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此事,二太爺知道,阿塔自然也是知道。
但二太爺依舊沒有派人看管阿塔,與其說是迫於形勢,倒不如說是二太爺本身希望阿塔逃跑。
因為隻要阿塔逃跑,牛旗寨就如同囊中之物,穩(wěn)穩(wěn)落到他的手中。
既然知道阿塔可能會逃跑,那麼他自然不可能沒有後手,阿塔前腳跑出部落,怕是後腳便會被他安排的後手給生擒迴來。
如此一來,有了這個虎父犬子名頭,他便有了徹底打散老寨主威望的機會,甚至可以直接將老寨主的舊部直接收歸麾下。
生活中總是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博弈,與人之間、與物之間、與天之間.
即使是現(xiàn)在權(quán)勢滔天的二太爺與即將淪為階下之囚的阿塔,亦是如此。
看著跪倒在自己麵前的死士,阿塔臉色陰晴不定,眼前這家夥叫牛七,是曾經(jīng)太祖父用來監(jiān)視二太爺?shù)囊粯栋灯濉?br />
既然是曾經(jīng)用來監(jiān)視二太爺?shù)难劬,那就免不了與二太爺接觸,同時也就有了背叛的可能。
阿塔並不能確定牛七對於自己是否忠誠。
樹倒猢猻散,現(xiàn)如今太祖父已然身死,那麼就不能排除牛七背叛轉(zhuǎn)投二太爺麾下的可能。
或許神使與豐女之間爭鬥是真,但這家夥很可能扭曲了事實,想以此為由勸說自己出逃,從而主動對二太爺露出破綻。
權(quán)衡再三,阿塔突然絕望的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除了信任牛七外似乎沒有其他選擇。
因為隻要牛七有一絲反心,他就無論如何都逃不出二太爺?shù)氖终菩摹?br />
阿塔眼中閃過一絲聽天由命的賭性,對著牛七吩咐道。
“你把事情的經(jīng)過完整的講一遍,凡是聽到的見到的,不能有任何遺漏。”
隨著牛七的複述,阿塔那黯淡的眼神卻愈發(fā)明亮,似乎想到了某種名為希望的可能。
由於特殊的族群結(jié)構(gòu),所以巫族高層對於豐女的需求十分龐大。
所有的家族都想要自己擁有一個優(yōu)秀的繼承人。
可偏偏族中女性族人普遍天賦低下,迫不得已之下才形成了類似於豐女之類畸形的生育路線。
由此可見,一個優(yōu)質(zhì)天賦的巫族女性對於一個族群來說有多麼重要。
而眼下,曾經(jīng)追隨在神使左右的豐女就在眼前,這對於同其他部落商談來說會是個絕佳籌碼。
況且此刻的豐女早已與神使分道揚鑣,甚至自廢修為。
雖然他並不清楚豐女為何與神使鬧翻,但眼下可以確定的是,豐女真的擁有神使身上那種聞所未聞的力量體係資質(zhì)。
而且,就伍是狗的表現(xiàn)來看,它所掌握的力量對於巫族現(xiàn)有的力量體係來說幾乎呈現(xiàn)出絕對的碾壓。
而豐女本身剛好擁有資質(zhì),所以溝渠這樣一個未曾生育、行巫天賦絕佳、神使天賦絕佳的存在,對於各個部落大族有著難以想象的吸引力。
如果可以得到溝渠,那麼幾乎就同等於得到了一個天才後代製造器。
巫的平均壽命在三百年左右,按照一生一休一養(yǎng)的過程推算。
以溝渠的年輕程度來看,她自己可以單個旗寨提供接近三十名以上的優(yōu)質(zhì)子嗣。
恰逢現(xiàn)在她與神使決裂,而各大旗寨還處於伍是狗因為溝渠秒殺他太祖父的恐懼之中,最先得到消息的自己恰好可以占盡先機。
先所有旗寨一步,奪走豐女。
隻要能夠衝破二太爺?shù)尼崾址谰,逃出後土部落,那控製了豐女的他也就有了與其餘六大祖巫部落談判的條件。
隻要他提出的條件不是特別過分,那麼絕對會有旗寨願意為他提供庇佑。
更何況...
想到這裏,阿塔從懷中取出一份手抄的獸皮文書,上麵清晰的寫著一行大字。
【萬法門基礎心法】
........
巫族客居。
此刻,伍是狗麵無表情,五心朝天的盤坐在床榻之上感知著什麼。
“法則裂隙...法則裂隙...法則裂隙,找到了!”
霎時間,整個部落飛沙走石,天地間黯淡無光。
與此同時,伍是狗滿意的打量著顯現(xiàn)在自己眼前的土之本源投影。
土之法則,法如其名一般龐大無比,就連伍是狗都不得不依靠自在法則將其不斷縮小,才得以窺之全貌。
伍是狗細細打量著麵前圓潤的土黃色大球,像是在尋找著什麼一般。
一時三刻之後,伍是狗突然眉頭一挑,雙目之中精光閃爍。
“找到你了。”
伸手撥動大球,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土之法則的某一個點上。
隨著伍是狗不斷提升目力,原本天衣無縫的大球之上突兀的出現(xiàn)了一道極其細微的裂痕。
看著土之本源上的裂痕,伍是狗不由嘖嘖稱奇。
“嘖嘖,有點意思哈,這玩意兒都圓成這樣了,也不知道這群家夥使了什麼辦法,居然可以從這上麵摳一條裂縫出來。”
略微感知了一下土之本源的氣息,伍是狗當即便篤定的確認下來,土之本源的法則碎片...就在後土部落的巫祖手中。
有了重大進展的伍是狗麵色一喜,下意識向著身旁望去,但迎接他的卻隻有空蕩房間中的空氣。
見此,伍是狗臉上的喜色一點一滴褪去,但卻仍沒有低頭。
那丫頭性子太倔,與老白那混賬幾乎一模一樣,這種性格撞上南牆是遲早的事。
早些撞總好過晚些撞,在自己手下撞個頭破血流至少不會傷的太深,等她明白過來,緣分自會到來。
“當年的那位...可曾退過?”
“老白沒讀過書,但老白懂你。”
“麵朝大海日,春暖花開時。”
“我看到眼前有兩條路,生與死,何去何從?”
“選...有我的那一條。”
“老大,他們說讓你救這世間,那太累,你定然不喜,那便請老大,救我百萬涼山,如何?”
“老大,又見麵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白萬裏。”
迴憶起當初老白為開啟他的太衍之局一意孤行赴死的模樣,伍是狗的臉色愈發(fā)難看。
他是這樣,你也是這樣,若結(jié)局都是如此,那還不如...讓一切不曾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