的很厭惡這兩個人,厭惡到連看他們一眼都覺得是浪費。
見華曉怡如此無禮,曹騰的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但想到即將到來的婚禮,他的嘴角又忍不住彎起一抹猥瑣的笑容:“嗬嗬,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沒關係。隻要今天一過,我會讓你喜歡上我的。”
華曉怡依舊未置一詞,但她的好閨蜜申敏佳卻是再也忍不住。
她猛地吐出一口唾沫,那唾沫中帶著她所有的憤怒:“就你這種貨色,恐怕連許應堯的腳趾頭都比不上!”
還未等曹騰大怒,申敏佳又繼續說道:“我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她的聲音雖小,卻字字鏗鏘有力,如同鋒利的刀刃般割向曹騰和曹寶如。
時間如同流水般緩緩流逝,轉眼便至夜晚。
安梁城外,夜色如墨,人流稀少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偶爾有一兩聲狗吠從遠處傳來,更添了幾分寂寥與荒涼。
就在這時,八位黑袍人相繼走來。
他們的身影與周遭的夜色幾乎融為一體,若非仔細辨認,幾乎難以發現他們的存在。
他們站在防護罩外,華崇軍等幾位體質特殊之人,心中不禁生出幾分忐忑與不安。
然而,最終他們還是邁出了腳步,一步步地向防護罩走去。
當他們經過那防護罩時,華崇軍幾人身上的黑色項鏈竟突然閃爍起淡淡的黑光。
那光芒雖淡,卻蘊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
沒過幾秒,黑光便又恢複平靜,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而防護罩卻並未發出任何警報聲,也未阻止他們的步入。
這一幕讓駐守在城門口的護衛軍不禁心生警惕:“請你們出示手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