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應堯的眉頭輕輕蹙起,他低聲問道:“火羽域主,她不是在那場驚世駭俗的大戰中犧牲了嗎?”
“是的,”水萬琴的神念在空中微微搖曳,像是清晨湖麵上最細膩的水霧,她輕輕點頭,“但她隕落之地,恰是那座雄渾壯闊的火山腹地,巖漿翻滾,而她隨身攜帶的火源珠,也一同墜入了那無盡的熾熱之中。”
說到這裏,水萬琴的俏眉不由自主地蹙起,“說來也奇,自那以後,那座火山好似被某種神秘力量喚醒,溫度驟升。”
“尤其是那深藏地底的巖漿深處,火源珠沉睡之所,其熱度之烈,即便是強大如機械族那些鋼鐵鑄就的戰士,也不敢輕易涉足,生怕一觸即潰。”
許應堯聽此,單手緩緩握拳,輕輕貼於下巴之下,陷入了沉思。
他的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時間與空間的壁壘,迴到了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
他原以為,隨著火羽的隕落,那顆蘊含無盡火焰之力的火源珠,早已被貪婪的機械族收入囊中。
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火源珠依舊靜靜地躺在火山之中,而那詭異的溫度變化,無疑與火源珠脫不了幹係。
“那機械族可曾派你前去取珠?”許應堯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畢竟,你掌握著最為純淨的水元素,而這正是火元素的天然克星。”
水萬琴輕輕搖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沒有,或許它們還在試探我,尚未完全信任我吧。”
許應堯沉默片刻,似乎在權衡著什麼,最終緩緩開口:“好,今後若有要事,我們便以這樣的方式溝通,既安全又隱秘。”
言罷,水萬琴的神念如同被春風輕拂的柳絮,緩緩飄散,最終迴歸於那枚散發著淡淡藍光的水源珠內。
許應堯則站起身,身形一動,空間之力湧動,瞬間便消失在了原地,隻留下空氣中淡淡的波動。
此行,他的目標是火域,那裏有他必須奪迴的寶藏,而時間,對他而言,比任何珍寶都要珍貴。
與此同時,在喪盟地下城的最深處,一座龐大的空間內,燈光如晝,照亮了每一個角落。
華曉怡與魏悅瑤並肩而立,麵對著茶幾後方的喬憶梅。
喬憶梅坐在沙發上,雙手拄著拐杖,脊背微微彎曲,但那雙眼睛卻閃爍著不屈的光芒。
“喬姐,您真的打算讓我們倆前往明域,為許應堯奪取那明源珠嗎?”華曉怡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卻也難掩其中的堅定。
喬憶梅輕輕頷首,語氣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斷,“許應堯一己之力終究有限,而你們,已經掌握了空間之力,擁有了自保的能力,是時候走出這片庇護之地,去外麵的世界闖一闖了。”
華曉怡與魏悅瑤對視一眼,無需多言,彼此的眼神中已充滿了默契與決心。
她們一同點頭,恭敬地行禮:“好的,喬姐,我們定會不負所望,凱旋而歸!”
地球曆2365年4月12日,一處荒涼至極的火山口邊緣,數名機械族戰士矗立,他們的金屬身軀在夕陽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周圍,偶爾有形似蜥蜴、老虎的火獸穿梭其間,發出低沉的咆哮,而人類的身影,在這片荒蕪之地也顯得尤為罕見。
機械族的首領,毛勇,目光如炬,掃視著四周,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山穀中迴蕩:“任何能夠取出火源珠之人,我毛勇,乃至整個機械族,都將滿足他一個願望,隻要那願望不過分,我們必將全力以赴!”
然而,麵對那熊熊燃燒的火山,無人敢於邁出那決定性的一步,即便是最勇敢的戰士,也在這無盡的熾熱麵前退縮了。
許應堯,那位總以大叔模樣行走於世的奇人,此刻正緩步邁向人群中的一位,其身形略顯消瘦,麵上掛著溫和卻略帶探究的微笑。
他輕輕拱了拱手,語態謙恭:“兄臺,敢問此地為何鮮有人願伸出援手,助機械族一臂之力?”
