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舜早已完全濕透,但卻絲毫不敢動彈。
他擔心隻要自己一挪步,一鬆手,就會被奔湧的海浪掀飛!
懷裏的丫丫,更蜷成了一團,緊閉著雙眼,不住顫抖。
“沒事啊,沒事!”
張舜輕聲安慰著,可耳中隻能聽到拍打的海浪,和連成一片的慘嚎和驚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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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時此刻,他卻沒有那個能力,再去幫助更多的人。
隻能先保住自己,保住丫丫!
漸漸地,他抓著護欄的手,被磨破了皮。
意識也因為海浪的不斷拍打,而漸漸萎靡。
好在,船身的搖晃終於慢慢停歇,奔湧的海浪迅速消退。
盤踞在天空的陰雲,也在幾個眨眼間,退得幹幹淨淨。
來得快,去得也夠突然的。
視線恢複清明,他才看到藏在雲深的那一道道紫色的電光。
妖冶而又詭異,莫名讓人心驚!
嘩啦啦,從甲板淌落的流水,卻還在持續。
等船身終於穩定一些,張舜也才長籲口氣,低頭往懷中看去。
“好了,都過去了,沒事了!”
聽到他輕柔的聲音,丫丫才悄悄打開眼瞼。
看到逐漸平複的海麵,她卻一個猛子摟住了張舜的脖子。
張舜知道她被嚇得不輕,繼續安慰著,同時撇頭往船板上看去。
僥幸活下來的,都已癱軟在地,有的驚魂甫定,有的已經紅了眼睛。
更多人從船艙轉出,看著那茫茫大海,驚駭之餘,還夾雜著幾許狐疑和慶幸。
秦筱筱和霍馨也在人堆中,看到張舜癱坐的身影,匆忙撲上。
“你們還好吧?”
“有驚無險!”張舜勉強擠出一抹笑意。
說著,還心疼地往丫丫看了一眼,隱隱有些自責。
“這是怎麼迴事兒?”秦筱筱深吸口氣,沉聲問道。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知道嗎?”
張舜苦笑,老天爺要發怒,他又哪兒知道原因?
當然也就更不會知道,此時還有兩個地方也發生著類似的事情。
秘境,沈柳兒剛剛從地上爬起,拍拍屁股,驚愕地看著頭頂。
被困在地下,她並沒有看到秘境中那塌過的天,但卻感覺到了地層的震顫。
甚至,因為這劇烈的震動,布置在地牢的陣法,也有了一絲裂痕。
“師傅,你怎麼樣?”
“放心,死不了!”祭壇之下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這到底怎麼迴事兒?”
“隻是這個世界被強行定格時間,再次開始流轉了而已!”
“什麼意思?”沈柳兒並沒有聽懂。
“以後,你會知道的!”
祭壇下的老者並未解釋,再開口,語氣又多些感慨和不舍。
“雖還差了些,但你已摸到元嬰門檻,留在這裏已沒什麼必要了!
低低一歎,老者繼續道:“記住我說過的話。隻要不死,終有在外麵的世界的見麵的那天。所以,不用惦念我!”
“師傅……”
相處這麼久,沈柳兒又何嚐舍得?
真到離開之時,她也不禁感慨萬千。
“去吧!”
老者並沒有等她說完,便打斷道。
沈柳兒帶著滿心複雜跪倒在地,對著祭壇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響頭。
而後玉掌一拍,強勢砸在陣法裂紋之處,將之轟開一個缺口。
縱身一跳,她從缺口處擠出。
時隔數月,她終於再次來到地麵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古城。
另一頭,丫丫的情緒也終於穩定下來。
再注意到哥哥姐姐關切的目光,還有點不好意思。
“行了,先迴去換套衣服!”
張舜笑著抹了抹她還濕漉漉的頭發,微笑說道。
正打算折迴房間,丫頭的眼神卻突然一閃。
然後,拽著張舜的袖子用力扯了扯,指著海上,小聲道:“那是什麼?”
聞言,張舜才迴頭往海麵看去。
隻見滌蕩的波濤之間,浮動著一個黑點。
仔細再看,他才確定,那竟然是個人!
“可能是剛才被掀出去的乘客吧!”
霍馨顯然也發現了,低聲和丫頭解釋道。
“不對!”張舜立刻搖頭。
因為他已看出那人身上有傷,而且還傷得不輕。
剛才的浪潮雖然洶湧,但還不至於將人一整條胳膊都給卸下來。
“你們趕緊去把人撈上來看看!”秦筱筱和兩個隨從吩咐道。
這倆也是之前進港的時候,張舜和霍馨的替身。
他們也沒耽擱,抓著找來的纜繩,和一根鉤子,把人給勾到船畔。
然後,合力將人打撈上船,放在了船板上。
立馬就有人圍上,似乎是在確定此人的身份。
但很快就又紛紛露出了失望和絕望的眼神。
顯然,被撈起的,並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反倒張舜眼神閃爍,臉露吃驚。
“你認識?”注意到他變換的神色,秦筱筱詢問道。
“認識,當然認識!說起來,我和他的淵源還不淺呢!”
張舜心裏滿是複雜,他怎麼也沒想到,竟會在這裏遇到這家夥。
此人正是當初在霞闌山內,被他搶了厭神花和《偃息訣》的那位青年!
此時的青年不止斷了一條胳膊,身上還全是傷口。
就像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傷口都還沒有完全凝結。
“這貨怎會出現在這裏?”
茫茫海原,除了這艘客船,張舜並沒看到別的船隻。
“你打算如何處理?”秦筱筱適時問道。
“先帶迴去吧!甭砸怀烈鳎瑥埶聪铝藳Q定。
不管如何,他也算欠了這貨一筆賬,做不到視而不見。
迴到房間,他親自給青年料理的傷勢,順便還賠了一顆丹藥。
至於秦筱筱嘛,並沒做多留,霍馨也把丫丫帶迴了自己的房間。
張舜則撐著下巴打著盹兒。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窸窣聲動,將他驚醒。
再迴頭一看,床上躺著的青年,已經坐了起來,還準備下床的模樣。
“我看,你還是躺著吧!”張舜提醒道。
青年不為所動執意下床,無奈張舜隻得摘下麵具,露出本來容貌。
這時,青年的動作才停止了,冷聲道:“你竟救了我?”
“犯得著那麼意外嗎?”張舜笑道。
青年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匆匆往腰上摸去。
確定自己的乾坤帶還在,才重重地籲了口氣。
看得張舜是眼皮子直挑,沒好氣道:“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除了搶劫犯,你還有什麼別的身份?”
“我……”張舜無言以對。
也隻有麵對這貨,他才根本沒法兒反駁。