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就來到二人頭頂。
黎蔓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眼裏也溢出了一抹殺機。
張舜迅速伸手把她攔下,用力搖了搖頭。
這個腳步來得太突然,絲毫也沒有要掩飾的意思。
而且隻聽輕重,就知道絕不是那老頭的。
換言之,這很可能是那老頭放出來的誘餌。
所以,張舜並沒有輕舉妄動,他在等。
果不其然,步子並沒有立刻消失,而是在附近持續轉悠著。
就好像生怕下麵的人聽不到似的。
黎蔓也覺察到了不對,緩緩鬆開了那雙攥緊的拳頭。
好在,腳步並沒有持續多久,就遠遠消失。
張舜長籲了口氣,看了黎蔓一眼。
因為缺氧,黎蔓顯得極為難受,甚至要休克的趨勢。
張舜趕緊提劍上捅,猶如鑽頭一樣往上鑿。
一方圓錐形的空洞被他鑿出,剜下的積雪也被他塞進了下方的空間之中。
隨著他的舉動,一抹亮光,逐漸透過變薄的雪層映下。
並不多時,就有一道冷風透過上方被挖出的小洞灌了進來。
張舜趕緊把黎蔓拉到身邊。
唿吸了兩口新鮮空氣,她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一些。
不過,他們都沒有立馬出去。
現在還不知道外麵是個什麼情況,貿然冒頭恐遭埋伏。
既然不需要再擔心氧氣的問題,張舜倒也不急。
透過靈識,密切地留意著外麵的情況。
可外麵卻始終靜悄悄的,根本察覺不出半點動靜。
“那倆貨莫不是已經走了?”張舜眉頭一沉,低聲開口,語氣隱隱有些鬱悶。
“這等規模的雪崩,人很難存活。但以我的了解,他們應該不會這麼快迴去!”
“什麼意思?”張舜卻沒怎麼聽懂。
黎蔓俏臉微紅,並沒有給他做更詳細的解釋。
但約莫一刻鍾之後,張舜就自己得到了答案。
本來安靜的空間,突然多了一抹窸窣聲響。
緊接著,又有一陣柔媚的喘息聲傳到。
張舜沒交過什麼女朋友,但前世也觀賞過不少某國的愛情動作片。
這動靜一起,他立馬就知道了是怎麼迴事兒。
“這冰天雪地的,那老東西也不怕被凍成冰棍?”
他兀自感歎,渾然沒有注意到黎蔓瞪來的目光。
但顯然時機已經成熟。,
他沒再下麵繼續藏著,迅速爬出,把《偃息訣》催到了極致。
拖著莽工,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摸了過去。
黎蔓就躲在那雪坑之內,並沒有跟上去。
很快,她就聽到了一聲驚唿,然後便是一陣厲聲怒罵。
但怒罵並沒有持續多久,便戛然而止。
再然後,就有了一陣鏗鏗鏘鏘地戰鬥之音。
強忍著好奇,她強迫自己藏著沒動,但隨後的慘叫還是讓她沒有忍住。
小心翼翼地從雪坑裏探出腦袋。
隻一眼,她就後悔了,恨不得要挖了自己的眼珠子。
因為那一眼,她正好看到一條光溜溜身影,抱著右邊的斷臂逃竄。
地上是一片鮮紅刺眼的血。
她立馬把頭縮了迴去,差點沒有吐出來。
“給小爺站住!”張舜的大喝聲起。
隨後,又是兩道急促的掠空聲。
一道持續遠去;另一道並沒有離開多遠,便再次折返。
張舜追出一段,就折了迴來,倒不是他突然善心大發,隻是黎蔓還有重傷在身。
至於逃走的那老東西,沒有了右臂,以後怕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來了。
來到雪坑邊緣,張舜伸手一拽,把黎蔓從坑裏拉出。
看她臉色,方才古怪道:“你怎麼像吃了屎似的?”
“你才吃屎了!”黎蔓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那老東西呢?”
“跑了!”張舜說著,還指了指血泊之中的那條斷臂,“溜得倒還挺快的。”
黎蔓沒再接茬兒,但臉上並沒有絲毫慶幸,反而把眉頭擰得更緊了。
留意到她眼底的擔憂,張舜瞇了瞇眼睛,嚴肅道:“他們也是雪女峰的人?”
“嗯!”點了點頭,這一次黎蔓倒沒做否認。
“雪女峰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張舜緊緊看著她的臉蛋兒,腦子裏飛速思索著。
黎蔓是雪女峰宗主的徒弟,在宗內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加上那封書信,張舜有理由相信,雪女峰可能是遭遇了什麼變故。
可黎蔓並沒有迴答,攤手把那封書信要了迴去。
越是如此,張舜就越是狐疑,以至於之後的路途中,他也依舊在想著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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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蔓也有意無意地留意著他,眼底的糾結和猶豫並沒有消解。
為了盡快找到地宮,張舜無視了她的反抗,強行把人背在背上。
慢慢地,黎蔓也就認命了。
可隨著往西深入,兩人之間的氣氛,慢慢變得沉悶。
又是好一頓急趕,清冷的空氣中,再次裹上了一縷濃鬱的血腥味兒。
這次,張舜有意避開。
但黎蔓卻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咬牙道:“帶我過去!”
聽出她的堅決,張舜好一陣遲疑。
但最終,還是順著氣味兒飄來的方向趕了過去。
等來到那條山坳,張舜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整個山坳都被染成了血色,三十來具屍體,淩亂地陳列其中。
死狀都格外淒慘。
現場卻看不到多少戰鬥的痕跡,這明顯是一場虐殺!
“這是……”張舜張大了嘴巴。
但話還沒完,他就感覺到肩膀上的疼,以及後背傳來的燙。
那是黎蔓幾乎嵌入他肩頭的手指,還有眼中滾落的淚水。
“你認識?”他沉聲問道。
“認識!就在幾天前,他們都還管我叫師姐!”
“啊?”聞言,張舜徹底驚到了,“這些人全是雪女峰弟子?那怎麼會……”
他是真的意外了,這麼多人全死在這裏,顯然不會是什麼偶然。
“這到底怎麼迴事兒?你倒是說啊!”
事到如今,他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語氣驀然間變得嚴厲了許多。
看黎蔓就隻是咬著嘴唇,滿臉悲痛,他幹脆把人放下,逼問道:“告訴我!”
這一刻,他想起的是梁秋荷,心裏也不禁多了一抹擔憂。
在這個世界,他的朋友並不多,而梁秋荷勉強能算上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