被問及的陳修遠,同樣是一位大叔模樣,但身軀健碩,肌肉虯結,與許應堯的消瘦形成鮮明對比。
他緩緩轉過身來,目光在許應堯身上停留片刻,似乎在衡量著什麼,然後才緩緩開口:“看你麵生,應是初來乍到吧?”
語畢,他眼神微微一黯,像是陷入了迴憶,“往昔曾有兩位勇士踏入那禁忌之地,可最終,唯有一人踉蹌而歸。”
許應堯聞此,麵上雖佯裝出一副驚恐之色,雙眼瞪得滾圓,嘴角不自然地後扯,仿佛真被那駭人聽聞的故事所震懾。
但,他的心中卻是一片波瀾不驚,暗道:“這其中必有蹊蹺。”
陳修遠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繼續低語,聲音中帶著幾分慎重:“那位幸存的勇士提及,他的同伴因一時好奇,深入腹地,結果剛邁出一步,周身便燃起熊熊烈焰,任憑他施展渾身解數,也無法撲滅那猶如來自地獄的火焰,最終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化為灰燼。”
說到這裏,他下意識地向機械族的方向投去一瞥,眼神複雜。
隨即伸手攬住許應堯的肩膀,壓低聲音道:“再說,機械族性情古怪,言語間真假難辨,你我都需謹慎為上。”
許應堯聽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打趣道:“你就不怕我轉頭就將你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機械族?”
陳修遠聞言,目光陡然銳利,緊盯著許應堯,好似在判斷他的誠意。
片刻後,他竟緩緩鬆開手,堅定地搖了搖頭:“直覺告訴我,你不是那種人。”
許應堯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幾分誠摯:“確實,我非那種人。”
言畢,他轉身欲走,腳步輕盈,臨行前還不忘留下一句:“對了,此地不久將有一場大戰,你最好還是尋個安全之地避一避。”
陳修遠環顧四周,一片平靜,絲毫不見戰鬥的前兆。
他不禁撓了撓頭,欲再追問,卻發現許應堯已如鬼魅般消失。
正當眾人疑惑之際,天際忽現一道疾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俯衝而下,直奔火山巖漿而去。
那身影之快,令眾人隻覺眼前一花,隨即便是轟然巨響,巖漿四濺,高達數丈,熱浪滾滾,逼得眾人連連後退,罵聲四起:“何方神聖,如此莽撞!”
而那身影,正是許應堯的一縷分身,手持水源珠,毅然決然地衝入火海。
水源珠散發著淡淡的藍光,宛如海底的幽光,將水係能量編織成一道道透明的絲線,環繞在他周身,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防護罩,隔絕巖漿的酷熱,同時調節著“許應堯”體內的溫度,使之保持恆定。
經過一番艱難跋涉,“許應堯”終於抵達火海深處,卻在此刻停下了腳步。
因為他發現,前方正有一名機械族之人,名為危辰,正目光熾熱地盯著地上的火源珠,以及旁邊那顆通體火紅的鳥蛋,似乎對其抱有極大的興趣。
危辰察覺到背後的異動,猛地轉身,眼中閃過一抹淩厲。
待看清來人,他毫不猶豫地舉起雙手。
白光一閃,雙手化為雙柄鋒利的長刀,身形一晃,便向“許應堯”殺去。
就在這生死存亡之際,危辰周圍的空間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握住,忽地凝固,使他動彈不得。
危辰的臉色立時變得慘白,雙眼圓睜,滿是不甘與恐懼,哀聲求饒:“求……求你,放過我!”
“許應堯”嘴角勾起一抹邪魅至極的笑,緩緩向他逼近,雙手握成拳,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而水源珠懸浮於他身邊。
危辰見此,驚恐萬分,尖聲叫道:“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