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樊老爺子便是已經命不久矣。
不過以其先天武者的體質,想必還是能夠撐上一些時日。
謝缺心中思忖。
當初那所謂高人,已經是被鎮魔司拿下。
不過樊老爺子雖說賦閑多年,但聽人言,仍舊是在北部軍中有著不少當初的學生。
為此穆湧泉當初還讓自己小心過。
卻未料想時隔這麼久,自己都快忘了這件事,對方卻是突然發難。
隻不過對方也是大大低估了自己的實力。
把自己當做一個普通的鍛體武者了。
謝缺思慮後,將最後一名弩手的脖子扭斷。
決心還是不放迴一個活口了,雖說對方已經很難對如今的他造成什麼危險。
但麻煩來得少一些也是好事。
更何況那所謂肉羅漢不知何時便會降臨,自己還是要小心些為妙。
謝缺將屍身全部堆放在一處,隨後燃起一把大火。
火光自他的眼中倒映,他發現自己似乎和這個世界越發融入了。
至於樊老爺子的事情。
還是等這段時間確認安全過後吧,畢竟一個即將入土之人。
自己不死,著急的是他。
對方說不定哪天就沒命了,自己若是出手留了把柄,以對方的身份又是一場大麻煩。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這便是謝缺對自己現如今實力的絕對自信。
在這津門城中僅有不到十位武道宗師的情況下,即便是文功三境對於現如今的謝缺而言,亦非是太過難殺。
主要便是有了“陰陽眼”和“人間無常”兩大詞條後,陰神的威脅對謝缺便已經大大減弱了。
待幾具屍骨都被燒成灰渣後,謝缺將殘餘骨灰一把撒入河中,盡量將痕跡抹平,不留任何證據。
隨即便若無事般地迴到家中。
此時,屋外似乎正有幾個村民等了些時間。
才見到謝缺迴來便是馬上朝謝缺迎了過去。
他們也知曉,大順將撈屍人的職責全權都已經托付給了謝缺。
現在一般遇見什麼問題,也都是去找謝缺。
“咳咳咳。”
“咳咳。”
幾個村民一直咳嗽個不停,甚至還帶有一絲鮮紅的血液。
他們在這秋日,就已經將棉服穿上,看得謝缺煞是疑惑。
“你們這……是著了風寒嗎?”謝缺問道。
一個村民猛猛搖著頭:“您跟我們去看看吧,小車溝那邊的水……很是凍人。”
身旁另一個村民補充著說道:“可能是進了髒東西……”
話音未落,幾人便又開始咳嗽起來。
“那你們是怎麼迴事?”謝缺仍舊是疑惑不解。
水凍人,應該不至於是傳播了什麼流感不成?
“我們喝了水,現在隻感覺渾身冰寒刺骨,就像整個人埋在雪裏了一樣。”村民解釋著。
謝缺點了點頭,連忙讓幾個村民帶路。
小車溝算是無定河的支流,在下遊梨花壩還要往下一些。
隻不過那邊的撈屍人隻是個平平無奇的老頭,並不能夠幫助村民解決這一類問題。
大家還是想到了謝缺。
畢竟鎮魔司的人沒事便往這邊跑。
加上謝缺有時候習武動靜聲勢浩大,許多村民也都知曉了謝缺本事不凡。
幾人趕往到小車溝時,那裏此時已經是空無一人。
隔著十多米的距離,謝缺就能感到水的溫度有些不一般。
像這個季節,雖說水溫是會低上一些。
但也不至於低的太過魔幻。
謝缺走至河邊,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伸手朝河水摸去。
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冰寒,更沒有村民說的那麼玄乎。
但也是有些冰涼的不太正常了。
謝缺猜測,那些村民之所以如此,可能是因為喝下了這小河溝中的水。
驟然間,謝缺突然見到河底似乎有什麼東西閃爍了一下。
謝缺抬頭望天,今日並非晴天。
不可能是陽光的反射。
謝缺再度定睛看去,眼內光芒再度閃爍,但又轉瞬即逝。
看來並非是幻覺了!
但那會是什麼東西呢?
謝缺有些好奇,會不會就是河底那東西的作怪,導致河水變得如此。
這時,謝缺身旁一村民道:“這小車溝,原來傳聞是鎖了一位龍王的。”
謝缺轉頭看向村民,有些疑惑道:“什麼龍王?”
“天上專門管下雨的龍王!”村民迴答道。
謝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不是qq群的龍王啊……
他再度看迴河中,眼中的興趣之意變得更甚。
龍王嗎?有意思。
謝缺迴憶起這個世界有關“龍”的傳說。
“龍”在這個世界並非是什麼祥瑞的代表,而是作惡多端。
鎮魔司中典籍記載,曾有惡蛟奪舍大周天子,褫奪百年氣運,一舉化身為龍,奴役了整個大周近乎百年時間。
隻不過在後來,也不知何原因,這條龍便消失了。
在民間的流傳中,亦有專司風雨雷電之龍。
想必他們所言的龍王,便是如此。
隻是堂堂龍王,怎麼會被困鎖在如此小的河溝中呢?
謝缺有些疑惑不解。
氣血自手心迸發出,謝缺再度將左手伸出河水之中一探。
心中揣測一番後,謝缺作出了決定。
這雖然冰寒,但也應是自己能夠接受得了的一個度。
其中秘密,自然是要自己親自下水方才能夠揭曉。
打定心思後,謝缺也不顧周圍村民勸阻,便是褪去衣衫,氣血湧動。
謝缺的周身溫度已經上升至常人難以忍受的酷熱。
躍入水中之後,水中的冰寒不斷將謝缺的氣血相抵消。
饒是謝缺也感到有些冰冷,隻能加大了氣血的釋放效率。
謝缺身形逐漸靠下,但越是沉底,水溫竟也是變得越加冰寒刺骨。
咬緊了牙關,謝缺一路向下沉去。
不經意間,那道光芒再度閃爍了一下。
謝缺確認,自己這次一定沒有看錯!
確實是有東西在閃著光芒。
不僅是溫度的降低,更是周圍的一片靜籟。
這裏似乎和其他的水域不一樣,謝缺沒有發現任何生命的蹤影。
似乎那些魚蝦都已經逃離了這刺骨的河水,遷徙到了別處一般。
這裏已經成為了生命的禁地!
不過好在這裏隻是無定河的一條小小支流,河底並沒有多深。
四十多米深處水壓對於如今的謝缺而言,尚不感到壓力。
待謝缺到了河底,周圍的景象已是一片黑暗。
但又存在這一絲微弱的亮光,似乎是特意留給來者一般。
他循著一絲微弱的亮光,好像正不斷引導著他。
謝缺沿著一路遊去。
下一刻,一張薄若蟬翼的薄皮出現在謝缺眼中。
那似乎是蛇所褪下的殘蛻。
但上麵卻是發散著微弱的光亮。
一切的光源和冰寒,似乎正來源於此。
謝缺像是找了魔一般,將手伸出,滿麵癡然地撫摸了上去。
審死圖籙竟是翻開了新的一頁,瞬間也將謝缺的意識拉迴。
下一刻,金色的光芒閃耀於謝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